第4章 跟他走
秋白雁勉力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顶华丽温暖的暖帐中，她想起身，刚一动弹，阵阵穿心的疼痛从身体的各处传来。一瞬间她回想起了适才发生的事情：“我好像是被一名将官所救。对了，哥哥！哥哥在哪里？”想到此处，她不禁用力呼喊：“有人在吗？有人在外面吗？”
听到她的声音，在外间伺候汤药的侍女赶忙入内观瞧。
“姑娘、姑娘，你身有重伤，可不能乱动。快快躺好。”
秋白雁打量着这名侍女：“这位姐姐，我可是在西林国丰家军的营地之中？”
“正是。”
“请问，你见没见过一位满头银发、身穿玄衣的男子？”
“见过的，他此时应该正在帅帐中与我家侯爷续话。”
秋白雁闻言，一把抓住了侍女的手：“还请姐姐把他叫来，他是我的哥哥，秋白雨，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对他言讲。”
“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去。”侍女见她迫切的样子，急忙应承下来，前去回禀。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营房外走进几个人来。
秋白雁抬眼看去，为首的正是自己的哥哥，紧随其后的还有田师叔，再往后是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和一位相貌堂堂、威武不凡的中年男人。
“哥哥……”秋白雁哽咽道。
“小妹，哥哥护你不周，让你受苦了。”秋白雨跌坐在榻上，神情甚是哀切。
“无妨的。咱们兄妹操此营生，心里早有准备。哥哥，”秋白雁面色一转，眼露凶光“老六是叛徒。”
“什么？！你细细道来。”
秋白雁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一旁的神木侯和丰佩玉，不知当讲不当讲。
“丫头，侯爷和佩玉姑娘是你们兄妹的救命恩人。在他们面前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田兆华尖着嗓子说道。
“那好吧。”秋白雁喘息数下，强撑着精神诉说前情，“前日，我与六位师兄为了此次任务一路行至枫叶镇，与往常一样宿在悦来客栈。哪成想，六师兄段子尧在酒菜之中下了麻药，将我们其余六人悉数放到。可能是因为我喝酒没有几位师兄喝的多，不知什么时候朦朦胧胧地醒转过来。这才发现我们六人全都被段子尧五花大绑交给了修罗岭的人。恍惚间我听他们说要给老六作伤、假装被袭击，去找哥哥你报信，把你引到枫叶镇。”
“他们的目的为何？幕后指使是谁人？可曾听到？”
秋白雁摇摇头，“他们发现我醒了过来，急忙退到别的屋中商议，临出门的时候又将我击晕。等我再醒来之时就在这荒原之中了。”
田兆华和秋白雨听她说完，俱都眉头深蹙，眼露杀意。
“好一个背信弃义的段子尧，被我抓住我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师叔，您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田兆华稍作思考，回答道：“按照门规必须取段子尧性命。至于查清此事缘由，则先要找到我师兄，也就是你的师傅。然后咱们三人再议。修罗岭的实力不俗，如果没有六面狐出面，我怕光凭你我，再有狠角色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了。”
“那咱们现在就出发，您看可否？”
“嗯，好的。侯爷，”田兆华转向一旁的神木侯，“不知可否赏给我们一些干粮和两匹脚力，我们二人必须现在启程。”
神木侯正要答话，躺在榻上的秋白雁不干了：“师叔，怎么是你们二人，我也要去。”说着便撩开被子，要起身。
“秋姑娘，这可不行。”神木侯上前一把按住她，“你现在哪都不能去，冰天雪地，你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哥哥，怎么办？”
秋白雨看看妹妹，又看看神木侯和丰佩玉，“咕咚”一声跪在丰洪勋面前，“侯爷，前者您说道，只是希望，如果将来玄狐锦东山再起、重操旧业，不要在西林国兴风作浪。我不但能承诺这件事，如果侯爷能收留我妹妹、直到她伤愈，我愿意终身供您的后人役使，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好！白雨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侯爷，不光是白雨。如果您肯收留这丫头，并且不妨碍我们报仇，”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鼻烟壶大小、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金灿灿的小圆筒递给神木侯，“拿着这个东西，在四国任何一个城市，危机时刻打开筒盖，就会有人助您脱困。”
神木侯接过小圆筒，看着师徒二人恳切的表情，伸手把秋白雨搀扶起来：“秋白雨，不必如此。我自会为秋姑娘疗伤调养，你方便时可随时前往繁花城去接她。佩玉，你去把你大哥叫来。”
丰佩玉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带着丰苌天一同入内。
“父帅，有何吩咐？”
“苌天，你速速为秋少侠和田老前辈准备好十日的干粮用度、另外再挑两匹精壮的脚力。他们这就要启程奔北赶路。”
丰苌天冷漠地扫视了一遍这两个人，他心里其实是瞧不起这种江湖人士的，但无奈父命难违。他淡淡地说道：“二位请随我来。”
秋白雨再次向神木侯称谢，然后来在妹妹近前嘱咐道：“妹妹，你好生养伤。我会时刻与你传信。如果你伤愈后我还没去接你，你就……”说到此处他凑在妹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秋白雁含泪点点头，目送哥哥和师叔随着众人离开。
很快，秋白雨师徒要的东西就准备好了。两匹雪白高大的麋鹿驮着不少的饽饽、米酒，椅着脑袋等待新的主人。
此时，北岩国冬季特有的大雪在阵阵狂风的裹挟下愈演愈烈，营地前方一片黑寂，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失落。秋白雨和师叔翻身骑在鹿上，正是准备要向着这恐惧出发。
秋白雨向众人拱手到：“神木侯、丰姑娘，因缘际会，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秋白雨定会报答。侯爷，小妹就托付与您了。”
“丰某绝不食言。”
终于，两人驱动着白鹿、迎着风雪疾驰而去。不消片刻，秋白雨那耀眼的银发便在黑暗中消失殆尽。
“哥哥……”神木侯一回头，发现秋白雁竟然跑出账外来送行。他急忙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她，低沉着声音说：“你这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