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罪人
“王爷,长公主她还在此处候着……”
直听到有人提醒,司徒凉才似回过神,想起她的存在来。
他扭头,看向静静立在远处的梁莫念,她的面上仍覆着薄纱,伤口大大小小覆在脸面上,却还是打眼的很,娴静如盛菊夺目的很,那双眸光,极其的淡,又极其的美,生在她那样的面容上,却让人觉的无比嵌合。
“本王现在忙的很,长公主此刻想做什么?”司徒凉眯起眼轻轻笑了,月白的袖衣随着碎雨风丝飘动椅,“你要自由,本王给你,不过,就这么一会儿而已。”
梁莫念抬脸,用看陌生人的神情望了他一眼,低下头去,抬开脚步,向前走去。
她经过他身旁,没有多注目一眼,直直朝梁王府前门,没有答话。
“王爷,她好生无礼!”
被拥红衣女子看不惯莫念的作为,出声朝司徒凉道,“王爷是咱们的心肝,呵着护着生怕有一点不好惹王爷不开心,她这般态度,王爷还留着作什么!”
“纵使她是长公主,那也要有个礼节气度吧,何况长公主只是头衔而已,真是比起来,连咱们都不如,她的母亲可是……”
“本宫的母妃”,莫念顿住脚步,攸的转过身去,望着那碎碎嚼舌的女人,目光冰冷,“不管被封下什么称号,头衔也是一个妃子,也是你们能这般无礼念说的?”
红衣女子不屑扭头,“妃!生下的什么公主,两年前的事人尽皆知,被王爷休弃仍是这么死缠烂打……”
“被休又如何,明媒正娶进的这凉王府,你能比的?”莫念声音没有温度,也没有任何激动,平淡,带笑,“没有侮辱姑娘的意思,但若是做的是赔笑的行当,就莫要这幅刁钻刻薄嘴脸,否则怎对得起你那花魁的称号?”
“你!”红衣女子脸色一阵白一阵青,转脸向一直不说话笑颜旁观的司徒凉撒娇,“王爷,王爷,涟月受委屈了,王爷……”
司徒凉眸光兴味盯着梁莫念,嘴角勾出了笑痕,现在他眼前的梁莫念,是火力全开了么?
为什么?
为别人辱了她的母妃,还是说……在吃醋?
这念头让他眸中滑过一丝喜悦,很快便被他掩却,看不出一点动静。
“梁莫念,你这是怎么了,昨夜床榻上那般求本王给你自由,现在却不要了?”
给她这短暂的自由,还有这张就如同对待宠物般仁慈的笑脸,算什么!
梁莫念紧盯着他,微侧着头,清楚道:“自由这东西我不媳,正如同不媳王爷你要娶我一样!”
身旁两位女子顿时脸色大变,惊呼道:“王爷要娶她!这是真的吗?”
司徒凉看着梁莫念对自己那厌恶的眼神,微眯的眸兴味散去,多了几分难测。
他松开手旁两位女子,看着梁莫念,“正是,今晚本王便带她入宫觐见皇上求赐婚。”
莫念身子震了震,终是稳住不抖,不动,只是暗自咬着唇。
他没有说谎,他所说的一切果然是绝要做到!
“不过……”
司徒凉突然眸光一转,看向身旁两个女人,笑道:“本王将要立王妃了,你们俩谁有兴致?”
“王妃——?”
两个女人诧异抬头,立在后方的几个女人也转脸过来,满脸诧异,“可王爷方才说……”
莫念也下意识抬起头,不解望着变化无常的司徒凉,不懂他哪句真哪句假。
“一个二手的丑人,大梁一个罪人,也配做本王妃么?”司徒凉环臂睨视她,一脸鄙夷,“纳了正室王妃,明日才好纳贱妾,大梁规矩向来如此不是么,长公主。”
一口咸腥气息冲入口鼻,莫念发现自己竟将唇咬破了。
她没有察觉到唇角的痛意,只是因为心口处的剧烈到似乎痉挛的抽搐感更加强烈,痛苦。
“王爷,可咱们是青楼女子。”
“王爷,我爹爹是朝中尚书,如此我马上回府向爹爹提去!”
“王爷只纳一王妃么,不如将奴家也纳了好不好?”
……
嘈杂声音响起,叽喳吵嚷,梁莫念什么都听不清,她只看到司徒凉随意拉过身旁的青楼花魁涟月,清清楚楚的声音响在耳边,“本王向来不在乎名堂,最讨厌那故作清高却是残花败柳的女子,你们不同,本王心里装这你们,莫说只是一般女子,就算是青楼花魁,也能成本王的妃,明白么?”
“多谢王爷!涟月,涟月愿赎身到王府伺候王爷,莫说成妃,就是无名无份涟月也愿意的很……”
司徒凉望着涟月低笑出声,“本王就是喜欢你这易怒易喜的模样,不似某人,木头一般,毫无风趣。”
“王爷——”
涟月的惊喜呼叫声让莫念的心中更乱更糟。
她抬脸,看到司徒凉那张脸面韶光满溢,俊美到令人不敢直,他转眼看她,她一怔,忽觉在这一刻,空旷的世界只剩下了她与他。
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嘲讽。
她看着他的眼神是倔强。
司徒凉望着她那仍然厌恶至极甚至冷讽的眼神,心中猛然疼起来,一阵阵的,陌生的疼痛感从头延到了脚。
梁莫念望着司徒凉那充满骄傲的笑脸和鄙夷的眼神,浑身像被凿了刺,直刺进血肉里,又深又痛。
“梁莫念,做本王的贱妾,你可还满意?”他言如恶魔,哼笑出声。
梁莫念,纵使毁了你,也不要你属于魏南萧。
纵使你这样仇恨的望着本王,本王,还是要锁着你。
“满意”,她脸色苍白的如同被风雨淋炙过的花瓣,脆弱不堪,却笑的开怀,“王爷为莫念找了好归宿,我……有何不满。”
早已决定将对你的爱意全数撕碎扔开,今日起更加坚决!
司徒凉,谢谢你今日再次彻底侮辱我!
我梁莫念起誓,他日,定将今日所受之辱,十倍还你司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