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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相思

季玲珑说罢,唇边笑意渐浓,他仰头向天喃语,甚至落下了泪,“相思,玲珑带这些人一同去陪你,你一定想念玲珑了吧……”

梁莫念定望着司徒凉,见他还是一副那样冷漠的样子,便冷笑一声,道:“当初,我为何要选择信你,司徒凉?”

司徒凉闻言,转脸看她,漠然道:“从始至终,无人迫你。”

她嗓口像被棉堵住,一时间说不出话语回嘴,只能静静注视着他,目光哀恸。

上官善望着季玲珑,忽然道:“玲珑,随我们出去吧。昨夜这里的火药就已全被拆除,来之前,我们三人已服了解药,软骨散是毫无作用的,你,随我们一齐出去罢,此事就算作罢。”

季玲珑愕然止笑,呆瞪着上官善,“你一早就预料到我会用软骨散了对么?”

“从知晓你埋了火药时我就知道了”,上官善难掩满眼伤怀,“你季玲珑,是为师的徒儿啊。”

“而你抓的人,可有看清了”,司徒凉忽然接语,冷冽看着季玲珑,“是梁千夜,还是今日该处以斩首的大牢犯人?”

“你说什么!”

“你手中的人,不过是本王找来的替身而已,一个引你上钩的诱饵罢了”,司徒凉望着他,“本王没有等人的习惯,所以设了这样的局,让你这闹事之人上钩。”

季玲珑沉寂了会儿,问:“梁千夜在哪儿?”

“王府大牢里。”

司徒凉回答的毫无表情。

梁莫念却浑身一颤,抖的厉害。

设局,替身。

这个局,是拿千夜当诱饵,并骗走了她的一切……这局,从那时在梁京时他就已策划好了一切。

这个男人,绝情,可怕,竟让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季玲珑目光忽然转向梁莫念,又看向司徒凉,收起了冷笑,“司徒凉,你原来,比你那爹爹还要阴狠的多。”

司徒凉轻笑,“是么?”

“我败了”,季玲珑垂下头,声音凄凄,“败了,大不了一死。但是……”

“但是,长公主,我猜,你定也败了”,季玲珑嘴角笑容嘲讽,眼角带着蔑视,“你所失去的,定然比我季玲珑更多,你的结局,会比相思惨上数百倍,因为……司徒家的人,都是无心的。他,不爱你。”

梁莫念嘴角咬出了血来,胸口方才消失的疼痛开始疼的剧烈,司徒家的人,都是无心的。

他,不爱她。

她败了吗?

是的,败了,败的一塌糊涂,满盘皆输,她将所有希望与筹码压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可结局,一切只是骗局。

她的希望,和他许下的承诺,都是假的,假的……

莫念抖着,衣角被拧出了汗啧,用尽全身力气去抑制全身的寒意与不住的发抖,她干涩的扯开嘴角,声音放佛干裂的土地,没有丝毫的情绪,冷淡极了,“多谢……提醒。”

司徒凉扭头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而是伸出臂,轻轻拉住了身旁梁莫念的手,唤着上官善道:“走了。”

上官善拿起那桌上玉瓶,静静的,“玲珑,这是以盐与血水交融相喂制的蛊,一旦进入他人眸中,半个时辰若找不到解蛊方法,便会让人永远失去光明。你这些年,在以血喂蛊。”

叹息一声,又道:“外面官兵已候多时,百医馆里的人全被抓了起来,玲珑,你现在身中软骨散,抵抗不了多时,若是你认罪,就只是劫官船之罪,罪不至死……”

“师父”,季玲珑缓缓坐下,“相思亡,玲珑还有何脸面苟活下去?”

上官善怔忪,无言,呆了片刻,转身随着司徒凉的步伐走了。

百医馆木门打开,官兵闯进来,将季玲珑围了起来,带上了镣铐。

当官兵想将他带走时,才发现他早已闭上了眼,咬断了舌,断气了。

闭着眼,无了呼吸,眼角还淌着一行泪。

相思,寂寞吗。

玲珑哥哥陪你来了……

相思,相思……

三载见你守着云想容,却不见你正视玲珑一眼。

相思,来世,不要再做兄弟了吧?

相思,来世,还让我护着你吧?

相思,相思,玲珑,相思。

相思恋想容,想容念炎裳。

雪湘埋尽相思醉,玲珑梦碎遗人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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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百医馆里的官兵上百,其中领头知府正是这次新科状元。

他见了司徒凉后,连忙跪拜,“微臣来迟,望王爷恕罪。”

“嗯。”

司徒凉点头,没再多说,眼睛却转向一直盯着望着前方的梁莫念。

“两日前王爷命王府侍卫入衙门中通知卑职,吩咐准备好了这一切,卑职一直紧张待命,如今终是抓的袭官船之贼寇,王爷不至三天破案,实属英明……”

知府跪拜着,高呼着。

莫念听不太清,只看着那些官兵门在处理季玲珑尸体,毫不怜惜的扔在了囚车上,有官兵过来询问,那知府吩咐说,将这贼人尸体扔到乱坟岗埋了。

司徒凉没阻止。

上官善身子震了震,想说什么,却在司徒凉那冷漠无情的眼神中,停下了一切动作,掩袖说了在门外候着。

她听到司徒凉从进梁南就安排好的计划那样的话语时,无声笑了。

梁莫念,你傻,傻到相信司徒凉,他会助自己,他会实现自己的约定,还想着他也许会给你终生安稳……

可他,不过是梁樊的爪牙。

现在,他可曾对季玲珑说过一字歉语。

他又可曾多说一句温暖话语,可曾多望一眼那痴情于相思的季玲珑?

他无心,他不爱。

以前,她不信,司徒凉也曾那样对自己温言细语,也曾拥她入账在怀。

但他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不过是不准她爱么?

明白了,懂得了。

我不会爱,不会爱你的,司徒凉,如果我的母妃曾被你的父亲那样生冷拒绝,你又这般冰冷待我,我何苦去爱,何苦去乞求?

她在心中下了决心,抬脚想往前走————

身后却有一股阻力将她扯了回去,是司徒凉。

他双手环在她腰上,将她搂在怀里又嗅又闻,凑在她耳边清清晰晰的,“害怕了?”

她摇头。

“本王骗你,怨本王么?”他挑着她的下巴,与她贴的极近,“本王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在地牢中寻了这么个与梁千夜相似之人,也算解了你对他的思念之意了。”

莫念心中冷笑,脸面无情,“莫不是,我还该谢王爷不成?”

“你说呢?”他眸光一眯,紧捏住她的下颚,“不准用这种挑衅目光看着本王,梁莫念。”

她呵呵一笑,笑的极尽风情,双手抓住了他的臂,“什么老妖怪,什么帮我,王爷和皇上只是一丘之貉,想让莫念报答王爷,好啊,也许,我会忍不住杀了王爷。”

“好……”

他指上一动,只听见喀嚓一声。

莫念听到自己颚骨喀嚓一声响,痛的倒吸一口气,目中积上了水润光泽,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出来,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司徒凉,千夜,你还会放吗?”

他松手,啄了下她的唇,“本王不会放了他,也不会放了你。”

“为什么?”

“你梁莫念,是我的。”

这已不是交易,是强制的占有。

梁莫念这一刻敛去了心中所有哀伤,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向下扯————

剧痛在下颚泛滥,她那么强硬的掰下他钳制自己的手臂,颚骨错位,生生的疼,她却眉也没皱一下,相反的,对着司徒凉笑了。

笑容潋滟,如同云锦新月。

“王爷……”

每吐出一个字,下颚就痛上三分,痛的她将指尖掐进了肉里,“司徒凉,你……别做梦了。”

司徒凉看着自己被打落的臂,沾了墨般的眸泛起了薄光,“你是说,本王想得到你,是做梦么?”

她再笑,再次笑的妩媚。

“梁莫念”,他上前一步,垂头俯视着她,又唤,“梁莫念,你这话,惹到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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