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鬼君吃瘪
今年的鬼君寿宴结束得比以往的都要草率许多。魏纯钧等前来贺寿的宾客一一奉上贺词并予以回礼后，就绕过立着的屏风后走了。
衡止青瞻年掣三人没有立刻就离开，反倒神态自若地坐着吃东西，任其他人随意打量。一直到众客退席，殿中除了还有一个之前来时的那个领路小侍从，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早就沉不下气的年掣率先站起身，双手叉着腰，俯视另外两人：“衡止青瞻，现在我们可以去找那个魏纯钧了吧。”
在人家鬼族的地盘儿，自是不能过于嚣张逼迫，若逼得紧了，有些时候适得其反。
鬼君魏纯钧先离席而去，估摸着是先回去做些准备了。做什么准备不清楚，要么就是找心腹商讨，要么就是安排人来……给他们背后一刀。而他们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再去找鬼君，一来给鬼君留了一些颜面，二来也是，他们不想那么快见到那张皱得如同树皮的阴森脸，还不如多坐一会，吃点鬼界特有的吃食。
衡止颔首，拉着青瞻的手臂起来，让沉默地立在一旁的小侍从带路过去。
过了这个殿后面的一个开放庭院，视野反而比之前的更加开阔。
他把三人带到一间名“熙书房”屋子。说是“熙”，但这整个王宫都是黑墙金琉璃瓦的，漆黑的墙面使得屋子里格外暗沉。
熙书房外人不能随意进入，侍从就带到门口就行了礼退下。屋里点着灯，魏纯钧坐在一张猩红色的大椅上，身旁立着一个佝偻身子的白发老者。他眼白浑浊，脸上的皱痕如蛛网般铺开，身上穿着的一件马褂似是做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他蜷曲、日渐收缩的身体。
魏纯钧比之他离席之时，脸上更多了一分怒色，想来他和那位老者谈论确定了一些令他不愉快的东西。
一见到进来的三人，魏纯钧站起身相迎，硬生生挤出一抹难看的笑：“三位上神，请坐。”
衡止青瞻年掣纷纷入座。
那位老者应该是魏纯钧的心腹，代表他来与三人谈判，声音嘶哑空洞：“三位上神，三个条件，请说吧。”
年掣紧接着便说：“这可是你说的。”
不过青瞻拦住他的话头，她怕他的冲动提出的条件太过草率，这种事觉着还是让衡止来比较好。
“第一，鬼君请拿出固本培元，养魂的灵药，并为年殊除去她魂魄上剩下的束魂印的痕迹。”衡止了然，说出他的第一条要求。
束魂印若无施术者的帮助，无法完全去除。若留有束魂印，即使是几乎都被消磨了，但仍然对于魂魄有所影响。
但年掣却觉得这条条件魏纯钧为他们做的是理所当然的，束魂印的后续处理不应该作为一条条件。
衡止说的这条条件不是很过分，甚至可以说很轻松了，魏纯钧的脸色也稍稍回缓了一点。
没等魏纯钧对他的话做出什么反应，衡止就接着继续说他的第二条条件，憋得魏纯钧脸一僵。
“第二，鬼界的虚空长廊万年不得对外开启，包括对妖族与魔族的虚空长廊。”
第二条条件一说出口，整个屋子都静下来了，让他最后几个字清晰地飘散在空气中，听得格外清楚。
如果说第一条条件来的轻易，魏纯钧他们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那么这第二条条件，压根儿就把前一个条件所庆幸的极小损失给补回来了。
先不说对妖族和魔族的虚空长廊关闭会有哪些损失，单单对其余几界关闭虚空长廊，就产生了难以想象的损失。
万生轮回并不通过虚空长廊，虚空长廊只是人员来往的一个通道。六界之间通常要相互往来，物资人员上的交流，还有礼节上的来往。
鬼界相较于其余五界不同，它是类似于一个秘境一般的存在，存在于虚空之中，只能通过虚空长廊来对外交流。一旦关闭了这些通道，那鬼界自身会陷入自我的停滞。
魏纯钧苍白透着青色的脸此刻涨得通红：“衡止上神，这个条件不太合适吧，你是想要拖垮整个鬼界？从上古以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关闭虚空长廊的先例！”
“那就由鬼君你的任期期间，开这个先例，鬼君可觉得好啊？”衡止面不改色，毅然迎上魏纯钧要想吃人的目光。
“本君不允，你奈我何？”魏纯钧就不信了，他一个上神还威胁到他堂堂鬼君这里来了。
这回衡止不说，换年掣来回答。这些条件他都是深思熟虑过的，而实施起来，有整个凤凰族和仙族来做后盾，不需要他来抢风头。
年掣早就忍不住了，幸好这第二条条件甚得他的心意，一跳而起，就差指着魏纯钧破口大骂了：“奈你何？那说明鬼君你想试试整个凤凰族的怒火了，若是天君知道你如此对待名望颇高的仙族大将，再加上鬼界近来小动作频繁，我觉得天君也不介意派兵来敲打敲打你。”
这一系列明晃晃的威胁，让还怒着的魏纯钧不禁瑟缩了一下手指：“我鬼族有妖族和魔族相帮，天君不管怎样，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出兵讨伐吧，难道还想再来一次大战？”
他说的没底气，年掣音调上扬，带着森森的威胁：“若天界只出兵攻打鬼界，我想，妖族和魔族不会趟这趟浑水吧。”
青瞻一直默不作声，听到这不由补充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虽然自古至今都是有用的，但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你们鬼妖魔三族战败，大伤元气。若妖族与魔族想要保下你鬼族，恐难免分身乏术，有心无力啊。”她的语调淡淡的，带着抑扬顿挫的调调，却进退得当，让人不得不信服。
听她突然出声，一旁的年掣楞楞地，一席话下来，补充了自己所有的漏点，面面俱到的，对她表示赞同：“没错。”
衡止没接着说，青瞻所说的即是他此刻所想的，便不再开口，只是坐着等鬼君的答复。
他身上散发的威压，以及年掣和青瞻明里暗里的胁迫，让魏纯钧前途陌路。
魏纯钧终于是艰难地点了一下头，咬牙切齿的：“好，第二条本君也答应了。衡止上神，你这第三条，可不要太过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