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钉马掌

混战了大半夜,东方泛起一丝鱼白,黎明要到来了。

突厥大汗见势不妙,领着众王子、国师以及元帅将军们连夜遁去,唐军追杀一阵,斩获颇丰。

太阳升起的那一瞬间,三只部队的大将汇集在一块——沙州城守将牛进达以及零零散散活下来汇集过来的守军;混世魔王程咬金以及手下的数百名左武卫;西北道凉州城戍卫府大将于勇以及麾下三千名骑兵精锐。

“老程,老于,俺老牛谢谢两位哥哥了,若非二位及时相救,俺老牛就挂了。”牛进达一脸感激。

“自家兄弟说哪门子两家话,走,去你府上,喝杯水酒去,xxx,一路奔驰而来,饥渴死俺老程了。”程咬金大大咧咧的说道,抓起二人的手往老牛府上走去——都是自家兄弟,老程没少来西北处理公务,老于对沙州城也不陌生,三人牵手搭背往老牛府上走去,临走之前,老牛回头看了两眼刘如玉,冲着他点了点头,意思是你快跟上,然后被老程搂着走了。

刘如玉只顾看着仨人紧握的双手,看着三人牵手搭背离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古人哪都好,就是动不动抓着别人手,尤其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在老爷们之间,不习惯,很不好,这是病,得治。经过一夜的激战,刘如玉酒醒的也差不多了,热血之情也渐渐消去,刘如玉没有注意老牛最后的动作,看着身边忙碌的收拾战场打扫战场的兵士,顿感无聊。

“这都大半夜过去了,他们也走好远了吧。”刘如玉心里寻思道,突然眼光一瞥,看到了自己之前的坐骑——拉车用的一匹马,躺在地上。他走上前去,细细观察,但见此马双蹄之处血迹斑斑,双腿变形,明显的可以看出来马腿折了,身上有多处刀伤,估计是夜间鏖战,乱兵兵刃所伤,它眼中露出一股哀伤,眼见活不成了。

刘如玉心下索然,尤为不忍,蹲在马头附近,低声说道:“谢谢今夜你与我的并肩作战,谢谢了,兄弟!”随即拔出军刀,刺入马脖。大马急促喘息几声,随即慢慢闭上双眼,一丝泪水从眼角滑落。摸着死去的坐骑,望着遍地的死尸,看着远处的火光,刘如玉突然更有了一丝厌恶,厌恶战争——这该死的战争,这该死的突厥人!

突厥人退兵了,刘如玉没了后顾之忧,准备先回王家大院,略作收拾,然后出发去昆仑山寻找药材。沙州城不大,尽管没有了坐骑,但刘如玉很快还是到了王家。不过到达的时候,发现王家大院已经烈火熊熊,浓烟滚滚,原来突厥人攻破沙洲后,大部分突厥人又干起了老本行——烧杀抢掠,王家大院作为沙州三大家族之一,修建的比较气派,自然逃不了突厥人的魔掌,不过幸好在城破的时候,王家众人已经南门出逃了。

眼见王家大院被焚,刘如玉一片心伤,毕竟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最先接触的是王家人,离开沙漠的时候,最先来到的也是王家大院,后来又知晓自己身世,成为王家大院的姑爷。在这居住的日子,他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该死的突厥人,早晚有一天我会一把火,烧光你们的草原。怀中的悬狸也伸出脑袋看着眼前的断壁残垣,嘤嘤的哀鸣着——悬狸在刘如玉跃下玉蓉马车的时候,就飞奔出来,钻入刘如玉怀中,一直陪着刘如玉作战,如今它的毛发又染成红色的了。

原本计划王家众人出南门绕圈子直接东进奔长安,刘如玉救下牛进达后直接去昆仑山寻药,可如今刘如玉见到眼前此景,决定先追上岳父王老古,告诉他们王家大院已经毁了,看看能否直接定居长安——长安也有王家店铺的分店。

刘如玉想去借几匹战马——这次战后,唐军倒是斩获了不少军马,但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此时的战马还没有钉马掌,长途奔波或者负重奔波,容易损伤马蹄,进而折损战马。比如说昨夜自己拼杀的时候,胯下坐骑就因为马蹄磨损过重,摔伤在地,伤重欲死。刘如玉此去寻药,路途遥远况且多行走于荒漠戈壁之上,如果没有长久的脚力,绝对不行。念及此处,刘如玉找到了牛二,牛二没有跟着老牛回府,而是留下来和友军清理战场,尽管牛二受了伤,但此时牛二精神奕奕,在尸体上翻来翻去,碰上有装死的或者重伤未逃走的突厥兵,然后补刀,忙的不亦乐乎。

“牛哥,牛哥,你现在忙吗?”刘如玉问道。

“怎么啦,刘公子?”小牛停下手头的活计,问道。

“先别问那么多,你拉上一匹战马,找几个铁匠铺子,我有大事。”刘如玉说道。

出于对如玉的信任,小牛没多说什么,向袍泽的队伍借了几匹战马,一块向城中的铁匠铺走去。凉州府和程咬金麾下的几个校尉看到了,也非常感到好奇,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

万幸的是,城中的铁匠铺没有受到波及——其实也不尽然,有俩突厥兵闯入铁匠铺子,想杀掠的时候,被铁匠父子给抡锤子砸死了,然后趁乱把突厥兵尸体丢出铺子。

刘如玉叫过铁匠父子,在地上大致画出了马蹄铁的形状,详细说了一下——幸好以前刘如玉在骑兵营受训的时候,比较好奇,研究过马掌方面的知识,所以在此时用上了。

古人虽然受限于交流的手段,知识量储存不够,但是他们确实是比较聪慧,很快就按照刘如玉的说法打制出来了。

刘如玉请几个士卒将一匹战马放倒在地,捆起四蹄。战马受惊,呜呜哀鸣,很快又吸引了一部分士兵前来观看。

“刘公子,你这是?”一众人满脸疑惑,一头雾水,牛二开口问道。

“你先别问,一会你瞧好吧。”刘如玉抄起锤子,开始钉马掌,叮叮当当很快就完工了。

“各位哥哥,把你们的兵刃剑戟都丢地上!”刘如玉冲着围观的士兵说道。

一群人依言做之,很快兵器铺满了道路,刘如玉飞身上马,策马乱踩。

一堆人瞪着大眼珠子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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