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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复仇之日

三家庄干旱少雨,遍地黄沙,又位于峡谷口不远,一年倒有三百天是刮大风的日子,日子过的贫瘠困苦,指望着来往的马帮过活。也种些耐旱的高粱,主要放牧牛羊马匹。

庄民不过一共不过百十户,到有一半多靠着马帮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伙彼此都很熟悉,唯有一户人家独来独往,那就是刘家,刘家的女儿嫁给吴克炮,吴克炮得罪了马帮的刀客,被人杀了剥皮,人皮到现在还挂在旗杆上。

听说他有个买来的儿子,刘家人怕招祸,就给卖了出去。一晃眼已经快六年了,当时本就是十二三记事情的年纪,如今到也成年,回到三家庄找马帮复仇了。

“这孩子兴许是傻子,那马帮刀客可是好惹的。”三家庄人这样说。

但是酒馆掌柜却不这么认为,作为亲历过吴克炮被杀的人,他清楚看到了当年事情,一个十二三的孝子,看见那样血腥的场面却不哭,也不害怕,可见心性之坚韧狠厉。他知道,他看那孩子眼神就知道,他会回来,总有一天会回来。

此时,狂风卷着薄雪,天很冷,不是个杀人的好日子,手脚都冻的麻木了。可就是因为冷,伤口才不会疼。夕阳西下,被薄云遮盖的天色微红如血,又晦暗无光。饭铺里,掌一盏油灯,忽明忽暗,起起伏伏。

老板趴在柜台后,用眼睛偷看着对峙的双方。

一方是一群穿着羊皮袄子的马帮刀客,谁也不敢惹的存在。一方是穿着熊皮袄的北三省参客打扮的两个少年。

力量对比之悬殊,令人惊讶。

大胡子的男人眯着眼睛看那少年,想从他身上看出炼刀的痕迹,可是并没有,瘦弱苍白,因寒冷而面无血色。“小子,你不该来的。当年放你一条命,我现在要收回来咋办?”

“当年是我放过了你。”钟杰冷笑,当年那刀客的刀搁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离死有多近。要不是不想暴露自己会蛊术,他犯不着隐忍又鞭子抽打他的吴克炮,不过面对刀子他还是忍住了,放了他一命。或许是他自己放了自己一命,因为他终究没有杀人。

“哼哼,随你怎么说。祸不及女人,你把她放了,咱们堂堂正正的决战。”刀客看着被绑着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女人。他走南闯北不知道有多少仇家,以前他爱斩草除根,后来就放过他们,等他们来复仇,然后他再杀了他们,这样能为那了无趣味的刀客生涯增添点儿乐趣。他从不认为他们能够成功,因为他的刀已经成为最快的刀。

“祸是从她身上起的,她必死无疑。但你们的孩子我不会杀他,我说话算话。”钟杰抬起手指,悄无声息,准备了解刀客的命。

“为了吴克炮搭上命,值得吗?”刀客慢慢将长刀抽出,刀鞘掷在地上,扫视一周,一旁的饭铺老板瞬间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不自觉的倒退一步。

“我不是为他,我是为了我的誓言,我发了誓就一定会做到。”

“记住了,见了阎王后就说杀你的人叫薛定安!”年轻刀客暴喝道,桌上的油灯火花飘忽了几下,酒馆里灯影闪烁,刀客紧握双拳,骨节啪啪作响。刀锋带着冷了杀意,与刀气朝着坐着的少年劈了过来。

刀很快,如同一道影子,却不知从哪儿吹进一股风,油灯灭了,屋里一片晦暗,饭铺老板听到脚步声,杯盘破碎声,桌椅翻倒的声音,一阵嘈杂过后。

刀客低头摸了摸额头,一手的血,骂了一句什么,翻身倒地,抽搐了几下,他大张着嘴,费力的呼吸着,很快满面的青紫色。

这一变故令他身后那些人大惊失色,因为借着微弱的尚未完全消散的光影,他们看见刀客的额头上钻出了一只小虫子,那刀客的皮肤下无数的鼓包不断的窜动着,他仿佛是还活着,只是痛苦的抽搐着,整个人就迅速的干瘪了下去。

而后,从鼻子、嘴巴、耳朵、眼睛里开始往外钻小虫子,密密麻麻的犹如蝗虫过境一般。

饭铺里瞬间变得极为安静,所有人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仿佛是被人下了咒语不能动弹,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东西,死了,真的死了!

没有人看见少年做什么,偌大一个人就这样被吃成了空壳,心性脆弱点的或许直接会吓疯。

“呜,呜!”角落里被绑着的女人双目赤红,浑身颤抖着,她的嘴巴虽然被堵住,但还是忍不住叫喊,这一幕刺激的她直接疯了。

“你,你是妖人,你是妖人!”门口的刀客惊恐的指着钟杰。

钟杰再次重复道:“是我饶了你一命,现在我要收回来了。记住,杀你的人叫钟杰。”随后他看向门口的刀客们:“你们要给他报仇吗?”钟杰站了起来。

马文天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门口。

那几个刀客惊恐的后退,拼命摇头。风吹过空旷的街道,薄雪飞扬,暮色里一切都看不清了。刀客们不敢说话,连滚带爬的离开,解下马缰绳,上马绝尘而去,连头都没回一下。

等到马蹄声渐渐远去了,三家坡的人才悄悄开门,探头探脑,饭铺茶铺里的人也走出门来,望着地上的一滩人皮人骨发呆。

“死了?怎么死的?”

“别问了,就当没看见。这可怎么好,马帮的人不会拿我们撒气吧。”

“难说,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刚刚没有人出来,他们都躲在屋子里,现在他们倒是出来了,但马帮刀客竟是死了,死在三家坡的饭铺里,如果这两个少年走了,那这笔账一定会算在他们头上。

于是众人惶恐不安,聚在一起商议如何了结此事。这和钟杰无关,他解开绳子,丢下一把刀道:“要么你自己死,要么我让你无声无息的死。”

“不,不要,啊,你不是说放过我的孩子吗?当年要不是我劝他,他不会放过你的。”女人哭喊着跪在钟杰脚边。

“那他当年就死了,你千不该万不该烧房子,我们没有对不起你,你却让他们烧了一切。让我再次没有家了。你大可放心,你死了,我把你的孩子挖出来,他能活则罢了,不能活就是命。不过,我杀你可能没有分寸,连你肚子里的肉一块都给我的蛊虫吃了,你自己死孩子或许能活。”钟杰给了那女人选择。

“呜呜……”见没有选择余地,那女人狠狠心,撇掉了匕首,一脑袋碰死在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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