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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中邪

乡间那被收割了的田野无比的荒凉,还未有大雪倾城使这人间换了颜色。今天日头昏黄无力,飘下了伶仃的小雪,这雪太小,搁不住,未等落地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即将入冬的l市鸡鸣稀,狗吠少,陷入了一种令人昏沉沉的无力与宁静。此情此景是多么的想让人好好的睡一觉,静静的睡一觉。

然而隶属于军屯村管辖范围的姜家湾的二组却没有那么平静,二组常驻人口不多,不过有很多废品收购站和无证的黑作坊隐藏在这里,人口流动量很大。

上个世纪l市着名品牌,华华食品厂就坐落于这里,可如今空荡荡的厂房里没有任何设备,大门紧闭,连锁都生锈了,时间是最强大的力量,它能使繁华落尽,也能使荒芜变成高楼。

自从新城区规划以后,华华食品厂就整体搬迁,只剩下一大堆做垃圾外卖、生存伪劣辣条和增白剂馒头的小作坊。

这里白天看不见什么人,但是晚上就会变得热闹,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就会纷纷登场,逃避打击,就算是工商来查抄也没什么用,这些作坊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有利益,那就有动力。

可如今这本该安静的白日却沸反盈天,之前姜家湾捞尸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后面林业局设置陷阱诱捕水下的鳄鱼,可是并没个卵用,因为这天冷了下来,鳄鱼就不再进食了。

那些本不冬眠的暹罗鳄似乎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习惯,逐渐在适应东北的天气,一旦让它们成了气候,那将给当地生态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这可不像是巴西红耳龟,就算是过度繁殖也不会对人民生命安全造成危害,这可是鳄鱼呀!

然而,无可奈何的是河水有结冰的趋势,想要诱捕怕只能等到来年开化了。

老鸹在天上盘旋着,仿佛是不详的预兆,乡下还保留着喂鸟的传统,甚至在马晓歌的老家还设有索伦杆,所以这种代表不吉利鸟在东北地区却过的很滋润。

一只只乌黑油亮,肥嘟嘟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这些小东西声音极大,站在那没有树叶的枝头呱呱的叫着,似乎对下面这些奇怪的人类做的事情十分好奇。

只见一家人家门口摆放着各种纸扎用品,童男童女,瓜果、香烛,铜盆和元宝和烧纸。

黄铜香炉上插着手指粗的一把香,燃烧的香灰在寒风中飘散。几个男人吹着唢呐打着小鼓,音乐的声音在这寂静又无障碍物的地方能传出去好几里。

一群人在铜盆前烧着纸,除了没有披麻戴孝,这场景就和死人摆白棚差不多。

一个身穿奇怪花衣头戴尖帽的老太太正领着众人跪拜呢。

她身上的衣服大红大绿的,十分的好像,那帽子和哈利波特里的巫师帽差不多,只是颜色辣眼睛,还有装饰着绒球和铃铛。她手中拿着一根奇怪的棍子,上下两头都绑着花色彩纸条,彩色的纸条随风飞舞,棍子的两头绑着秤砣形状的金属铃铛,声音十分的响亮。

随着她的跪拜和念念有词,那凌冽的寒风就越来越令人感到不舒服了。

在香案的后面,没有棺材,只有一把椅子,而椅子上则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被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那绳子勒的死紧。

可奇怪的是她非但没有感到害怕或者难受的样子,反而神情古怪,目光痴呆,一边笑一边骂,骂的内容很难让人听清楚,不过声音很大几乎都盖过了那音乐声儿。

穿着奇怪的老太太口中念念有词,看起来很辛苦的样子,她满头的汗在寒风中被吹干,可是依然不停的念咒。

在香案旁边绑着一只绵羊,羊毛在风中颤抖着,羊角被涂上了鲜红的颜色,正乖顺的在那里看着这些奇怪的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它又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

念了一阵咒语后,那疯女人依旧大骂不止,而且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挣扎,那大拇指粗的绳子吃劲儿绷紧,看起来快断掉的样子,众人皆害怕的往后躲,又不敢动,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拜神。

穿花衣的老妇人则站起身来走到那疯女人面前,然后用手中的木棒敲击其头部,并且口中大呵道:“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法架在此,妖孽还不现身?”

木棒嘭嘭的敲击着疯女人,听声音都牙酸,疯女人大喊着疼啊疼,老妇却不依不饶。

“大胆妖孽,命你速速现身,速速现身!”随后她端起桌上的一个碗,那碗中也不知道放的什么东西,颜色很浑浊,只见她将那个碗中的东西强硬的往那疯女口中灌去,可那疯女人却不配合,让药洒出了一大半。

“快来按住她,让她把仙水喝下去,这病就去了一半了。”老妇人喊人上来帮忙,几个酗子冲过来死死的按住疯女人,还有人扒开她的嘴,老妇趁机将那碗药水灌入了疯女人的口中。

并且捏着鼻子好一会儿,防止她吐出来,过了约莫一两分钟,她又开始做法,一边用棍子比划着,沿着疯女人的全身上下游走,还用棒子猛击她的头部。

照这个打法,就算是再疯也得打魂过去,可是那女人依然傻傻的笑着,骂骂咧咧,双目圆瞪,面部狰狞地嚎叫着。

老妇人的汗都下来了,按道理来说,那水中是下了安眠药的,那女人既然喝了药应该很快就会睡着的,可是她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困意,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动作越来越大,大家伙不得已又加了一圈的麻绳,把她捆了个结实。

没办法,大家只能继续仪式,老妇人依然念念有词的跳着稀奇古怪的舞蹈,这对她的体力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熟悉东北历史的人都应该知道,满族起源于白山黑水,其保留着萨满祭司的原是传统,经过演变和简化,就变成了出马、造畜这些门派,其实殊涂同归,都属于萨满祭司。

既然是萨满,那巫舞,也就是跳大神就是人与神沟通的动作,在这个状态中人往往会像陷入癫狂中一样。而出马仙简化了这个仪式,变成了念口诀,请神上身,烧香等等。

但在许多相对原始的地方,仍旧保留着这种跳大神的仪式,姜家湾的出马仙或可叫萨满太太,正是与东北其他地区的出马仙截然不同的,她必须要跳到出现一个征兆才会停止,否则会彻夜不眠。

“抖了,抖了!”跳了将近四个多小时,下午三点左右,那个征兆终于出现了,跪在香案边的羊开始不正常的抖动起来。

它开始不停的晃动头部,跟发疯了一样发出怪叫,然后那肥硕的身躯开始不断的颤抖,就像是生病了一样。

这个时候老妇停下来,念念有词道:“去吧,去吧。”然后她竟然抓住羊角,抽出随身的小刀,手起刀落,将那颤抖的绵羊割喉杀死,期间绵羊似感觉不到痛苦,依旧保持着抖动的姿态,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

最终地面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血迹,而椅子上绑着的人低垂着头,毫无反应。

老妇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她的弟子离开捧上了一个烟卷。她迫不及待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长舒了一口气道:“都好了。”可是,话音未落,椅子上的人忽然猛的抬头,仰天长啸,一边嚎叫一边笑。

老妇人霎时间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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