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狌狌（11）
凌晨两点
“东西都拿齐了吗？”一个坐在黑色董事长大皮椅的银发老人缓缓的说着。
檀木桌前站着一女二男的三个黑衣人，现在取下原本在故宫时的面罩跟帽子，女子皮肤闪耀着健美的古铜色泽，光滑到连水珠都没办法在上面停留。
顶着俐落的褐黄色短发，跟精灵般的细腻双眼，看上去约莫三十上下，原本为了隐藏身形的漆黑装扮，现在在闪亮的日光灯下将女子一百七十公分的修长身段凸显得更立体。
虽然鼻梁微塌，但刀削般细长的脸颊跟左嘴角旁的小痣，让她时时散发着一股危险诱人的独特气质。
站在中间的中年男子，纤瘦高挑，头上光滑一片，嘴上留着一副仔细修缮的山羊胡，双颊深深凹陷着，看起来格外冷酷无情，眼中透露着惊人的异芒。
最后一名男子，像座小山一样的精壮，单薄的衣服完全藏不住全身澎湃的肌肉，头上的小平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现役特种部队的精英，一点也不样是拿画笔的人。
“总经理，只有少两副而已，但是两只妖王都有拿到手。”中年男子报告道，此时身旁的美冷艳女子眉毛上挑，似乎对这件事情感到相当讶异。
“少的那两只会有影响吗？”老人询问着。
“影响不大，但为了要补充他们，可能需要长老，咳！抱歉……董事们核准‘炼妖’。”
老人忽然大力的拍了下桌子，怒骂道：“方民栋你搞什么鬼东西！姚佳有你在怎么还会搞成这样！你是领导人，不是这两只猴子”
方民栋表情抽蓄了一下，很明显的对此现状相当不满。
被称为姚佳的女子眼中先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接着娇腻的嗔道：“干爹～对方是号称‘国内第一人’的天师，我怎么知道他这么大本事，竟然有办法马上想到制住我的方法。”
老人显然的非常受落女子撒娇的口吻跟神态，语气虽然严峻但已稍为和缓道：“哼！‘炼妖’这种事情，说做就能做吗？要花公司多少资源才有办法搞定阿！都搞不清楚状况！”
方民栋此时神色依然冷峻道：“因为都是‘性欲’的妖，如果人凑齐，只要三天就可以完成，我保证不会影响大进度。”
“我去你妈的保证！你当时也保证绝对会成功的，结果呢！筹划了三个月，花了公司快一百万！”
老人整个脸胀红着，拿起桌上的无线听筒电话，站了起来，走到大楼办公室的窗边，拨了出去，对方接通后，开始激烈的讲着话。
他讲到一半忽然喊道：“姜华那个老贼呢？”
方民栋立刻答道：“处理掉了。”
“他下一个继任者知道了吗？‘协会’会是谁领头？”
方民栋回道：“报告总经理，应该会是他孙女姜晓静。他们现在人才荒，已经没有‘天师’级的候选人，唯一一个资深圣师两年前也全家搬去新加坡，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老人续道：“那个女孩会是威胁吗？”
女子大眼中闪烁着妖媚的光芒，笑着抢答道：“我五年前见过她一次，她还没有那个资格。”
方民栋表情又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一整个表情就像在说着：“完全不同意。”但是碍于女子的颜面只好把话硬生生吞下。
老人点了点头，继续与手机中的人交谈着，片刻后，他阖上手机，对着三人道：“后天，半夜开始在新店乌来‘炼妖’，这次董事们特别去找了‘卫家’跟‘海家’帮忙，方民栋你最好不要再给我出包。姚佳你这次如果失败干爹也救不了你，到时候你自己去跟董事会报告。”
三人走出气派的办公室，姚佳忽然转身一拳打进左手边方民栋腹部，恐怖的闷响声不断在三人身处的空荡办公室弹跳着，方民栋吃痛的单膝跪地蹲了下来，右手抚着肚子眼神毫不相让的瞪着眼前的火辣女子。
“下次，你再敢玩这种把戏，我亲自废了你。”赖姚佳狠辣道。
方民栋看着眼前闺怒的高挑女子，心理享受着一丝快意，自己早先故意隐瞒少了两副画的事情，就是想要在老板面前捅她一刀。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语气依旧冷酷地回道：“你少来这套，赖姚佳小姐，全组织谁不知道你只是总经理的玩物，你以为干爹叫大声一点，就不会有下一个更年轻取代你吗？这次没搞定你跟我都要被抓去‘饲妖’了。还是合作点比较好，你说呢？”
赖姚佳气得七窍生烟，瘦得不成人形的纤腰一扭，带着一对诱人长腿扬长而去。
“老大，这样好吗？她毕竟现在是组织的红人。”
方民栋从鼻中发出一声怒斥，不屑道：“你还不知道这种权力游戏怎么玩，我告诉你，我们是刚来的，不能让人看不起，要不然只会被啃完就丢一边，永远翻不了身。”
他看着眼前喷着火焰的女子消失在另一侧的电梯中，心里反而想起十四年前跟姜华去市儿童福利中心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当年六岁的姜晓静，当年他还没有离开降妖师阵营，在姜华底下只是个年轻的‘导级’降妖师。
那趟他只是担任司机，透过后照镜看着像洋娃娃一样小女孩，那对犀利冷漠的眼神，好像可以看尽一切事物的真相与真理。
他当时就知道自己的能力跟潜质差距她太遥远，过了四年他就离开了已经足渐凋零的‘协会’。在社会上流浪多年后，半年前加入‘仙水妖画’(邪画师)的阵营，现在对外称为‘财团法人水墨基金会’。
他想起姜华死前的那番话。
“晓静会抓到你的……”
心里隐约觉得三日后的‘炼妖’，不会如想像中那般顺利，而姜晓静也不会像赖姚佳讲得如此易与。
十四年前在儿童福利中心，看到的那道狂霸冲天的蔚蓝色灵气，多年来仍然深深刻印在他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