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心惊
老人一焦急皱眉，岁月留下的痕迹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像个纸皮核桃，凤纭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考场重地，“核桃”不能说话，只能戳戳凤纭的卷子示意，微微放光的双眼泄露了他的情绪。
偏偏凤纭天生反骨，你叫我写我就写？有人在她旁边会影响思路，没有思路的回答，还不如不写。
僵持不下，“核桃”看看时间，抓耳挠腮走了。
凤纭耸肩，继续作答，心道，今天怎么碰到这么多奇葩。
这一念头转瞬即逝，开始心无旁骛答题，差不多还剩十几分钟收拾，写完了的凤纭收拾收拾文具——睡觉。
牛金石从其他教室溜达过来敲看到这一幕，简直恨铁不成钢。一上午他去看了不少学生的试卷，好不容易发现两个好的，没想到，一个直接无视他，另一个是个刺儿头，现在这……这还睡上了，气得他险些捶胸顿足。
他一直站在门口，吸引了不少考生注意，监考老师陪着笑：“牛老，您在这站着……”
罢了，他到楼下守株待兔去，他要好好问问，这小姑娘和他师兄云穆是什么关系。
刚才看了她写的一道论述题，常规的材料解读，材料引自师兄的《国史》，而那一段他曾和师兄争论过，记忆犹新，关于历史上一个卖国贼，一直以来，人们对他的卖国行径确定无疑，师兄却说那人只是敲处在特殊环境，换句话说，没有他，卖国条约依旧会被别人签订。这一观点颠覆了前人的固有观点。想到这里，牛金石无意识摸摸自己皱巴巴的老脸，之后师兄用强有力的证据把他脸都“打”肿了，幸好没别人知道。
师兄的书很有名，看过不足为奇，可是这小姑娘不是生搬硬套书上的内容，她有自己的理解，而且隐隐与师兄的观点不谋而合。
Emmmm这怕不是师兄什么时候收的小徒弟吧？
要是跟师兄没关系的话，他可就要下手了，毕竟能自己写出来证明她是不错的。
半小时很快过去，考生陆陆续续出来，牛金石左等右等也不见刚才看中的两个小家伙，忽然，眼前一亮——
这下好，两个小家伙凑一块了，也正好省的他费劲找。谁知那两个人走着走着突然调转方向，消失在人海中。牛金石急了，逆着人流寻找，他还没问他们是哪个学校呢！
花坛边，凤缤欧阳子文全程旁观牛金石的反应，疑窦顿生，这人找他们干嘛，就这么巧，敲是他们？
“走吧，该去集合了。”欧阳子文淡淡地笑着，眼里却是深不见底的淡漠。
“好。”
下午初赛成绩出来，晋级者需要前往首都复赛，各个学校的车队都不急于回去，不少学生在学校呆腻了，正好出来玩玩。
刘老师也不想束缚着学生们，而且她还想着去找顾校医。她是个一旦确定目标就要实现的人，不管路途多么遥远，艰辛，她相信真心一定可以打动顾衍。
这边，顾衍消失了一上午，凤纭比赛回来看到在她房间门口的，失魂落魄的男人。
斜靠着房门，顾衍抿唇，瑰丽的眼睛失了神采，下颚紧绷，难得正经的态度。
见他这样，凤纭刷卡进门，顾衍进门坐床边，一言不发，她默默给他倒了杯水，等他自己说比较好，给他一些时间，拿起手机刷M圈。M圈还是一样，学生们日常吐槽的平台。
咦～这是什么？
飞快刷动态，猝不及防看到白璟冷硬的侧脸，凤纭心中有些异样，犹豫了片刻，点开，一个名为“余小小溪”的用户，只是图片，没有任何文字和表情。点开她的动态，嚯！全部都是白璟的照片，下面有三三两两的评论：
“哇，男神老师。”
“毕业老学长表示他人超级好的。”
……
看了不少照片，不得不说，每张都拍得很好看，这个女孩暗恋白璟嘛？
她家白璟还真是受欢迎，她之前没事瞎操什么心。
不经意间，凤纭的想法带了些占有欲，把白璟归为她的人。
她想要保护的人不也是她的人嘛。
说服了自己心里，凤纭感觉好像没什么，只是还有一点悄咪咪的醋酸，在心底酝酿……
放下手机，凤纭趴在酒店飘窗前，顾衍不说话，她就陪他一起不说话好了。
就这样发呆好了，放空自己，在L中学快节奏的学习需要这样的时刻，比出去玩好点。
顾衍不知道如何把这些腌臜事跟凤纭讲，连他初见都觉得恶心，甚至抑制不住觉得他也脏，凤纭那么单纯，跟妹妹一样，不应该被这些污了耳朵。
今天经过旁边公园的时候，破碎的片段出现，顺着这残破的记忆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区，心底熟悉却抗拒，走到那扇门前，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一位妇人打开门，呼天喊地，说他不孝，千辛万苦供他读书，没得了回报。
假意应承，随妇人进了门，屋里的一草一木的都是熟悉的，可是心却是空的。
当他问及妹妹时，妇人矢口否认，眼神闪烁，出门问邻居也是闭口不谈，他几乎问遍了整个小区，才在一位拾荒的阿婆口中得到肯定答案。
那么……
得到答案迫不及待跑回去，妇人还想否认，直到被掐得喘不过气，她才承认，放下她，那愤恨的语气让他心惊：
“那个赔钱货真不让人安生。”
许是他的表情太可怕，妇人脸红脖子粗大吼：
“还不是你要念书，她这个赔钱货，为家里做事天经地义，把她送去吃香喝辣还不干。”
“她、在、哪、里？”顾衍如鲠在喉，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原来
他也是参与者么……
“呵呵，把她卖了，谁知道半路叫她逃了，还害得我退钱，也不知道死在哪里……”
妇人嘴里不断说出的话让他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你管她干什么……”妇人还想说什么，被顾衍的眼神震慑住，那个眼神不是她懦弱的儿子应该有的眼神，怎么这次回来一点也不亲了。
“若她出事，你也别想好过。”
见他要走，妇人死命嚎叫：“你是我的儿子，你要去哪里，你是要孝顺我的，供你念书，跟赔钱货一样是个白眼狼……”
顾衍毫不留念离开，原本还对这份亲情抱有期待，
现在
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