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冶金工坊

无论是外在形象还是内在气质,给人的感觉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血战士,米奴耶虽然听从青年男子的命令,将杜羽视为了法老的奴隶,但是却还是给予了她一些最基本的尊重。

“我现在就带你去你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应该居住的地方。从现在开始,只要你能够全心全意地想办法为我们制造铁器,那么,你生活上的各种物质条件,我都可以尽力帮你满足。但是,假如你心怀异心,想要从这里逃跑的话,那么就不要怪我直接砍断你的双腿了。”

在把杜羽从地面上拉起来之后,就示意她跟着自己走,米奴耶很快就带着因为伤口疼痛而不敢大动作地向前迈步的杜羽,离开了这间位于地底下的石头房间,以及那两名对她动粗的卫兵。

沿着两侧墙壁上插着火把的石头台阶,一步步离开了地下牢房,杜羽在重新回到地面上之后,很快就穿过了一个栽植有众多乔木以及灌木的庭院,随后来到了一间小小的泥砖屋子前。

“由于并不知道你究竟是哪个国家的人,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够排除你有可能会是其他国家派来的刺客以及奸细的嫌疑。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单独居住的这间小屋,时刻都处于我们的把守以及监控之下。”

“屋子里面的东西,你全部都可以随意使用,只不过,只要你离开了屋子,那么不论你走到什么地方,我的下属都会紧紧跟随在你身后,注意你的一举一动。现在,你可以到屋子里面去换下身上的衣服,顺便给自己上点药了。”

刚才离开那座巍峨雄伟的建筑物的时候,杜羽就猜测,那样有着不知道多少高大的石柱的宏伟建筑物,是这个国家的皇室所居住的宫殿。

而现在,她所居住的这个远离栽植有棕榈树以及睡莲的庭院的小屋,同样位于宫殿群范围内,且整个宫殿群,都被高大而又结实的围墙给团团保护了起来。

“谢谢。”借助小屋敞开的木门,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间分配给自己的住所,虽然条件简陋但是却干净清爽,杜羽更加感谢,面前的米奴耶能够在明知道她已经被定位成奴隶的情况下,为她准备更换的衣物,以及治疗伤口的药物。

在进入小屋之后换下了身上的湿衣服,杜羽很快就为自己的伤口涂抹上了用药草汁液制作而成的粘稠伤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不能够继续在小屋里磨蹭,杜羽随后便换上了用亚麻制成的轻薄衣物,随即走出了小屋。

“现在,我带你去往我国的国立冶金工坊。相信在那里,你能够得到冶炼铁器所需要的所有一切原材料,以及相应的其他必需品。”

说话间示意在方才他们两个人来到这间小屋之前,就站在了小屋门外的卫兵跟上,米奴耶确确实实地让杜羽感受到了自己作为一个阶下囚,时刻被他人监管着的滋味。

默不作声地跟随在米奴耶身后,沿着脚下的石板路面往前走,杜羽尽管有着一肚子的疑惑需要他人加以解答,但是却碍于身后跟随着两个手握武器的高大卫兵的关系,而一路上什么都不问,以此避免自己询问太多,进而真的被对方打上“他国奸细”的烙印。

一路上看见了许多间和自己所分配到的屋子一样的小屋,杜羽可以非常轻松地借助那些洞开的窗户以及大敞着的门扉,看到屋子里面的确切居住条件。

“所有的小屋全部都一样,没有真正的床,只有用芦苇杆铺出来的简易床榻,以及用亚麻布制成的床单和薄毯。而且,所有的房子全部都是用泥砖制成的,可见,我现如今所在的这个沙漠王国,估计一年到头也下不了几场雨。”

炽热的太阳悬挂在天空中,在如此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杜羽就算已经更换了亚麻制成的轻薄衣物,一时半会儿也适应不了这种与自己那位于祖国南方的故乡所迥然相异的炎热而又干燥的环境。

即使抬起手来为自己扇风,在暖空气的包围下也几乎取得不了任何降温效果,杜羽直到跟随米奴耶来到他口中所说的国立工坊,这才终于意识到,她刚才抱怨气温太高、空气太干什么的,实在是抱怨得太早了。

毕竟,冶炼金属矿石是需要高温的。而在火焰的炙烤之下,工坊内部的空气只会更加干燥。

并不仅仅只有一座用泥砖建造而成的房子,这个紧挨着宫殿群的外围墙的国立冶金工坊,事实上是由许许多多的厂房所一同构成的。

而在这些最主要的功能是制作各式各样的青铜器的房屋不远处,其他还有些许许多多的房屋,是匠人们制作陶器、石器以及其他各式各样手工制品的作坊。

这些绵延开去、鳞次栉比的泥砖建筑物,共同构成了一个在杜羽看来非常类似于工业园区的地方。而就是在这片工业园区的其中一幢房子里,杜羽见到了米奴耶口中所谓的国立冶金工坊的负责人。

“米奴耶,你说什么?你说陛下他不但没有选择杀掉这个很有可能是来自于他国的奸细,与此同时还把冶炼铁矿的事情交给了她?米奴耶,你现在是在和我这个国立工坊的负责人开玩笑吗?”

窗口开得足够大,因此采光和通风条件非常不错的房屋里,须发花白、鹰钩鼻两侧长了很多老年斑的老大爷,对于自己刚刚所听到的消息表示非常的不满意。

并不需要亲自参与到工坊当中的各项具体工作里去,手上握着一根木头拐棍的负责人,只需要对身边的人下达命令,告诉他们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随后负责对工坊中冶炼出来的金属制品进行把关就够了。

说话的时候,将双目已经微微浑浊但是却眼光犀利的视线投注在了杜羽身上,负责人的神情足以充分说明,他不但对杜羽这个外国人一点也不信任,与此同时更加不相信她拥有炼铁的技术。

“把你的手张开!”用轻蔑的视线,将杜羽上下打量了好几次,负责人随后便迈步走上前来,不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还态度非常强硬地要求她将自己的手掌摊开来。

“嗤,我就知道。”用自己苍老而又粗糙的手在杜羽的掌心以及指尖进行了几番摩挲,负责人很快就甩开了被他彻底检查过的杜羽的手,随后扬起下巴,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了杜羽一番。

“这个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本来就不像是能够掌握冶炼铁矿这种高深工艺的智者。而且,我刚刚已经仔细检查过她的双手,在她的手上连一丁点劳作的硬茧都没有找到。由此可见,这个姑娘从小就娇生惯养,并没有从事过什么生产劳动。”

“你让这样一个完全不从事生产劳动的人,到我的国立工坊里参与炼铁的事情,你这不是在瞎胡闹吗?我从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这个地方劳作,早就把这里视为了自己的领地,你现在让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跑来指导我,这根本就是在侮辱我!”

“......”看得出来,工坊负责人对自己管理的这片工坊拥有绝对的掌控欲,杜羽更相信,对于这样一个积累了数十年技艺的手艺人来说,他更对自己所掌握的工艺以及技术有着绝对的自信。

因此,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年长的精英匠人,负责人一点也看不上杜羽,并且排斥她到自己的领地里来瞎捣乱,完全就是应该的。

方才在自己被分配到的那间小屋里给自己上药的时候,杜羽就借助放置在屋子里的石碗,利用喝水的功夫观察过自己现如今的长相。所以,她非常清楚地知道,现如今的自己硬生生年轻了一大截,回到了当年上高中时候的年纪。

知道自己顶着一张年轻的脸,说起话来肯定没有什么信服力,杜羽却更知道,现如今不是纠结自己为什么会变年轻的时候,反而,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够尽快开始着手炼铁,以此保住自己的小命,这才是现阶段的她最应该关心的问题。

“你认为我年轻无知,根本就不可能知晓如何冶炼铁矿,只会在你所管理的这间工坊里面瞎捣乱,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是,在你坚持自己所相信的东西的同时,我却也有必须得同样加以坚持的东西。”

“就如同米奴耶将军刚才所说的那样,陛下他现在并不想追究我究竟是什么国家的人,与此同时也不想去查证我为什么会带着铁器晕倒在沙漠里,陛下他现在所关心的,仅仅只有冶炼铁矿这一件事情而已。”

“陛下他已经下了命令,要求我必须得制作出铁器,而假如说我制作不出来的话,那么他就会命人砍掉我的脑袋。所以,究竟能不能够顺利进行金属冶炼,这关系着我接下来到底能不能够活下去。”

“作为国立工坊的负责人,你不愿意接受我这个人进来瞎捣乱,这一点我表示理解,所以,我现在并不要求强行进入国立工坊,而仅仅只要求能够拿走用于制造铁器的各种相关物品就可以。”

“这个地方是你的领地,所以我不会在这个地方不识趣地挑战你的权威,至于我最后究竟能不能够成功地制造出铁器,这也不过是我自己的事情。反正,假如最终我没能够成功,那么陛下自然会派人砍掉我的脑袋,作为对我的惩罚。”

之所以会答应刚才的那位少年君王为其制作铁质武器,不过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命,杜羽完全不打算在这个国立工坊里与这里的负责人争权夺利。

只不过,就算她提出了完全不进入工坊,只自己带走所有必要的物品在外面单干的提议,负责人也完全不打算买她的帐。

“简直是荒唐!用于冶炼铁的矿石对于我们整个国家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东西。现阶段你不能够拿出任何东西证明你确实有那个能力进行金属冶炼,我又怎么能够把那么宝贵的矿石交给你?”

“假如说你最后什么东西也没有弄出来,与此同时还糟蹋掉了那样宝贵的矿石,那么,这对我们来说,可不仅仅只是让陛下砍掉你的脑袋那么简单的事情!就你这样的奴隶,哪怕是一百条命,也换不回那些被你糟蹋掉的宝贵矿石。”

之所以提出从这里拿走各式各样的原材料随后自己出去单干,就是不希望在冶炼铁矿的过程中,被根本就不拥有这种技术的人指手画脚瞎指挥,杜羽完全没想到,现如今的她并不是被自己的理论无法与实际操作结合起来,而被迫拖慢了保住小命的脚步,反而是遇到了自己没有预料到的人为干扰。

“国王陛下既然已经下达了命令让我来制作铁质武器,那么这就代表,陛下他早就已经预料到我有可能会失败,并且已经为这样的失败做好了心理准备,同时更拿定了究竟要怎么样处罚我才最为合适的主意。”

“而现在,你不过仗着自己身为这个工坊的负责人,就完全无视陛下的命令,根本就不给我提供炼铁原材料以及其他的相关物品,你现如今究竟是把陛下放在了哪里,又把他的命令当做了什么?”

“哟嚯,好你个小丫头,你现在是在拿陛下的命令来压迫我,是吗?”说话间因为气愤的关系而胡须颤抖、直喘粗气,负责人更把手中握着的木头拐棍往地面上狠狠地顿了顿。

“陛下所说的所有话我自然都会放在心里,但是,陛下的命令却不能够成为你现如今如此狂妄自大并且目中无人的理由!”

“我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态度过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指控,杜羽随即便直接发出了一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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