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是鬼
我们俩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心里都挺郁闷。我问孙三儿他怎么知道我的住址,孙三儿告诉我当时张娴和他碰上了,张娴向他诉苦,说我有了新欢,而且把她所知道的一些有关刘盈的情况都全盘托出。
孙三儿一听,出于对他所热衷的阴阳先生事业的敏锐察觉,立马就看出了这其中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做完了手头上的事就匆匆赶过来企图帮我捉鬼,谁知道最后却反被将了一军。
“大爷的,那小鬼娘皮害惨了小爷,下次再见到她小爷我要她魂飞魄散。”孙三儿瞪着一双小眼珠子,脸上全是气愤。
“得了吧你就,还魂飞魄散,就你那三脚猫的伎俩都不够人一脚踩下去,你就祈祷着别再他妈碰见她就得了。”我说。
不过话说回来,那天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离开时听见刘盈叫的挺惨,不知道她有没玩完。寻思到这里我又想起孙三儿那时候被搞的很狼狈,就问他是怎么弄的?
孙三儿一听这茬,顿时就更来气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当时我感觉背后有东西。不由分说我就一拳打过去,好家伙,还真他妈有个厉害的玩意,我这一拳不仅没给他打飞,反把我给震退了。”
“不过,这还算是次的,关键让我招架不住的,是他还邪门!”
“邪门?”我有些诧异,心想着不会又要冒出个什么妖魔鬼怪吧?“怎么个邪门法?”
孙三儿显然对自己的经历心有余悸,撇了撇嘴说:“那时我见情况不妙,打不过我跑还不行吗?我撒丫子就跑,谁知跑啊跑,跑来跑去还是在原地,随后感觉身体里涌入一股阴气,片刻的意识模糊后又莫名其妙的恢复了过来,这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挂彩,好在小命还在。这中间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这事儿邪门不?我怀疑,这一定又是个厉鬼,否则谁有这么大本事?”
我无力反驳,毕竟近日来发生的事处处透着诡异,已经让我没理由不相信这世上有鬼。不过,据刘盈口中所说,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为了我身上的精血,而黑寡妇则是奔着我的身体而来,这其中到底又隐藏什么秘密?我对她来说究竟能起到什么普通人替代不了的作用?想来想去,我发现自己真他大爷惨,整个一稀有动物的感觉,否则为啥身体老是被人惦记着?
除此之外,周琳反常的举动也让我心里始终有股担忧,不说她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就拿之后躲避我们的行为来说就让我摸不着头,而且最终她一个人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最后有没有走出那片森林,现在是否安好。
正想间,我听见耳边传来一阵谈话声,从转角处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推着孙三儿向外跑,一边尽量低着头不让人看出来。
一看我这架势,孙三儿立马就会意了,边走边说:“妈的,这帮警察估计刚才就在里边守株待兔了,要是咱们进入,非得逮个正着不可。”
“别他娘的磨叽了,赶紧找个地方藏身再说!”我故意把自己的头发搞的很乱,这样至少可以让自己跟通缉令上的头像多一些出入,不至于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相比来说,孙三儿就惨多了,这小子长得极有特点,普通人看过一眼能把他给记个十天半月不忘,不得不让我为他捏了把汗。
好在巷子里的警察并没有发现我们,很快就被我们甩得不见了人影。这时看见路边有个小超市,我进去买了两个帽子和口罩,这就算是全副武装了。
我们在人少的地方停下来想了会接下来的计划,孙三儿说:“他娘的,一想起从今以后得躲躲藏藏跟个孙子似的做人,老子就来气!”顿了顿,他提议道:“诶,大兵,不如咱干脆找个地方摆摊儿得了,生意经我没念过,到给人算命我还算有一把,况且这行塔不限时间地点,甚至连身份信息都给省了,这多合算,简直就是为咱们量身定制啊!”??
我看他小眼睛里闪烁着一股圆滑,心里明白这小子肯定又想干他几年前就已经尝试过但最后以流落街头无饭可吃的惨痛教训而告终的算命老本行了。
我正想挖苦两句,转念一想,这时候身份特殊,正经工作怕是没法找了,但没工作我们吃什么?所以最后肯定还是要找个养家糊口的门路。孙三儿这提议听起来处处透着不靠谱,但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倒也不妨一试,所以我并不表示同意,但也不出言反对,只是模棱两可的说先离开深圳再说。
我们从黑市上买了两张火车票,目的地是尽可能远离深圳的另外一个城市。由于此行身份特殊,临行前我专门买了两套衣服装扮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这模样,估计连我亲妈都认不出来。不过,过于夸张的遮掩也引来了旁人奇异的目光,就像看两个恐怖分子似的躲着我们,有些弄巧成拙的感觉。
火车还要走一天一夜才到地方,由于前面折腾得厉害,我是又困又乏,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恍惚中,我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我名字,我想睁开眼睛,但眼睛实在干涩,眼皮子一打开就刺痛难忍,最后用手揉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时候又感觉有人在旁边摇着我,我迷迷糊糊说了句三儿你干嘛,却没有听到孙三儿的回应。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转过头定睛一看,差点没从座位上惊下去,周琳怎么在这儿?
我呆呆的望着周琳,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这时我发现周琳脸色苍白,在我身上接触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体冰冷,仿佛就是一人形冰雕,而且眼神很奇怪,瞳孔中透出一股幽幽的墨绿,嘴唇毫无血色,看上去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周琳?你怎么在这儿?”我抓着她的胳膊问,她的胳膊很冰。
周琳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眼睛看了好久,居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陈兵……我死了!”
“别胡说!你这不好好的吗?”我有些手足无措。
周琳一听,哭得更大声了:“我死了!我现在是鬼啊!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