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接近崩溃

我闭着眼,听着风声。

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心情也明朗了些许,尝试着睁开眼。就像童话故事里说的一样,一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公主,我的面前也有一个公主——苏玲。

她一直半蹲在我的面前,注视着我,尽管我当时看不到。

看她半蹲的姿势一定很累,心里不由得有些心疼,但我并不想表达出来,于是,我嫌弃地对她说:“躲到一边去,影响我看风景了不知道嘛?”

很奇怪,不知她是懂我的意思,还是见我肯看风景而开心,总之她嘴角上扬一下,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到了草地上。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那个微笑被我捕捉到了。

我的心情也跟着她的表情缓和了不少,正当我鼓足勇气想和她聊聊天时,扫兴的事情却发生了。

我看到从远处走过来一个人,看他的轮廓我就知道他是华容。

一次一次的找茬让我忍无可忍,我已经伤成这副模样,而这就是他的杰作,他现在还不依不饶。我暗下决心:如果他这次来再找我茬,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我恶狠狠的盯着还在我十米开外的华容,这也让一直看着我的苏玲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氛,她顺着我的眼神看去,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华容。

她站起身来,想把我推回病房,但对于华容我从没想过退缩。

我把住苏玲正准备推轮椅的手:“不用,我的事我能处理好!”

很奇怪,华容总是能激起我的斗志,可能是太恨了吧。

无奈,苏玲也只好听我的,她站在我的身后。

很快,华容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次他没有带一大群兄弟,而且一个人来的,不知道他又有何居心!

我刚要开口,苏玲却抢先一步:“喂!你又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华容却不在意苏玲说什么:“你这小丫头,还这么伶牙俐齿!”

我看到华容自满,好像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滑稽。一看到这个可恶的家伙,我的心里就像吞下了一爪蚂蟥似的。

“你又有什么事?”我也不愿与他废话,有什么事就抓紧解决,看到他的脸我都觉得恶心!

“别生气,我来找你不是来要你做我小弟的,我是来送东西的。”华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我疑惑的接过来,我到要看看他又耍什么花样!

我打开一看,是三摞通红的钞票。再看看华容,一脸得意的样子。

我把钱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然后狠狠的摔在华容的脚下。

华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眉头紧锁:“你这是干什么?我这是给你的医药费。”

医药费?说是医药费倒不如说是施舍。

“老子就算没钱也不需要你的施舍!”

华容淡然的拾起钱,打了打钱上的灰:“既然你不要,我就直接交给医院了。”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自然知道我康复费是一笔大费用,但我不能被外人看不起,更不能在华容面前跌份!

他却点着烟,在我面前自顾自的抽起来。我只得坐在位置上发呆,这感觉是多么难熬啊,更何况华容还在一个劲儿地抽烟,烟味把我熏得够戗。鼻子难受得要命,我只好转过身去。再看看周围,大家有说有笑,没有一丝烦躁。

搞不懂他们怎么那么有耐心啊?我生气地想。时间似乎故意和我作对――走得慢极了,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来,我时不时地看表,盯着那慢慢移动的秒针。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你咋跑得这么慢呢!

我本不打算忍气吞声,但苏玲怕我再受伤,就要推着我离开,这时却被华容拦了下来。

我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样有意思吗?”

“我……”华容刚想说却又没有开口。

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我冷笑着。

“苏玲,我们走!”我让苏玲把带回去。面对我眼前的人渣我真的无话可说。

“喂!钱的事不用担心,我会把你的医疗费交上!安心养伤……”华容没有跟过来,我也懒得听他说什么。

刚刚稍微缓和的心情又被华容破坏了。

苏玲看了看身后,没人跟过来,边走边问我:“他给你钱,为什么不要啊?”

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都不懂,难道连男人的尊严都不懂维护?

“老子就是不想用他的钱!”我硬着头皮说。

钱?钱确实是个好东西,我也缺钱啊!但我收了他的钱就是出卖了我自己的灵魂!

“但那是你应得的,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苏玲越说越激动,但说到一半她突然收口了。

我知道她是要说如果不是华容我也不会残废。

我一阵心酸,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好像血已经冻成冰,心也凝成了块。

她把我推回了病房,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心力交瘁:“我要休息了,你走吧,学校还有课不是嘛?”

我想把身边所有人都赶走,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也是时候我该想想以后要怎么生活了。

“我把你扶到床上我再离开!”苏玲不放心我,但恰恰是这样我才觉得更加自卑。

“我不需要!”我的肚子里想是吞下了一包针,我感到心痛。

长久压抑在心头的悲愤,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还不需要你似有似无的关心,你要嘲笑就尽情的嘲笑吧!”

我不知道我的话像利剑一样,深深地刺痛她的心,我看到她眼眶的泪水快要冲出来。

她指着我:“你以为你是谁!你这样想一个行尸走肉一样!这样活着你觉得很好吗?你冲别人发脾气,你没有资格!”

她“没有资格”这四个字咬的特别的狠,像是指责也想在控诉,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有剩下我一个人,我像发疯一样胡乱的揉着头发,抱着头,失声大喊:“啊!~”这声音似乎要冲破整栋医院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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