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走
荷香馆。
潇雨柔思及方才潇琴瑟的丢人样子，不觉笑容便蔓上了眼角眉梢，音儿里也满是得意：“嫡女又如何？又胖又丑，还不是只能落个被房中退婚的下场。啧啧，可真是丢人死了。”
从外头走进来不免口渴，潇雨柔便行至案前坐下，给自己斟了盏茶，送至唇边却发觉早已冷透了。
这种事若放在平日，潇雨柔是必要发阵脾气了。然她今日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只转眸望向外室，抬声唤道：“锦绣，给我换壶热茶来。”
锦绣听了吩咐，忙快步低头进来萨。
这一进来不要紧，却叫潇雨柔一眼便瞧见了她左颊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
潇雨柔柳眉微挑，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忙一把扯住正要离去的锦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锦绣抬眸望了一眼潇雨柔，又赶忙低了下去，瑟缩着没有答言。
潇雨柔起了身，不由抬高了音：“你说话啊！”
锦绣对上潇雨柔急切的眼睛，却忽然哭了出来，哽咽道：“是……是大小姐身边的丫头采菱……”
潇雨柔闻言顿时竖瞪双眸：“什么？大小姐身边的？”
复又恨其不争的看了锦绣一眼，怒道：“哭什么？她打了你，你竟不知还手么？她家主子是个什么东西，竟还敢打我的人！”
锦绣抹着眼泪不敢出声，潇雨柔却越想越气，在房中来回踱步，终于一跺脚，转眸望向锦绣：“随我去找那个采菱，我倒要瞧瞧，她是有多大的本事！”
说着不待锦绣反应，潇雨柔便扯了她直奔潇琴瑟处而去。
彼时采菱正在院中小炉旁替潇琴瑟熬滋补的汤药，拿着蒲扇仔细扇着火。见潇雨柔主仆二人怒气冲冲的闯进来，心下微讶，忙起身施礼道：“三小姐稍后，奴婢这就去禀告大小姐。”
潇雨柔冷笑一声，快步上前一把夺下采菱手中的蒲扇掷于地上，又狠狠一脚踏了上去。
采菱错愕，正要分辩，又被潇雨柔一耳光甩在面上，整个人重心不稳，控制不住的重重摔在了地上。
见此，潇雨柔却还犹嫌不足，居高临下的怒瞪着采菱，骂到：“你这不知好歹的小贱蹄子，本小姐身边的人也是你说打就打得的？”
采菱方才那一下摔的极狠，后背钻心的痛，半晌没缓过劲儿来。闻潇雨柔此言，心下更是委屈，一双眸子里眼泪汪汪：“三小姐说的哪里的话，奴婢何曾有打过三小姐身边的人啊！”
潇雨柔闻言怒极反笑，蹲下身扯了采菱衣领迫使她同自己靠近：“敢做不敢认是么？”
说着扯着采菱的领子将她甩到锦绣面前，厉声：“你自己看！”
采菱见了锦绣方明白过来，心下却又是一阵委屈，分辩道：“分明是锦绣姑娘同几个小丫头在背后嚼我家小姐的舌根，奴婢不过是……”
未待采菱说完，潇雨柔劈面便又是一个巴掌，圆瞪着眼叉腰怒骂：“还敢还嘴了是么？看来今日我若不替你那窝囊的主子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自己的身份了！锦绣，同我把这个小贱蹄子带回荷香院去！”
外头这一阵吵吵嚷嚷，自然是惊动了房中的潇琴瑟。
她刚一迈出门口，便瞧见潇雨柔同锦绣两人正要强行带走采菱，不由心头怒起，快步上前推开潇雨柔，将采菱护在身后：“三妹要带走我的人，怎的都不同我说一声？”
潇雨柔骤然挨了一下，下意识便要还手，巴掌伸到一般却望见潇琴瑟结了寒霜的一张脸，不得不把手收了回来。
潇琴瑟转眸望见采菱狼狈模样，强压下心头怒火没有发作，冷冷瞥向潇雨柔：“公然到我这闹事抓人，三妹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嫡小姐？”
潇雨柔犹自不服，梗着脖子回嘴：“你的丫头不知尊卑贵贱目中无人，做妹妹的只是想替你训诫她一下罢了！”
潇琴瑟闻言眸中闪过一分狠，抬手便是给了潇雨柔一耳光，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冷声：“还敢还嘴了是么？”
潇雨柔捂着生疼的脸，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指着潇琴瑟：“你……”
潇琴瑟一把挥落潇雨柔的手指，挑唇冷冷道：“这一巴掌，是罚你方才口不择言，以下犯上对对嫡小姐不敬。”
听来漫不经心的语气间却分明是不容置疑。
潇雨柔不想素来软弱无能的潇琴瑟动起手来竟是这般不留情面，不由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吼道：“你竟敢打我！待我回去告诉母亲和二姐，有你好看的！”
潇琴瑟微抬高了下巴，眸中不掩矜傲：“你二姐同你一样，不过是姨娘生的庶出，若不是父亲慈爱，你们同个丫头下人有什么分别？更别提你那母亲，区区一个不得宠的妾室，莫不是还想对嫡小姐指手画脚么？”
潇雨柔心中暗恨，却自知身份有别无力同潇琴瑟正面抗衡，只得瘪了瘪嘴不再纠缠这茬。
然她转眸望见锦绣面上指痕，却又来了精神，指着锦绣尖声道：“你的丫头肆意打了我的人，你却也不理会么！莫不是因为你是嫡小姐，身旁的下人也要高人一等，骑在旁人头上作威作福？！”
潇琴瑟抬了眼望去，原是那个乱嚼舌根的婢女，此刻正瑟缩着躲避自己的目光。
“采菱打的么？”
她面上不由浮现一丝冷嘲，突然快行几步上前，扯过锦绣，噼里啪啦几个耳光便是毫不留情的招呼了上去！
登时，锦绣的脸便肿了起来。
打毕，潇琴瑟转向一旁惊呆了的潇雨柔，唇角扯起一个笑，目光却冷的像可怕：“如此，三妹可瞧清楚了，先时这不知死活的丫头面上的指痕，是何人作为？”
此刻潇雨柔方晓得自己找错了人，忍不纵狠等了采菱一眼。抬眸又对上潇琴瑟冰冷的神情，自知若再找麻烦怕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便强自挤出一个笑来：“都是妹妹不好，未查清楚便来带人，白白委屈了采菱姑娘。”
说着又偷瞟了潇琴瑟一眼：“若是姐姐没旁的事，妹妹便先告退了。”
说着，扯了锦绣便打算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