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下名剑排第四
虽然万三儿杳无音讯，但婚礼的各项筹备活动如期进行。下邳诸人闻知消息，来不及赶到凤翔城，联名发来贺信。唯独孔明单独一函，称他做事心血来潮，事出突然，为万三儿出嫁不能亲来道贺深感遗憾，回去后定要他重重补请一次才算完事。
孟良看完苦笑不已，知道回去后又得被这一干人调笑不已。
庞家接到喜报，委托了在彭城的庞家老三亲来至贺。这庞家老三跟孟良初次见面，出手便让众人吓了一跳，两只鸽蛋大小血红玛瑙，是给两位新人的；送给孟良的则是一柄黑魆魆的宝剑，其名邓师。庞山民好读《史记》，见此剑大惊失色，说道：“据史记记载，天下名剑皆出于西平棠溪，一曰棠溪、二曰墨阳、三曰合伯、四曰邓师、五曰宛冯、六曰龙泉、七曰太阿、八曰莫邪、九曰干将。这邓师剑乃是排名第四的利器，传说早已失传，不料竟然重现人间。”
那庞三姐也是热闹之人，见状故作后悔：“此剑取自一隐居剑客之手，只知道其锋利无比，不曾想竟有如此来历，呀呀呀，这如何是好？送出的东西如何能索回。唉，只怪我学识浅薄，为何不去读读史记呢？”
孟良信以为真，忙安慰道：“三姐，如此你且将此剑带回留着传世，我上阵厮杀的时候不多，而且都是以枪为主。这剑放在我手里浪费了，我用我们凤翔城出品的剑就可以了。”
庞杏儿在一边拉扯他的衣服，抢着说道：“三姐最好热闹，逗你玩呢。”
庞三姐笑骂：“这小妮子可真会护夫，娘家人都不顾了。罢了罢了，既然已经许出，岂有收回之理。”接着，豪情万丈的说道：“我庞三姐是用树枝可以杀人的人，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真未碰到需要宝剑出鞘的时候。此剑自到我手，还未见过血光，用来贺礼，正当其用。妹夫，你就收下吧，算这是庞家的一点心意。”
甘宁听的此话，早就按耐不住，抢过宝剑，拔出鞘来，叫道：“果然好剑，都说宝剑无锋，大巧无工。你们看这剑，果然无锋，毫不起眼，没想到竟然是排名第四的邓师。这回是真正见识了。”说着，就在庭院中舞动起来。
那庞三姐见状，不觉技痒，从红儿那里借来一柄剑，下场随着甘宁的节奏也舞动起来。甘宁还是老习惯，腰间的铃铛从不离身，人一动铃铛边响个不停，这铃铛声伴着他的大开大合的剑法，甚是威武雄壮，豪情四溢；而庞三姐的剑法更像是剑舞，纤细的身材随着曼妙的舞姿在甘宁的身边如穿花蝴蝶一般，柔情似水。两人对舞着，竟是如此的默契，好似在一起演练已久一般，渐渐的，两人的眼神都有些迷离，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
孟良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庞杏儿，那庞杏儿会意，连连点头。
众人正在观赏两人的剑舞，只见万二叔匆匆进屋，见了孟良大声说道：“三儿回来了，正在落霞村我爹家，我特意来通知一声，怕你着急。”
孟良大喜，问道：“这三儿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她同意出嫁了吗？”
万二叔搓搓手，憨厚的笑道：“哎，都是一场误会。三儿说，她早起为你们做完了早餐，便去桃花源她婆家了，说是作为媳妇在婆家最后呆一天，帮帮忙，算是给公婆一个交代。她根本就在桃花源没离开过。等她回到竹屋见你们都离开了，才匆匆赶到落霞村。放心吧，我看她情绪好得很，还怪我们为她缝制的喜服尺寸大了，自己正在改呢。”
孟良抚额称庆：“我的天啊，真让伯达你说中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二哥，你先回，让爹娘看紧她，别再出什么变故了。”
孟良见万三儿已经许婚，口中的称呼自然就变了。万二哥咧嘴笑笑，匆匆离去。
到了晚间，万虎又来将明天的婚仪程序细细的跟他解说一遍，他试探着问：“按照年龄、先后的顺序，理应万三儿为大妾，庞杏儿为小妾，只不过这样排位庞家人不知道有没有意见，是不是再跟庞家人沟通一下？”
孟良瞟了一眼正在和甘宁眉来眼去放电的庞三姐，说道：“她二人不是妾，皆为正妻，老万，你怎么想到妾上面去了，幸亏事先征求了我的意见，不然还惹出麻烦来了。”
万虎张大了嘴巴，说道：“这个，这个，那曹家那位怎么办？”
孟良说道：“有什么难办的，进门也是正妻。按道理，应该万三儿排位第一，但是我怕曹琳进门落在最后她不愿意，所以，妥协一回，排名不分先后，进门之后都叫夫人，万夫人、庞夫人、曹夫人。要说排位第一，她们都得尊糜榕为老大。”
万虎挠了挠头：“哎，瞧这事弄的，都以为是娶妾过门，谁知道是娶妻。庞家人不知怎么想，反正万家庄的人听到这消息都会兴奋的睡不着的。我这就去万老汉家，让他们也快乐快乐。哎，真是的，瞧我糊涂的。”
四婢女得知万三儿和庞杏儿皆名列妻位，也都暗自窃喜不已，她们明白，孟良如此安排，是将她们的未来也都考虑了，空缺了妾位，这不是明摆的为她们留的位置。三妻四妾，现在三妻都全了，四妾正应在她们身上。前程已定，一个个眉目含春，干起活来分外卖力，生怕触怒了两位夫人，特别是庞夫人，一直暗斗不已的，现在只得好好表现，祈求她少在孟良耳边大吹枕头风了。
庞杏儿欣喜之余，不无忧虑的对孟良说：“如此厚爱，妾身杀身难报，只恐曹家姐姐闻得此事，定难善罢甘休，这如何是好。”
孟良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说道：“好好说话，以前怎么跟我说话的以后还是怎样。曹琳那个小妮子我自有办法对付她，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还信不过我迷魂大法吗，什么样的女人也难逃我的掌心。”
庞杏儿抿嘴一笑：“相公，这下全了，你该收收心了，别以后又来个什么王家姐姐、蔡家姐姐的，到时候看你怎么摆位置。”
没想到孟良这下倒正经起来：“此次所为，一来是情非得已，实难割舍，你、万三儿相处已久，我不娶也没人要；二来现在人口锐减，要鼓励大家多生育，当然，也不能象下小猪似一个接着一个，要有计划。其三，战争还要持续下去，男女终将不成比例，女人们需要男人来养活，所以，一夫多妻也是形势的需要。当然，人口是不能买卖的，这个是前提。以后，让户部对婚嫁问题拟定一个章程，大家按章办事就行了。”
一抽礼热闹非凡自不待说，婚宴已毕。众人面对着两件一模一样的洞房猜测不已，孟良今晚该进谁的房成了谜面，大家都在两间新房里窜来窜去，急等着谜底揭开。
孟良举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嬉皮笑脸的说：“我们孟家的规矩，以划拳定输赢。谁赢了先进谁的房。来来，两位新娘子，都是老夫老妻了，没什么害臊的，比划一下，让众人见识见识。”
两人听的孟良如此说，当着众人如何放得下面皮，一起啐了他一口，分头躲进房里。孟良向大家做了个鬼脸，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币。这是徐州钱庄发行的新币，分为金银铜三种作为现金流通的。大呼小叫的说道：“两人不好意思赌，那我一个人来听天定。正面向上我进万三儿的房，背面向上就先进庞杏儿的。大家都做个见证，不是我厚此薄彼啊。”说完，往上一扔，正面向上。
孟良向大家示意过后，说道：“没戏看了，大家都辛苦了，都回吧。我晚上还要加班。”大家哄堂大笑，然后纷纷离去。甘宁、庞三姐、任峻等人纷纷告辞，说是明天一早离去，就不来专程告别了。
孟良向甘宁眨眨眼睛，甘宁会意，暧昧的看了庞三姐一眼。那庞三姐见二人之间打哑谜，猜到了他们的意思，脸一红扭头就走。甘宁匆匆告辞，紧随而去。
孟良心事已了，对万三儿、庞杏儿都有了交代，这才静下心来，整日关在书房里开始研究起铠甲来。众人见他一连数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以为他还沉浸在新婚之喜中，上门拜访也是匆匆点个卯就走，不敢打扰他。
孟良知道，这重装骑兵的铠甲重量上一定要减至最轻，现在的马种才能承受的起。即便是重装步兵的甲胄，也要在重量上保证他们行动基本自如。他可不想让重装步兵只是成为吸引对方弓箭手的道具，那就太浪费这些彪形大汉的战斗力了。
这个甲的主体必须是钢丝甲，过去的钢丝甲钢丝太粗、缝隙太密，这无疑中增加了本身的重量。现在要考虑的是重新拉出一种细丝，这种丝要有韧力还要有强度，编织出来至少要能抗住弓箭的射击，一般的刀枪刺上去毫发无损。
孟良知道，碳的比例决定了钢材的强度和柔韧度，现在的钢材含碳量都低于百分之一，超过这比例就成为高碳钢。钢水的含碳量超过百分之二点一之后，钢材的硬度和可塑性会急剧下降。高碳钢是种脆性的材料，一旦生产出高碳钢，就意味着这炉钢水的报废。
这个临界点是如此的玄妙，难道它一定不可逾越吗？
孟良坐在庭院中躺椅上，懒懒的晒着太阳，一边搜肠刮肚回忆过去的知识。剑儿在厨房外的炭炉上熬着莲子羹，她边熬便用木勺在搅动砂锅里的羹，让莲子粉不至于沉淀下来。这是黄月英传授的煮羹的诀窍。
孟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动作，突然灵光一现，假如在渗碳的时候，保持钢水的温度，不停的搅动钢水，让碳均匀的渗透到钢材内部。那么，即使碳的含量达到百分之一和百分之二点一之间，成为高碳钢，这钢材也是不可用的吗？
“哎，小武，你去趟钢厂，叫万柱子过来一趟。”孟良冒出了新的想法，忙上叫门口的一个侍卫去叫万柱子来。万柱子这么多年已经成为钢厂的大师傅，他是孟良在凤翔城亲手传授表面渗碳工艺的唯一一人。这些年来，随着产量需求越来越大，在征得孟良同意后，他才开始挑选了三个徒弟，自己做起师傅来。
万柱子听到孟良的想法，也是一愣，这么多年，钢厂的质量检测主要是靠控制碳含量做到的。如今要反其道而行之，这让他一时接受不了。他犹犹豫豫的问道：“姑父，这样行吗，过去我们好多炉钢水就是这样报废的。”
孟良也不跟他多解释，说道：“你专门组织几个可靠的人，你亲自监工，就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一定要在保持温度下不停的搅动，这是关键。成不成，只有做出来才知道。我估计，你用不了十炉钢水就会生产出我要的东西。记住，每次投料你必须亲自做，详加记录。成功了就来告诉我，我在这里绘制铠甲的图形，计算重量。”
一连过去一个多月，万柱子的钢材还没炼出来，孟良的笔下已经设计了好几种铠甲模型，都是以钢丝甲为主体，配以头盔、护心镜。重甲步兵还有护肩片和护膝片。这几种图形绘出来，遭到六女的一致攻击，都说这甲太难看了，一点都不威武。
孟良只得苦笑，说道：“我这是牺牲了美观换取了最大的轻量化，现在待万柱子试验成功，就可检验出我这外形毫不起眼的甲的功效。”
终于，万柱子背着一捆钢丝来了。两人动手编制了一张钢丝网挂在树上，让红儿挺剑直刺，那张钢丝网不仅没破，反而弹力十足。庞杏儿在一边跃跃欲试，孟良道：“红儿力气不够，那你来。”
庞杏儿跑到屋里，将庞三姐送的邓师剑捧了出来，笑着说：“如果这张钢丝网能挡住邓师的一击，那它真正是固若金汤了。”
万柱子一咬牙，说：“大不了我再花上一个月实验，你来吧。”
庞杏儿不敢使出全力，用邓师直刺还是毫发无损，但是稍稍划过，这钢丝网顷刻便划成了两截。孟良哈哈一笑，拍着万柱子的肩说：“天下有几把邓师啊，行了，这钢材过关了，你去叫人按照这图纸生产铠甲，我现在关心的是它们的重量。陈到带着新的中军护卫队就要到了，正好让他们试验一下。”
几日后，陈到带着两千多人的中军护卫进谷。当先一人是个独臂，胡子拉碴的，个头足足有一米八，手提着一把锋利的板斧，正是在荥阳之战中悍不畏死丢了一只胳膊的光头裴元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