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袍断义
可惜。
寒七一见是凤青霜立马飞身上前隔开侍卫的杀招,厉声喝道:“退下!”
侍卫犹自不解:“主子,他极有可能是皇后的人……”
“我叫你退下!”寒七双眼射出寒光,指着侍卫大骂,若是凤青霜仔细看他,就会发现寒七的手其实在发抖。
怀瑾一直知道寒七是隐瞒着身份,见凤青霜脸色冰冷眼神还有一抹恨意,连忙扯着侍卫出去。
“青霜,我并不是有意瞒你的……”寒七想去拉凤青霜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你要听我解释。”
凤青霜冷笑,看着他嘲讽道:“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不是叫寒七,解释你不是个普通贸易商人,解释你和太子皇后是什么关系,解释你接近我是为什么?解释你这么久都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反而一直等到我今天撞破你才肯说!”
凤青霜越说声音越愤怒:“你还要解释什么?啊!祁寒!宣王!四皇子!”
并未走多远的侍卫听到凤青霜的怒吼,又见自家主子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心惊胆战的问怀瑾:“主子和这个人是……”
怀瑾也同样神色阴沉,摇了摇头:“主子的事情,我们做属下的不要妄议。”
屋内。
凤青霜冰冷的声音像钟声一样敲打在祁寒的心上,他看着凤青霜因为气愤已经泛红的眼眶,想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凤青霜说完这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她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却又突然笑道:“亏我还对你诚心相待,哪知你不过是等着看我的笑话罢了。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祁寒看着她嘴角含着的冷笑,忍不住闭眼,半晌才道:“青霜,你相信我,我绝不是故意为之,只是时局敏感才……青霜,我绝不会害你。”
“时局敏感?”凤青霜摇头冷笑,见他到现在也不肯说一句真心话,心中对他失望透顶:“好一个时局敏感。不愧是备受皇后和太子信任的宣王殿下,我凤青霜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竟然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凤青霜伸手制止祁寒想要走进的动作:“祁寒,今天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既然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凤青霜,何必苦苦瞒我这么些时日,你装的不累吗!算了。”
凤青霜苦笑一声:“你也不必说了,这么多天来,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凤青霜眼里绝不容沙子,你既然骗了我,就应该会想到后果。”
“青霜!”祁寒叫住她,看着她决绝的眼神,直觉接下来的话绝对是他受不住的。他心中悔痛,眼神竟然带了一抹深深的愧疚。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凤青霜狠狠背过身去,声如寒铁:“从此以后,我凤青霜和你祁寒再无半点情分!你若是有半点男子汉气概,就不用拿救命之恩来搪塞我。自今日起,我和你桥归桥,路归路,但愿再不想见!”
凤青霜打碎了茶盏,捡起了一块碎瓷片,用尽全身力气割下自己的袖子:“我心意决,如同此袖!”
祁寒看着那块破碎的袖子:“青霜,你当真如此绝情吗?”
凤青霜不愿看他伤心的眼神,走至门前,从怀里掏出一包用体温暖着的糕点狠狠砸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祁寒看着凤青霜决绝的背影,身子倒退两步,眼神黯淡,拳头紧握。
就这么站了有半个时辰,怀瑾等人终于看不下去,“主子,您……”
“出去!”祁寒闭眼,两行清泪滑下,怀瑾等人头都不敢抬,连忙退了下去。
祁寒晃晃悠悠的走出竹屋,将凤青霜扔出去的糕点蜜饯全部一块一块捡起来,他掰了一小块桂花糕,明明是清甜嫩滑,他含在嘴里,却只觉苦味泛滥。
翌日。
看见茶楼外叫卖的小贩,金黄色的糕点散发着幽幽的香气,若有若无的浮上来,萦绕在凤青霜的鼻尖,她胸口莫名胀痛,眼眶酸涩,想起之前她和寒七,应该说是祁寒,坐在竹屋前一起赏花品茶、谈论古今风外的场景。
祁寒说到兴起时会微微眯着眼睛,那模样极为慵懒自然。他右手撑着头,整个人斜倚在榻上,嘴角含笑的看向凤青霜,眼神中带着丝丝温柔。
凤青霜眼神盯着窗棂某一处,不自觉的放空,手上端着茶盏机械的送到嘴里。
“嘶……”滚烫的茶水碰到等清爽嫩柔的嘴唇,将她烫的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摸着轻微掉皮的嘴唇,凤青霜情不自禁想到,祁寒煮茶的手艺极好,宽敞的衣袖随着手臂轻动,却一点不会沾染到茶水。
祁寒极为细心,每次递给凤青霜的茶都是不烫不冷刚刚好。
泪水不争气的掉下来,落在白瓷的茶杯里泛起圈圈涟漪,她恍然看见,才惊觉回神,连忙去擦眼泪,可是眼眶却依旧通红。
一位白衣公子坐在茶楼靠窗的位置,乌发只用一根白色丝带全部束起,腰间系着一两条白绫长穗绦。长眉入鬓下是一双极为出彩的眼睛,泛着水雾让人想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澈透明。
只不过此时那双眼睛却泛着暗红的血丝,秀挺的鼻梁微红,双肩微垂,似乎正在出神。
只看那一身清冷的气质,祁宓就知道这就是祁玉儿口中的冯青,他一向在军中,所以最守时,今日特意来考究冯青,来的比平日还早了一刻钟,却不想冯青居然比他还早。
祁宓眼底划过一丝满意,见冯青出神,重重了咳嗽了一声,朗声道:“在下来迟,让冯公子久等了。”
冯青见来人说话间带着一抹儒雅,相貌堂堂却身躯挺拔。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脸型刚毅,像是拿着斧子一刀一刀刻下来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粗狂中带着抹威震天下的气势,通身的气质让人联想到草原上最骁勇善战的狼,凶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