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官府上门
一开始讲见闻的老大爷不开心啦,就红着脖子嚷道“竖子多嘴,你都懂什么,人家夏家的主母可是江南首富江家的嫡长女,整个江家都是她的,人家缺什么,你就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回了那个骂人的人一句,老大爷继续说道“那嫁妆里成箱的金银都只是最次的,什么珊瑚摆件,羊脂白玉观音什么的还凑合,最后总要的是夏大人从理藩院和外藩商人淘换的一些市面上从来没有见过的奇珍异宝,还有其他压箱底的银票庄子宅院什么的更是数不可数……”
“最重要的是夏氏主母为女儿准备的一些稀世药材,那可是千年难遇的东西啊。可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连皇帝都不一定有。”
张小壮听完之后连忙乍舌,这可比老母亲和他说的还要多,不过这不是重点,张小壮要说的是当年的事情。
夏氏带着众多嫁妆加入欧阳府之后,过的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么好。因为夏氏入府前,就有欧阳瑾最为宠爱的妾室在府里了,夏氏自然是在这宠爱的妾室手下吃了不少亏。
听到这里,围观的人不禁开始唏嘘,果然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啊。
张小壮继续说道,当年夏氏进府不到一年,就怀上了孩子,这让进府一年有余的江氏暗生嫉妒,而欧阳瑾则因为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对夏氏也是多加关心,这样让江氏心生妒意,从而买通了当时在夏家上工的自己的母亲张嬷嬷,说是要在生产的时候动些手脚,让孩子生不下来。
而我母亲并不想伤害人命,但是江氏却将我抓了起来用来威胁我母亲,我母亲不得已才答应江姨娘做那件事,我母亲是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怎么会残害人命呢,所以我母亲找了个机会告诉了夏氏主母,让她多加防范。
到了生产那日,我母亲将毒药换成了一包藕粉,放在莲子羹里让夏氏主母喝了下去,还示意了夏氏主母,可谁曾想夏氏主母午后喝完保胎药之后就开始阵痛,整整痛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了体弱多病的欧阳府大小姐。
我母亲原本以为江氏只找了自己一个人对夏氏下毒,但是却不曾想江氏还买通了夏氏身边最信任的一个大丫头,让她给夏氏下毒,这种毒十分歹毒,是让孕妇生产后大出血的药。虽然自己没有下残害孝子的药,但给夏氏的药自己并不知晓,所以在大家严格防备的情况下被最亲近的人出卖,才使夏氏落得个如此惨烈的下场。
夏氏死后,我母亲便想着带着我们全家逃出去,免得被江氏迫害,却不曾当晚就被江氏下了毒药,只不过被下了毒药茶盏阴差阳错的被一只野猫碰到了,而那老嬷嬷怕我母亲察觉到不对劲,就换了一杯有哑药的茶,将我母亲毒哑了。
等母亲回到家里,害怕有人来追杀我们,就慌忙按照之前逃生的路逃走了,在路上母亲一度因惊吓晕厥,醒来之后还是觉得对不起夏氏主母,就将这些事情写了下来。
张小壮说完有从怀里拿出一沓有些泛黄的纸递给一旁的衙役,让他们交给王大人。王大人看了之后点了点头,就开口问道“你母亲一个接生嬷嬷,怎么会认得字还能写?”
张小壮一听这是在质疑证据的真实性了,不敢大意,忙着接到“回答人,草民的外公是襄阳的一个秀才,不幸英年早逝,留下了我母亲一人,后来母亲也是因为迫于生计出来卖字为生,才被我父亲娶回家里。”
王大人一听,这还真是无语,怎么每件事情都充满了戏剧性。“那你为何要状告欧阳瑾,看着状纸上和你的口供,你意思是欧阳瑾怕夏氏死因曝光才会到你家杀人行凶?”
“草民正是此意。”张小壮其实是想要状告江姨娘有杀人的嫌疑,但是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妇道人家有此能耐,故而状告欧阳瑾,一方面是认为欧阳瑾替爱妾杀人,另一方面则是只有告欧阳瑾,这件事情才会被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生命才有保障。
那边张小壮状告欧阳瑾的事情正在审理,而这边夏大人的门生覃竟也通过前几日的的流言知道了欧阳未安正在欧阳府养病的消息,就早早的递了拜帖,今天一大早就来欧阳府拜见现在的纳兰王妃。
欧阳未安在府里正等着外面的消息,就听见青儿进来说,夏家来人了,欧阳未安一想就知道是覃竟来了,就收拾妥当到花厅里等着覃竟。欧阳未安两日前就装作鬼医给的药起了效的样子醒了过来,整个欧阳未安的院子被欧阳未安经营得像个铁桶一样,外人无法得知院子里的具体情况。只知道覃竟来访,欧阳未安接见这样显而易见的消息。
覃竟带着其夫人一同来到花厅里,就看见欧阳未安坐在主位,两人忙着就向欧阳未安见礼,等一番寒暄下来才进入正题。覃夫人看着肚子很大的欧阳未安问道“王妃这是就要生了吗?”欧阳未安先是一怔后才回到“也就七个月吧”
覃夫人甚是惊讶,然后还没等说什么就被覃竟打断了。只见覃竟开口说道“王妃,这是夏大人之前交给我保管的一些夏家的东西。”拍了拍手,就见十几个下人抬了八个大箱子。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夏大人精心收集的,说是要送给他的外孙。”箱子依次被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只见四个个箱子里都装着孝子从出生到五岁的小衣服,男女各两箱,衣服的布料都是用的最柔软的棉布和蚕丝所做,质量是顶顶的好。
另外四箱则是两箱放了小木马,小风车,拨浪鼓等一些常见的孝子的玩具,两箱放了孝子所佩戴的长命锁,项圈,之类的金银玉石。
欧阳未安看着那四个箱子,顿时泪流满面,虽然自己未曾见过原主那同样未曾谋面的外祖父母,但是看到这些东西,欧阳未安心里还是感动的无以复加,这是对原主有多么的期待,才会在还问出生的时候就置办下如此多的如此贴心的东西。
覃夫人、青儿、芷若无不泪流满面,一是为了这对老人的爱孙心情,意识心疼自家小姐原来也是有人爱的,只不过现在才发现。青儿的感触最深,丛小姐小小的在襁褓里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陪小姐了,一直到现在,小姐所经历的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所以才这么大了都不想着嫁人,只想陪着小姐。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流泪的声音,覃竟见状也是无比感慨,若是当年老师没有早早的走了,或许王妃前些年也不至于如此痛苦,或许夏小姐的仇也能早日得报。
这时覃竟的贴身小厮端着一个小箱子进了来,覃竟见状就亲手接过那个小箱子,然后放在主桌上,退回到座位坐下才继续说道“这是当年夏小姐出嫁的嫁妆礼单,本来是你母亲那里一份,夏家一份,”
欧阳未安急忙打开箱子,拿出一本本嫁妆单,仔细的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才觉得自己母亲当年是有多么的受宠,光一个出嫁就几乎搬空了江家和夏家两个家族,一个是豪门,一个是世家,可见嫁妆之多,之精致。
当欧阳未安将礼单都拿出来之后,才看到盒底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吾儿亲启。拆开信才看到里面的内容,看完内容后,欧阳未安的泪更是止也止不住了,只见信上写道:“吾儿未安,见信如面,无心法师给你批字,历经磨难,异世而归,寻觅真情,一世安好。吾虽不知汝是否能见到此书,但惟愿一生长乐,两世顺遂。”
如果说刚才的欧阳未安是因为被夏家老两口的爱孙心意感动,那么现在就是为自己竟有人如此挂念而落泪了。欧阳未安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温暖,即便是纳兰悠远用尽全身力气来爱她,因为亲人给予的温暖是爱情代替不了的,而现在欧阳未安的心被各种温情填满,自然是泪流不止,似乎也只有笑着流泪才能表达此时此刻内心的不平静吧。
覃竟坐在一旁也是感慨良多啊,想当年夏家的门槛都被求情的对象踏平了,最终却输给了欧阳瑾,然而得到的太容易就是如此不珍惜,又想起刚才在街上发生的事情,一时唏嘘不已。
欧阳未安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泪,才想起来让丫头们上茶,趁着丫头们上茶的功夫,自己则在青儿的陪同下回到内室重整仪容后再次出来。欧阳未安温柔又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实在是情绪难以自控,希望覃大人覃夫人见谅。”
“没事,没事。人之常情嘛,覃夫人什么的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们两家关系也近,王妃不介意的话,叫我覃婶吧。”覃夫人看着欧阳未安的眼泪,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只是想对这个苦命的孩子多一些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