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战事吃紧
纳兰悠远听着背后妻子的哭声,心如刀割,但又不能不离开,用尽一身力气才忍住自己不回头,却忽略了紧握的拳头和越来越快的脚步,一时岁月无声,脉脉此情谁诉。
欧阳未安吩咐人备车,自己则一身朴素、满脸憔悴的出现在王府门口,驱车去城外相。
城门口三军征战,一时多少离别,年迈的父母,蹒跚学步的稚子,娇弱的妻子,哭声连绵不断,场面充满了悲怆。
城门口多是送行的马车,一辆简单朴素的马车也在其中。出发的号角声催促着军队前行,打头的纳兰悠远似是有感觉的回头一望,正好与撩开帘子深情望向他的欧阳未安四目相对,一时整个世界就剩下两个深情对望的人。
欧阳未安无声地念出一路保重,早日回来,纳兰悠远深深地看了欧阳未安一眼,似是一眼便要将这个人永生永世的记在心中一样,那眼神深刻而隽永,便回头喊道“出发”。大军踏上征程,城门口哭喊震天,久久不能平静,直到看不到大军的身影,才相互搀携的回到城里,面上哀戚的神色,也是让见者伤心。
转眼,纳兰悠远已经走了一个月多了,虽然书信未曾断过,但也难解相思,欧阳未安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进食也是越发的少了,青儿每天看着小姐这样,也是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小姐,求你了,再吃两口吧。您要是再病了,王爷又要担心了。”青儿苦口婆心的规劝着欧阳未安。
“不了,我吃不下,都撤了吧,我…………”欧阳未安还未说完,便一阵天旋地转向一旁歪倒,青儿在一旁焦急而手足无措,连忙大喊“快来人呐,快来人呐,王妃晕倒了。”
管家王伯听到小丫头来报说是王妃晕倒了,便连忙起身去请大夫,等到将大夫请来,已经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了。
青儿看着大夫来了,连忙叫到“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家王妃……”青儿无比焦急,恨不得以身相替。
“王妃是怎么了?”管家连忙问一旁伺候的青儿。“王妃……我正劝王妃多吃一口饭……王妃说她不想吃结果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都是我不好,不然王妃也不会晕了过去”青儿抽抽搭搭的哭着,声音一度哽咽。
大夫隔着屏风悬丝诊脉,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悠悠的摸着胡子说“恭喜王妃,这是有喜了。”青儿当时就呆了,缓过神来便急着“为什么我家王妃还没醒,王妃身体怎么样?”
“王妃这是忧思过度,内腑郁结所致,再加上平日饮食不规律,一时心血供应不足,导致的昏迷。待老夫施针便可转醒。”青儿看着悠哉的老头子十分气愤,一把抓住大夫的胡子,嚷道“那你快施针啊”,“顽劣小儿,快放手”大夫挣脱青儿,拿出银针,替欧阳未安扎针。
欧阳未安悠然转醒,当得知自己有喜了,便喜极而泣,抚摸着腹部,格外温柔的看着腹部,想象着腹中孩儿的模样,喃喃“悠远,我们有孩子了,你要当爹了……”
屋里的下人听着王妃有喜的消息都十分高兴,当听到王妃的自语,又觉得十分悲痛,一时屋内一阵低声啜泣。
欧阳未安在寄给纳兰悠远的家书中提到了有孕的消息,十几页厚厚的家书诉说着这对新婚不久便开始分别的爱人之间深厚的思念。
纳兰悠远接到欧阳未安的家书,当得知自己要当父亲了的时候,整个人呆若木鸡,随后狂喜,一副激动无比的模样,隐约间可以看见眼角似乎有泪滑落。
多年的孤独让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再一次体会到家的温暖,现在的他十分想念那个小女人,想要迫不及待的赶到他的身边,与她一同见证孩子的出生。
若不是待在自己的大帐中,让手下的军官看到这个喜形于色的疯癫男人,打死他们都不相信这是他们铁面无私的大将军,闻名各国的冷面战神。
据后来人说,当时大帐中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随后便是爽朗的大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前线刚打了胜仗。
又据将军身边的亲卫相传,将军那一天虽然未出大帐,但整个人脸上的喜色是绷不住的。
然而有子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战事又起,比之前的几次小打小闹,这次形势十分严峻,楚勤元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大批攻城器械,大型的投石机射程是原先的一倍有余,超出了箭矢的射程,以至于一时损失惨重。
纳兰悠远与手下的副将在大帐中紧急的商讨对策,副将各个摩拳擦掌请求领兵出城偷袭,参将则是不同意,因为攻城器械旁边是重甲骑兵和弓弩手防护,偷袭十分困难。一方是想速战速决,一方是不愿意让军队蒙受损失,两方互不相让,整个大帐中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
纳兰悠远看着争论激烈的下属依旧冷静,他在思考对方的攻城器械是何处运来的,为何之前不用,纳兰悠远的沉默让下方的将领们感到了压力,便都停了下来,等待将军的命令。
“众副将听令,加紧训练兵马,提高士兵的战斗力”
“派出工匠和奴隶修补城墙。”
“加强夜间巡逻,将原有的五步一岗,换成三步。”
“守好城门,一级战斗准备,不许任何人进出。”
“派出一级斥候,查探对方攻城器械的情况。”
“准备滚石,热油,火球等守城物资,务必多多益善。”
“众参将尽快想出对付重甲骑兵的对策。”
纳兰悠远连续发出命令,为之后的战争做好准备,但却对那攻城器械十分伤脑。纳兰悠远一直和欧阳未安保持通信,为了能够及时和欧阳未安通信,在得知欧阳未安怀孕之后便将训练成熟的鹰隼放了出来,用于两人传信。
欧阳未安得知前方战事形势严峻,也暗暗为之着急,但前生所学与机械相去甚远,无法帮忙,正想着怎么解决的时候,听到管家说外面有个少年郎求见王妃,面色十分古怪。
“可知是何人?”欧阳未安也是莫名其妙的。
“来人自称是秦臻,说来报恩。”管家敛下刚才一不小心泄露的情绪,毕恭毕敬的回答。
“带人到正厅,我稍后就来。”欧阳未安吩咐完管家,便退回内室更衣,准备见客。
说起这秦臻,便要回到几个月前欧阳未安上街时发生的一件事情,当时欧阳未安一袭青色男装,十分风流倜傥,原本是准备去视察母亲的嫁妆铺子,但路上见众人围成一圈,似乎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欧阳未安也十分好奇,便凑了上去。
当时秦父不愿意秦臻为了自己卖身为奴,所以拒绝治疗,但是秦臻十分坚持要带病重的父亲看病,铁骨铮铮的男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的父亲,惹得秦父老泪纵横,用手捶胸的痛哭,声音一度哽咽,十分怨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拖累了儿子,一时咳嗽的更为剧烈。
欧阳未安原本不欲多管闲事,但看到这样的情形十分的感动,世间竟有如此孝顺之人,便差人人回府拿了1000两银票,让青儿转交给秦臻,表达了自己对至孝之人的赏识,并再三强调不需要秦臻做什么,便翩然离去。
而化身为小厮的青儿却被报恩心切的秦臻抓了个正着,青儿本就娇小,秦臻又十分高大,青儿顿时心里有些毛毛的。
青儿边挣扎便喊道“你这人好生无礼,”说着便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只见雪白的皓腕上一圈青紫的痕迹清晰可见,青儿顿时炸毛“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家小……公子只是欣赏你的品性才出手相助,你怎能恩将仇报?”
“我,我只是想问下公子是哪个府上的,想要报答公子的大恩……并非有意,望姑娘见谅”秦臻看着青儿觉得十分好笑,明明是小姐带着丫鬟,偏偏还要装成男人。
“我家公子说不用报恩,赶快带你父亲去看病吧。”青儿挥了挥手,说完便向着已经走远的欧阳未安追了过去,秦臻无法,只能扶着老父匆匆赶往医馆。
等到秦父身体大好,便催促秦臻快去寻恩人,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是欧阳府的小姐,现在的护国将军王妃。便不请自来,上门报恩。
欧阳未安看到出现在客厅的秦臻,心里十分纳闷,这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想来是青儿那丫头说漏嘴了吧,边回头用眼神询问青儿,青儿十分无辜的看着欧阳未安,轻轻地摇了摇头。
秦臻先是作了一个揖,又说道“小子秦臻,拜见王妃”。说完便在欧阳未安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欧阳未安慌忙让他起来,因为男女有别,便没有亲自扶他。
“你这是做什么。”欧阳未安不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