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木业出事
“是这个理！”吴三彪听了之后，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说道：“吉祥木业一出问题，石长德就没了依仗，如此下来，石家也肯定会闹翻了天，石方德也不是个什么老实的，到时候看石长德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正是如此，”二掌柜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东家最好晚上动手安排，剩下的应该好说了。”
摸了摸手上的翡翠扳指，吴三彪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咬牙切齿的说道：“石长德，我看你这次要怎么逃过这个局。”
“孝子，附耳过来！”他朝着伙计摆了摆手，示意他过去。
伙计往前一步，将耳朵竖了起来。
吴三彪在伙计旁边轻声耳语了几句，这种事情，伙计干的多了，自然是熟悉，只顾着一个劲的点头，双眼中透着狡黠灵动。
等到交代清楚之后，吴三彪往后撤了一步，拍了拍孝子的肩膀，厉声说道：“听明白了吗？”
“我干事，大掌柜放心，保证万无一失！”拍了拍胸膛，那伙计做保证的说道。
“哼，”吴三彪甩了甩袖子，再次提醒说道：“做事给我干净点，可别让人抓住了把柄。干得好了有赏，一两块银元都没问题，可这事儿你要是给我办砸了，仔细着身上的皮！”
孝子连连点头附和。
“吱悠”一声，木门被推开又被带上，伙计已经走了出去，房内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吴三彪和二掌柜两个人。
一阵风吹过，屋檐上落下了几片梧桐树的落叶，秋天已经到了，寒风要起。
关于吉祥木业家的家具不好这一事儿，是从四九城一家饭馆里穿出来的，甚嚣尘上，经过口耳相传，风声满了整个四九城。
事情起因也很简单，张强在城东开了一家饭馆，不大不小，还有些名气。前些日子，饭馆旁边的古玩店的老板，要回老家所以出售店铺。
因为饭馆的生意火爆，就想着顺便盘下古玩店的商铺，打通了里墙，一起经营着。新开的店铺，自然是要买新的家具。
石家的吉祥木业在四九城也是老字号了，其款式质量都是口口相传的，再加上距离着饭馆也近，自然是从石家买。石家的家具，样式新颖，花样繁多，得人喜欢。
可没想到的是，今个儿中午，客人在吃饭的时候，长凳却突然断了，硬生生的摔了客人个屁股墩！这一顿饭，也没好好吃下去。
张强作为老板，涨红了脸连忙出来赔礼道歉，又是鞠躬又是给人家赔钱，幸好那顾客也是老主顾了，没有太多为难。
有伙计忍不住疑问地说道：“这好好的凳子，怎么就断了呢？要说老刘头，你也不是多重的人，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这番话，让围观的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老刘头也是奇怪，就蹲下身子去检查那凳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道：“咦？张老板啊，你们家的凳子里面怎么是朽木啊？”
“朽木？不可能！”张强听了，脸色立刻变成了酱色，连忙开口否认道：“街巷邻里都知道，我老张前几日刚刚新增了店面，这长桌长凳可都是从吉祥木业中买的，怎么可能？”
嘴上这样说着，张强也是立刻蹲下身子，凑上去细细查看这断了的板凳，低垂的眸子中神色一变，有些愤恨的说道：“这断凳的截面，确实是朽木之色，吉祥木业这做的是什么家具？这不是害人呢！”
“所谓‘三分下料七分做’，吉祥木业在城内颇有盛名，怎么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老刘头捋了捋胡须，有些不解的说道。
“哼！”张强攥起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地面，猛的站起身来，朝着围在周围的食客们拱了拱手，阴沉的说道：“各位新老主顾们，今日这事儿，我张某人实在咽不下这一口气去！我今日就将这吉祥木业和石长德告上顺天衙门，否则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还请各位看在张某人薄面上，替我做个人证！”
这张强的话刚刚一落下，周围的人就开始附和了起来。
“自然！这吉祥木业也忒黑心了！”
“张老板放心，今日可是实打实的看在眼里。”
“我们这就闹上顺天府！”
……
将饭馆里的事务悉数交给二掌柜的打理，张强让一伙计带上了断了的长凳，振臂一挥，带着一些看热闹的人，往着顺天府的方向走去！这阵势庞大，让路上的人忍不住问上一问。
这一来二去，吉祥木业的家具虚有其表、以次充好的事情就迅速的传开了。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顺天府的人再次上吉环钱庄来“请”石长德的时候，他才刚刚看完昨日钱庄的账簿。
因着吉环钱庄刚开不久，需要多多费神照料，而吉祥木业在四九城都是百年字号了，自然不需要石长德浪费太多心神，所以他常常在吉环钱庄坐庄。
在去顺天府的路上，他从来传人的小吏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一路上锁紧了眉头，心中跳的很快。这事出突然，让他连个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暗中叹了一口气，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今日的顺天府，不像上次来时空旷，而是站满了人！纷纷扰扰的，人头攒与。在公堂的左侧，有一精瘦的男子垂手而立，带着一顶圆帽，背微微有些弯曲。
料想这人，就是来上告的张老板了。
稳了稳心神，石长德穿过人群，走到公堂的中央，跪拜了下去，恭敬的喊道：“草民石长德，叩见府尹大人！”
顺天府尹冷笑一声，看着跪在大堂中央的石长德，不急不慢的说道：“石长德，上次的事情让你逃了过去，如今福来源饭店的张老板，状告你石家吉祥木业的家具虚有其表、以次充好，你可还有话说？”
眸中神情一沉，石长德拱手反驳道：“草民冤枉！我石家吉祥木业在这四九城也已经有百年历史了，断断不可能会做出这种毁吉祥木业清誉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