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逼他就范
“吴大当家出手阔绰，一出手就是三根金条，可当真是惊到在下了。”崔玉贵一边说着，目光微微扫过桌上的金条，“无功不受禄，若吴老板没有什么事想要在下代劳，那这钱怕是不能收下。”
吴三彪能够经营一个偌大的钱庄，在四九城站稳脚跟这么多年，自然也并非是什么等闲之辈，头脑精明的很。
崔玉贵已然在给他机会，这种时候他再不痛快些说出自己想要结识庆亲王，岂不是太不识趣了。
说着便从卧榻下抽出一个看起来极为精致的红木盒子，放在桌子上，“这是吴某人的诚意，想要献给王爷，烦请崔公公代为转交。”
崔玉贵这回倒也没有客气，伸出一只手摸索到玄关后径直将盒子打开，目光触及到盒中将近十块金条时，他并未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只是眯了眯眼睛。
“庆王爷是什么人啊，他能看得起你这点钱财？”崔玉贵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这金条，吴大当家还是好生收着吧。”
吴三彪闻言嘴角的笑意一僵，“崔公公这话的意思……”
不待吴三彪的话说完，崔玉贵就率先开口，“在下的意思是，吴大当家想要王爷在生意上帮衬您，那就自然是要效力于王爷，在王爷手下办事，忠心最重要。”
话音落下，崔玉贵便放下手中的茶杯后，比了一个手势。
吴三彪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有所疑惑，试探着问道：“两千两白银？”
眼看着崔玉贵摇了摇头，吴三彪咽了口吐沫，有些难以置信道：“难不成是……两千两黄金？”
瞧着吴三彪一脸的局促模样，崔玉贵险些没忍住嗤笑出声，“是两成。”
顿了顿，崔玉贵继续解释道：“盛隆钱庄的盈利，日后其中的两成要拿去孝敬王爷。”
吴三彪皱着眉，迟迟做不出一个决定，最后只得叹了口气，“崔公公，您给我三日的时间考虑一下，如何？”
崔玉贵闻言站起身来，笑了笑，“那就静待吴大当家的好消息了。”
话音落下，便不再停留，径直离开了盛隆钱庄。
吴三彪看着崔玉贵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崔公公，事情可是已经办妥了？”跟着崔玉贵身后走出了两条街，双喜才出言低声询问。
“王爷交代的事情，怎敢办不妥。”崔玉贵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不过还需要再加上一把火，我们再去那吉环钱庄逛逛，那石长德最近在四九城名声大噪，我们前去会会他。”
可没想到，到了吉环钱庄几人互相拜谒过，等到崔玉贵说出自己的身份之后，石长德虽然以礼待之，但是却透着一股子莫名的疏离意味。
叫店内伙计给崔玉贵二人看了茶之后，石长德率先开口，“石某仰慕亲王威仪许久，但……”
“既然石大当家仰慕咱们王爷，那在下自当为大当家的引荐。”
不待石长德的话说完，崔玉贵就率先开口，故意曲解石长德话中的意味。
听着崔玉贵的话语说完，石长德笑了笑，“那便在此谢过崔公公了，等下次跑商若有机会进京，必定去给王爷磕头。”
崔玉贵如何看不出这石长德根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打岔撇过话题。
他也没心情继续和他绕弯子，所以当即阐明来意。
可崔玉贵怎么也没想到，石长德竟然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
崔玉贵瞧他这副模样，当即开口规劝，“石大当家您想，一旦石家的产业和王爷的切身利益联系起来，王爷自然会对你的生意异常关照。”
“依照咱们王爷的权势，有王爷这个大靠山，四九城的生意还不都是您说了算，二成股份而已，孰轻孰重，这笔账石大当家的可要好好算明白啊！”
石长德闻言立刻起身，朝崔玉贵的方向深深作了一揖告罪，“还是算了吧，石家做的是糊口的小本生意，实在不敢高攀王爷。”
从吉环钱庄出来之后，崔玉贵的面色有片刻的僵硬，这石长德虽然拒绝了合作，但是态度言语上，没有丝毫冒犯，一丝逾礼之处都挑不出，实在让人有些无可奈何。
双喜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忿忿道：“这石长德未免有些太不识抬举了！”
崔玉贵闻言未置可否，只是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可比那吴三彪精明的多。”
尽管二人之间的条件没谈拢，但是崔玉贵每天早上还是会到吉环钱庄坐上一两个时辰。
石长德不仅没问原因，反而对其足够礼待……
近日，吴三彪眼瞧着来盛隆钱庄的人兑银存银的越来越少，就算时不时有几个人上门，也是拿着庄票来取走存在这的银子，转投向吉环钱庄。
心中憋闷，吴三彪心中一边盘算着前日里崔玉贵的话，一边在四九城内闲逛。
不远处，一栋二层的小楼，朱门绣户，红漆翠阁，此时楼下黑压压地围了一群人。
吴三彪心中疑惑，抬眸朝上看去，竟看到了“吉环钱庄”的牌子。
竟不知不觉竟走到这来了，联想到自家钱庄的门可罗雀，这一对比，心中愈发不满。
暗骂了一声晦气，刚打算抬腿离去，却恍惚间在吉环钱庄的门口看到了崔玉贵和双喜的身影。
吴三彪立刻转头回去确认，却不想已然被重重叠叠的人影淹没，只捕捉到了两个模糊不清的背影。
他当即想要追上去看个究竟，可是当目光触及到楼顶的匾额时，终究还是顿下了脚步。
现在这样贸然闯进去，怕是会让吉环钱庄的人以为他吴三彪是因为生意不好所以恼羞成怒，公然上门找麻烦。
收回脚步，吴三彪幽幽叹了口气，朝盛隆钱庄的方向回去。
可是刚刚走到一半，就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当即顿下脚步，转头疾步朝崔玉贵所住客栈的方向走去。
吉环钱庄的顶楼上，崔玉贵看着楼下抿唇一笑，“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