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突然重病
“妈……，不，阿姨好！”
莫非忙上前打招呼，杨杨妈抬起头来的时候莫非心里一愣，一个“妈”字脱口而出，差点喊漏嘴：
“杨杨妈，阿姨，听说家里出事，老师让我来看看杨杨。”
本来叫阿姨就可以了，莫非不得已多叫了个称谓，怪别扭。
“谢谢，让老师费心了。”
杨杨妈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和莫非客套一句，脸上难掩悲伤之情，那还有心注意听莫非叫自已什么。
杨杨妈四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声音柔和，面貌和善，长相和杨杨有几分相似，秀丽端庄，风姿绰约，一看是贤慧之人。
可能是年纪的问题，杨杨妈和莫非记忆中的印象有一些差别，但记忆中的熟悉亲切感油然而生。
莫非心里百感交集，神情恍惚，曾经无法面对的过去让她们失去联系，一切仿若昨日。十八年前，莫非曾和她生活在一起好长一段时间，自已管她叫妈妈；十八年后，自已才能再次叫她妈妈。而现在，穿越时空三十年，错开的时光让他提前八年见到她，只能叫阿姨。
一朝生死两茫茫，再见不识是至亲。自从“她”出事后，莫非再没见过她，彼此无法面对失去“她”后的痛苦，见面只剩痛苦的回忆，像寒光闪闪的刀子一样扎心，无法忘怀心中的痛。
相见亦如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她。
“这位同学，叫什么来着？”
莫非越想心越痛，心里酸楚无处说，脸色悲怆，杨杨妈对莫非脑海中想的这些一无所知，见莫非脸色难看，以为他为杨杨爸的事难过，有些过意不去。心想这少年怎么这么有情义，想安慰他几句，一时没想起名字。
“莫非。”
杨杨在旁边提醒妈妈一句。
“哦，对了，莫非，”
杨杨妈有些不好意思：
“莫非，杨杨爸不会有事的，家里这么多人在，没事的”
“你回去告诉老师，别担心杨杨。”
“好吧，”
莫非点点头，留在这里确实没意义，刚才是因为事发突然，心里担忧所以急忙跑过来，现在见到杨杨家人在，心里稍安。
莫非紧张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五年后，他和“她”认识之后，从未听“她”提及自已父亲，只简单的告诉他父亲早几年因病过世，那是“她”唯一一次说到自已父亲。后来两人结婚的时候，莫非只见到“她”妈妈，印象中连“她”父亲照片都没见过，一起生活几年，只字未提。
唯一一次和莫非说“她”父亲的时候，莫非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们俩确定关系的日子，“她”当时双眼通红，既高兴又特别难过。莫非感觉得到，父亲早早离开是“她”生命中最悲痛的事，所以莫非从未问“她”有关“她”父亲的事。
那天放学路上第一次见到她父亲，莫非深深体会到她们父女情深。
在教室里看到高山来找杨杨，之后杨杨两眼通红，莫非心里“咯噔”一声，心里第一时间想到“她”父亲的事，难道就是今天？
莫非一路跑一路想，希望不会有事，然后不知道自已有什么办法能阻止悲剧发生。
真要亲眼目睹自已心爱的人发生悲剧？那种感觉像刀在身上割肉。莫非越想越沮丧，越想越心痛，就算二十年以后医学技术发展到很高的水平，此刻莫非也觉得自已无能为力，医术并不是他擅长的，而且这里不具备条件。
真没有一点办法？莫非问自已，当初听“她”说起的时候，感同身受到那股悲痛已让他动容，难以抑制。如今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看着“她”痛苦悲伤，亲身经历，那种感觉又如何？而且在经历失去“她”之后，又当如何？
莫非胸口突然剧痛，痛得无法呼吸，两眼一黑，一只手无力的撑着墙。
“莫非，怎么啦？”
身后传来一个紧张的声音，莫非一怔，甩了甩头，勉强使自已站稳，扭头看见杨杨骇然的看着自已，莫非精神愰惚，眼前一片模糊，他看到一张魂牵梦绕的脸出现在自已面前，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杨杨，是你吗？”
“是我呀，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杨杨惊讶的看着莫非，伸手握住他伸出的手，莫非感到心头一暖，清醒过来，看见杨杨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已，杨杨妈在旁边一样紧张的看着他。莫非不好意思的挣脱杨杨的手，费力挤出一个小小的微笑，道：
“没什么，肚子痛了一下。”
“哦，要紧吗？”
杨杨伸手想扶莫非一把，莫非用力一撑，体内运劲，站直，躲开杨杨的搀扶。他从杨杨眼睛里看到担心，不想让她看见自已苍白无力的痛苦：
“没事，缓过气就好了，”
“可能来时跑得太快，有根筋抽了一下，现在好了。”
为了安慰杨杨，莫非在原地跳动了一下，证明自已没事。
“那就好。”
杨杨抚了下胸口，她爸爸的事已经让她很担心，心紧张得要死，一点小小的动静都使她慌张不安。
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莫非默默告诉自已，和她们告别之后就离开，再不离开自已会失控的。
“阿姨，杨杨……”
莫非刚开口，抢救室的灯绿了，所有人朝门口围过来。
“医生要出来了，”
“快看，要出来了。”
纷纷嚷嚷，盖住了莫非的声音，杨杨和她妈同时站起，顾不上莫非说什么，紧张的看着抢救室门。
莫非心一揪，想悄悄钻出人群，无奈人太多，怎么挤也挤不出，被裹在人群里。
“让一让，让一让，大家别挤在门口，等我出来才好说。”
声音冰冷，应该是医生，莫非不敢去看，自从“她”出事，面对这种情况莫非胆“小”到极点，他害怕知道结果。
医生的话非常见效，众人往外散开腾出空间，这样莫非到了最突前的中心位置，正好对着医生，杨杨和她妈反而到了边上。
“你是病人家属吗？”
医生见莫非站在最前面，首当其冲直接对准他。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