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短暂失控

林封抬起手来看了看，果然，自己此刻的手掌正呈现出死寂般的铅灰，诡异的黑色花纹自袖口处蜿延伸出，在手上交织成网状的纹路。

但这不要紧。

他放下了手，一个箭步向张丰云奔了过去。

对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等林封去到他跟前时，那双有些呆愣的眼睛才出现了变化。然而这已为时过晚，林封闪电般伸出了右手，掐住对方脖子的同时借由冲击的力道狠狠将他撞到了墙上。

“呃！”张丰云吃痛，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林封神色冰冷，宛如铁钳般坚固的五指在慢慢缩紧。张丰云喉咙受制，呼吸不畅，下意识地想要用瞬移逃开，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发动灵术。

他心里苦笑，脸上的表情却因为窒息而变得扭曲狰狞。

这样下去，他可就要把我的脖子拧断了，看来真是刺激过头了啊……张丰云欲哭无泪，一边努力掰开林封的手，一边张合着自己的嘴：“听我说……有原因……我是，有原因的……”

然而林封却视若无睹，仍在不断收缩着右手。张丰云已经有些头晕目眩，所以没有看见友人眼中闪烁的兴奋光芒，和嘴角扬起的诡谲笑容。

“林封，你……你他娘的……松手……你还想不想……救、救你妹妹！”

最后的四个字仿佛当空劈下的九天神雷，让林封从一种可怕的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回想起自己刚刚那仿佛理所当然一般的不受控行为，他心里一阵后怕。

其实就在破掉虚空碎并和张丰云对视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对方的脸色太平静了，不含丝毫的杀意，也没有灵术被破的惊慌失措。而他问出的那句话，也真的单纯只是在求证，就如同当年他问冯岩“你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吗”一样，不含任何恶意。

林封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但还没等他开口问清楚，另一股意志就占据了他的身体。那个人仿佛是他，又仿佛不是他。林封可以感觉到，自己属于正常人的情感和思考像是突然被冻结在了湖底深处，取而代之的是在全身上下流窜的兴奋和期待。

杀了他，一定能吃饱！

这种想法占据着他的脑海，让他因为激动而咧开嘴角，身体甚至在轻微颤动。虽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源自本能的强烈冲动马上就覆盖了这种想法。

幸好，张丰云最后的话让他挣脱了这种恐怖的状态。

见面前这人的老脸已经憋得发紫，林封赶紧松开了手。

“咳咳咳！”甫一脱离禁锢，张丰云就顺着墙壁滑倒，并剧烈地咳嗽起来。林封既帮不了对方什么，又还没弄清楚对方的意图，便只好在一旁干站着。

等终于缓过劲来，张丰云瞪着一双眼睛，大叫着控诉道：“你想杀人啊！我还想着寿终正寝的！”

林封有些尴尬，但马上就想起了事情的起因，皱眉怒斥道：“如果不是你一开始攻击我，事情哪里会变成这样？你把我置于虚空碎的攻击范围里，我还想反问一下，你想杀人吗？”

“……我只是想试一试，肯定会及时收手的。”

“试什么？”

“试试看你是不是真的变成了冥灵。”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变成了冥灵，又会在危险情况下显出冥灵形态？”林封狐疑道。

“……我猜的。”张丰云讪笑着，下意识地撇开了视线。

林封觉得更可疑了，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你刚刚是不是说，你知道救出林无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