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改名，莫凡
从莫子家出来，林凡做了个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雨后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腥味，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看着积着小水洼的道路，他最终是淡淡一笑，开始小跑起来。只是，林凡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身后的屋顶处，两个人影站在那里。
两个人，一高一矮，矮的自然是方才还在屋子里的莫子，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来到了屋顶，这个所谓的人间接应者果然不简单。
至于莫子身旁的人，如果林凡还在这里的话，一定也认识。
“呵，没想到他还挺勤奋的。”
这个人穿着宽大的黑色斗篷，将自己的脸完全遮住，哪怕是在一旁的莫子也看不见，更别说莫子此时也不敢随意抬头直视他。
看着林凡渐渐跑远的背影，莫子也有些感慨，应道：“洛大人的眼光的确不俗，刚一复活就这么积极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洛大人。
原来这个人就是和林凡签订契约的死神。
看来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以至于亲自来到了人间。
“那是因为他想挽回一下东西罢了。”虽然说死神并没有露出脸，但也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莫子呆呆地挠了挠头，表情很是不解：“我不懂。”
“哈哈哈，从未经历过生死，又怎么可能会懂呢？”死神大笑，伸出一只手揉着莫子的头，语重心长道：“那么，林凡就交给你了。”
莫子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洛大人。”
“一会儿你跟过去看看吧，他似乎跑向公墓那边了，我来时看见有人在那里。”
“好的。”
……
林凡自然是不知道这段和他有关的对话，他一路小跑，却没有绕着莫子家跑，而是跑向了公墓。
他还想去看看，看看自己的墓。
一路小跑，虽然没有多远，但刚刚复活的身体体能实在是差到不堪入目。
林凡站在公墓入口前，喘着粗气。
“呼，这体能也太差劲了吧。”他倒是自嘲了一下，身子微曲，双手撑在膝盖上，并不急着进去。
因为他发现，就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竟停着一辆车。
“有人来公墓了吗？”林凡眯着眼，他站直身子，摸了摸脸，喃喃道：“还好有莫子给我的这个改容水，不然还真是麻烦。”
说完，他也不多想什么，缓缓走进了公墓大门。
对于来公墓的人，他并不感兴趣。
在记忆中，自己的坟墓似乎在公墓西南处的一片荒地那，林凡稍微辨认了方向后，继续前行。
不过还没走出多远，林凡便停下了脚步。
前面有人。
林凡四处望了望，随后躲在了旁边的一棵树后，静静地观察那个离自己不到二十米的人。
那是一个男子，由于是侧背对着林凡的，所以说也看不出年纪。
男子穿着黑色的风衣，一双棕色长靴，微卷的短发在风中微颤，从男子半侧着的脸可以隐约看见他的眼神带着一抹伤感。
看样子，似乎是来看望亡者的。
男子并没有发现林凡，而是随意坐在地上，从自己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了两个杯子，一个在墓碑前，一个摆在自己身前，然后他又拿出一瓶酒，将两个杯子满上。
男子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好像在说些什么，想来应该是对亡者说的话。
看到这里，林凡也不想待在这儿了，觉得还是趁早去自己的墓那里，不过他刚准备离开，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定在了原地。
或许男子根本看不见，但林凡是切切实实地看见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在男子身前的墓碑上。
林凡睁大了眼，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女子是鬼！
只见女子坐在墓碑上，眼神很是温柔地看着坐在地上述说的男子，就这么看着，女子突然弯下腰，伸手仿佛想去摸男子的脸。
林凡自然是看见了这一幕，他心里很是紧张，刚准备出声喊那个男子，却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
把到嘴边的声音又咽了回去，林凡没好气地转过身，想看看是谁居然踢他。
不过才一转身，就看见莫子正一脸不屑地看着他，小声道：“是我，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不就是一个魂魄么，至于那么紧张？”
见来人是莫子，林凡也是无气可出只好自己忍了，听莫子所说的话，他便连忙追问道：“那个女的是那个墓的主人？她不会害那个男的吧。”
“你怕是看鬼片看成脑残了。”莫子翻了个白眼，也不多说什么，指向那一人一鬼。
林凡顺着看过去，看见女子轻轻抚摸着男子的脸，只是男子浑然不觉，自顾自地说着。
而且似乎说到了什么伤心处，以至于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而女子也知道男子看不见自己，见到他伤心难过，她也只能轻咬着唇，眼神愈渐黯然神伤。
看见这一幕，林凡也是一阵心酸，知道这又是一个相爱却已阴阳两隔的悲剧爱情，只是女子没有他幸运，获得了二次生命。
莫子倒是没有表情，可能是已经见得太多了。
不过他倒是耐心地和林凡说道：“因为你是死过的人，再加上和洛大人签过契约，所以说有阴阳眼，能看见魂魄也是正常。”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且，你本身也有一些特殊的地方。”
“特殊的地方？”听见莫子这么说，林凡好奇地转过头，他的确没感觉自己现在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过忘记压住声音的他也惊扰到了不远处的男子。
男子立马转过头厉声喊道：“谁在那？”
就在那一瞬间，莫子向前一步，抓住了林凡的手。
林凡不敢说话，但也不知道莫子这是在干什么，只是紧张地看着男子盯着他们这边。
不过很快的，他发现男子仿佛看不见他们似的，眼睛左扫右扫，四处查看着，男子甚至站起身来，朝着这边走来，但就是看不见他们。
“这……”
林凡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看莫子，又看了看男子，最后忍不住问道：“他，看不见我们？”
“嗯，也听不见我们说的话。”
莫子点了点头，表情很是淡然，解释道：“这是洛大人赐予我们的能力，可以让人无法感知我们的存在，你现在是依靠着我的能力才能不被感知的，不过等你学会这个能力后，也可以做到这样子。”
“噢噢。”林凡摸了摸鼻子，心里满是震惊，他再一次看向墓碑那里，发现女子已经消失。
他好奇地问道：“那个魂魄是被我们吓跑了么？”
“怎么会？你真当这世界到处都是鬼魂啊。”莫子淡淡地应道：“亡者的魂魄之所以能出现，必须要看望的人一直怀念亡者，不能有有任何杂念，所以亡者魂魄能出现的情况实在是少之又少。”
莫子看着就在他们身前正狐疑不止的男子，眼里满是好奇，自语道：“这人有点意思，不简单。”
林凡倒是没什么想法，甚至打了个哈欠。
男子又看了半天，但的的确确看不见有什么人，只好皱着眉头，低吟道：“奇怪了，难道是幻听？不对啊，刚刚明明听见了有人说话。”
说罢，男子无奈地摇摇头，于是又走了回去，继续之前的述说。
不过似乎受到了影响后，男子心里多了杂念，那个女子的魂魄没有能再次出现。
“为什么我有种负罪感？”林凡脸上有些尴尬，毕竟是自己惊扰到了男子。
莫子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眼神已经将意思表达很是清楚了。
“话说……”莫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来这里？”
林凡一愣，然后缓缓说道：“我想去看看自己的墓。”
这次莫子罕见地没有什么嘲讽，而是想了想后，紧接着说道：“我和你去吧。”
“嗯。”
就这样，两人也没有再继续听男子的述说。
莫子抓着林凡的手，而林凡借着莫子的能力，两人大摇大摆地从男子身旁走过，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直到走到了男子看不见他们的地方，莫子立马松开手，很是嫌弃地嘟囔着。
林凡倒是无奈挑了挑眉，知道莫子的傲娇属性，也懒得和他争辩什么，更何况以后自己还要接受他的训练，还是老实一点好。
两人在路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要说，很快就来到了林凡的坟墓前。
“呼。”林凡看着自己坟墓，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复杂。
就这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突然上前去，把之前自己爬出来时弄得狼藉的坟墓仔细修整。
莫子没有什么动作，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等他将坟墓重新弄好，向后退了两步，看着那矮小墓碑上的字，深深鞠了一躬。
“若是今后有缘再见，一定会答谢埋葬之恩。”林凡想着，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他看向莫子，笑了笑，看来是时候要为新的生活而努力了。
“笑得那么猥琐干嘛？”莫子对于他的笑容只是不禁打了个寒颤，差点就没忍住想要动手打人。
“没事，我们回去吧。”林凡依然笑着。
莫子不满地一声冷哼，自顾自地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林凡倒是哈哈大笑着，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和之前有些不一样的林凡，莫子虽然很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挺亲切的嘛。
在回去的路上，之前的男子已经不在那个墓前，而停在公墓入口处的车也不见了，看样子已经离开了。
两人依然一路无言，马不停蹄地回到了莫子的小别墅里。
“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我们明天就开始针对你的训练！”
才一回到家，莫子就脱掉鞋跳到沙发上，双手叉腰，傲气地看着还站在门口换鞋的林凡，大声宣布着训练的前言。
林凡看着他那可爱的模样，怎么都严肃不起来，只好假意讨好地说道：“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那是当然。”莫子仰起头，对林凡的讨好很是受用，紧接着便说道：“不过你在使用另一个面容的时候，也需要有一个新的身份，所以说，以后你就叫莫凡了。”
“啊？为什么要跟着你姓？”林凡不满地抗议。
不过抗议的结果是一只丢过来的拖鞋。
“抗议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