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值不值得

江念念差晓月去问了一下江兰和三姨太张氏如今的住处，晓月不二时就打听了回来。

江念念就披了一件厚厚的雪貂往外头走了去，瑞雪兆丰年，长靴踩在雪上传来沙沙的声音，沉闷但是很有厚实感。

君墨延安排的住处只是皇宫之中的一个院子，离之前君颜玉的乐清宫不远，虽然偏僻了一点，但是从下人到里面的布置也都井井有条，不比之前江府差。

“皇后娘娘驾到!”

身边小顺子的呼声起，里头的门推开，三姨太张氏似乎苍老了不少，看到江念念之后，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喜悦，然后跪了下来: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

“起身吧。”

江念念看到张氏也在感叹，过了这么几年，好像再次见到也没有当初那么看不惯，只是觉得有些可怜，江城是江家的顶梁柱，也是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一夜之间覆灭也是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的事情，而江家人其中的艰辛自然不言而喻，她一直在皇宫没有感受到什么，但是张氏他们定然不同。

江念念就带了晓月进去，张氏穿的一身朴素，局促的收拾了一下桌子椅子，明显不善做家务的手脚显得有些慌忙，好不容易倒了一杯茶，险些洒在了江念念身上，江念念打量了一下四周:

“江兰呢?”

张氏指了指里头，晓月忍不住眉头一皱:

“皇后娘娘到了这里，还有不出来接见的道理?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张氏连忙跪地道:

“念念，不，皇后娘娘，兰儿她最近生了重病这才不方便出来。”

“生了重病?”

江念念抬步往里头走去，张氏想拦都来不及，江念念已经走到了内室，江兰坐在椅子上，看到江念念进来，脸上表情很是精彩，江念念唇角牵扯出一分冷笑，江兰下意识的想要后缩，江念念却已经走近:

“姐姐许久不见，但是姐姐做的事情本宫还没有忘却，若不是你，大哥和君颜玉就不会逃不出丞相府。”

江兰面色发白，踉跄的摔下了椅子，求救的看向张氏，张氏也是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给江兰开脱，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有这件事情，但是除了斥责几句根本就下不了狠心去做别的，左右为难之下，张氏求着江念念开口道:

“兰儿也不是有心的，而且老爷不是说……”

“看来爹爹和本宫说话的时候，你在门外?”

江念念眼睫毛轻颤，忍住为江城不值的冲动:

“本宫是答应爹爹要给姐姐找个好人家，但是同时让姐姐还债也不过分吧?”

那个早上她至今都没有忘却，君墨延囚了她囚了一天，出门的时候，就听见了江卿臣和君颜玉双双殉情自杀的消息，直接昏了过去，醒来就是江城白发人送黑发人，两台棺木横在喜房之中。

江兰强撑起一点底气:

“怎么还债?”

“放心姐姐，本宫是个明白人，知道无论再怎么惩罚你，死去的人都不会回来。”

江念念唇角的笑意不及眼底，刻薄的让人无端生出一些后怕来:

“爹爹临死前让本宫给你安排好人家，但是恐怕爹爹到底都不知道自己唯一一个儿子都是因为姐姐你才死的吧?本宫替姐姐留意了许久，城北有家家猪肉脯，里头的屠夫生的膀大腰圆，浑身都是气力，保护姐姐应该不错，不如姐姐……”

江念念说的温柔。江兰的面色一点一点的发黑，眼里都恨意已经不经掩饰的露了出来:

“江念念!你不要欺人太甚!”

晓月已经上前直接干脆利落的扇了江兰一个巴掌:

“放肆!这是你和皇后娘娘说话的态度么!信不信我去告诉皇上!到时候皇宫都没有你们的位置!”

“你们!”

江兰捂着脸不敢还手，愤恨无比的看着江念念，雪白的脸蛋上已经浮现出了清晰的巴掌印，江念念自问不是什么好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江城死之前交代了她这些确实没错，可是也要看江兰值不值得。

话止于此，江念念转身就朝外面走去，晓月立马跟着离开，留下江兰心中不断生出后怕来:

“娘，娘，我不要嫁给一个屠夫!我不要!”

张氏也失了主意，以前做主意的都是江城，现在江城不在，她的主心骨也跟着没了，江兰不断摇着她哭闹着，张氏皱了皱眉头，也不管说出的话是什么就忍不住开口了:

“兰儿!能不能别再闹了!现在我们娘俩就是寄人篱下!皇上会让我们进宫全数是为了讨江念念欢心，哪里还有你自己做主的份!”

江兰看张氏都不帮自己说话，一股脾气油然而生，站起身吼道:

“要不是你这么没用!我会沦落成今天这样吗!爹没了，哥死了，现在江家唯一靠得住的人还是对我们这种态度。娘，难道你就觉得女儿不委屈不难过不受伤吗?”

张氏听此话，到底心还是软了下来，温声细语道:

“兰儿你放心，念念嘴硬心软，不一定会和皇上说让你嫁给那个屠夫，或者。”

张氏话一顿，眼里滑过几分揣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