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你说,时过境迁
那阿福便装作深呼一口气,缓缓地道:陛下,小的是丞相府的下人,自幼在丞相府长大。几个月前,便听闻,丞相去查户部时,确实被一干官员搪塞了些珠宝,放在府中。后来,又间或发现那丞相与西域国王交往神秘,便那日偷偷潜进房间发现了几封密信。才知道,这丞相早就图谋篡位,想里通外国,数日前,那西域王前来探访,实为商定最后的计划,后来,小的知道此事,便和几个弟兄一起又搜查了许多证据,所以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丞相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只好禀告国师了。陛下,丞相他——”
那皇帝听了又是一惊,发怒道:“把证据给我呈上来”于是下人便递给他基本账本和兴奋,皇帝看后,狠狠的将这些东西摔在了地上。
“来人——给我去丞相府抄家,杨家满门,给我打进死牢,不日处决。”
之后,皇帝便又回寝宫享乐去了。
那国师便和那阿福大笑了起来,又缓缓道:“好——我的好侄儿,做的不错,不枉为叔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接下来的计划,就看为叔的了,啊哈哈哈哈——”
那阿福便就单膝跪在地上,目光里充满了阴险,道:“为叔父效力,肝脑涂地,都是应该的。”
身旁那些下人亦是纷纷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为国师效力,肝脑涂地,义不容辞”
说罢,国师大笑一声,看了看那龙椅,便就扬长而去了。
城门口。
打斗仍旧在继续,那瞎子老大手中的铁棒在地上横扫,惊起一阵火花,而那人却是不停地后退躲闪。直到到了城墙哪里时,那人便倚墙飞了起来,手中的剑右罢一挑,那人的铁棒便就旋转将瞎子螺了开。那人翻身一跃,手腕一动,剑尖侧指地面,嘴里缓缓地道:“你们——一起上吧。”
于是,那魁梧老三便飞了上去,铁锤对住他的脑门左右夹击,那人一笑,一剑飞出,硬是挤开了那两个锤子,便自胸膛插入洞穿了那人的身体。那老三一动不动,表情却还凝固在哪里,一息后满身血雾爆开,轰然倒地。
那矮小老二,皮鞭便往那边一甩,将那大汉卷了过来。眼中噙满了泪,怒吼着:“三弟——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
那蛇女老四,手中的剑却是朝那人刺去,放声大叫:“你——你杀了我的蛇还不够,今日竟然还杀掉了我最爱的三哥,好,今日,不死不休——”
“纳命来——”瞎子也冲了上去,一顿混战。
那老三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身体猛地一惊,对着那抱着他的矮子二哥说:“二哥——对不起,这次,恐怕,我得先走了,不能陪你去游江南,游西域,游遍名江大川了。你们——快走,你们——不会——是——他的对手。他——他的剑我——我认识,那是干将——他——他是——剑——剑痴——”说罢,便撒手人寰了。
那老二此时更是撕心裂肺,涕泗横流。“不——我不要让你死,混蛋,你给醒过来——这么多年,我们兄弟四人,这么多风风雨雨都过了,你怎么就忍心丢下我们啊。”
那边,瞎子老大和蛇女老四不过才与那人对手数招便就败下阵来。身上都已受了剑伤,淌着鲜血。
那人便不禁大笑道:“螳臂趟车,不自量力,凭你们,就算在练上二十年,恐怕才能与老夫拆个几招,你等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流人物,却是自甘堕落,沦为走狗,今日,老夫算是替天行道了——”
只见那人体内运气,像是在使出一招剑式。而手中的剑,早已彻底变成了银色。
“葬魂三式——”手上却是寒光大现,间伐怒张,剑尖早已插在了地上,青石板上裂纹越碎越大,一道剑气拔地而起,每一次经过,便带走一块硕大的青石板,四周便也炸将开来。
“大哥,四妹,快跑——”只见那矮子老二早已挡在了他二人面前十米处,一条鞭子笔直的冲了出去,带着全身所有的内力,把他们二人卷起,右手一抖,将他们送上了城楼。
那瞎子大吼道:“老二——你想做什么?”
蛇女眼睛早已是血红,放声大吼:“不——二哥——二哥快逃。;”说罢,却早已被卷到了空中,落到城楼上时,一切依然晚了。
那老二坦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里含着泪,嘴角却仍旧在微笑着。仿若在喃喃这些什么:“我知道,有一天,一切——都将远离,而我,而我们,都会死去——”
他好像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故事:那是一个发生在很平凡很平凡的人家的故事。他记得,在那片只有雨的地方,什么都是雨。天上是雨,地上是雨,就连树上,也都是雨,那时候树上挂满梨花,满世界都是白色的,好美。他记得,母亲就像一朵梨花一样,纯洁雪白。他总喜欢在雨天看到母亲拿着油纸伞站在梨花树下的样子。母亲一定是一身淡黄色的衣服,一切都美极了。只是在那个只有雨的年代,一切的一切都会变得惶恐不安。哪怕是梨花的白。矮子从小就没有父亲,是母亲一个人将他拉扯大的。他因为长得矮,所以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后来,有了有了一个人愿意主动和他一起玩,他就是老三。经常有孝欺负他时,老三就会挡在身前。因为老三很壮实,长得很高。后来,村里来了个流浪汉,他呆了一段时间,知道他们家师孤儿寡母。在那天晚上,他摸着黑,爬到了屋里,把他母亲给强暴了。他是混蛋,他玷污了那个在矮子眼里纯洁的母亲。矮子打他,骂他。无奈却都不及他,反而被他踹到了门外,浑身是伤。后来,他离开了他家里。傻子看到那天晚上,母亲哭的很厉害,知道最后泪水都哭干了。他让母亲去告官,母亲不肯,因为他们孤儿寡母,会招人说闲话。他就找到老三,和他一起拿着刀,趁那流浪汉熟睡的时候,将它杀死,把尸体,吊在村头的树上。当他回到家里,让母亲和他一起离开时,母亲却吊死在了梁上。而从那以后,他便性格大变。直到后来,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坏人,就连他自己都忘了。
想到这里,矮子终究落下了一滴眼泪,却也是被那冲天而起的剑光袭来,身首异处了。
直到后来,所有人都知道,在那片梨花下,曾经也有过那么一抹温暖,在偏执的岁月里,显得那么卑微,却足以温暖我们整整一个寒冬,或者,一场盛夏。
杨亮此时缓缓地朝那人走了过去,竖剑握拳道:“相必您就是剑痴吕云飞吧。”
那人也是略一笑道:“旧闻一剑候大名,今日相见,三生有幸。”
杨亮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今日之事,多谢吕兄帮助可惜,我···现在也是个废人,恐怕无法与吕兄比试。”
吕云飞笑笑,缓缓道:“无碍,三个月后,老夫自会再来找你比试,倒是,还请杨兄给几分薄面。”说吧,便仰天大笑一声,扬长而去了。
杨巍已上前去,双手抓着杨亮的手臂,急切的问道:“父亲,您没事吧。那些人好生可怕。”
杨亮笑着,看了看他身边的所有亲人,露出一丝缓息,说道:“这江湖之事,本就扑朔迷离,血雨腥风,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很多人都知道,那是身不由己,在抱怨为何别人无端将性命不当做性命,一代又一代杀将而去,可是到最后,谁还会懂,哪里是对,哪里有错啊,但是孩儿,你要记得,并且永远都记得,你是男人,你必须要用自己的所以性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妻儿。”
杨巍颔首应道:“嗯,孩儿已知晓,但听闻那剑痴前辈,他为何还要找寻父亲?他帮了父亲,却还是狠心的杀死了很多人,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是啊——该如何是好?”所有人眼中都露出担忧和恐惧的神色,那老者固然是功夫高强,确实杀戮不止,眼中的那份煞气,是时间都带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