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你说,垂手天下
手下奉承道:“您想要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止,属下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倒是——天下唾手可得。”
这时,从屋外房顶落下一个人,身手敏捷,身着蒙面劲装。推门而入:“报告国师,人来了···”
此时,走上来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赫然是那日丞相府中任由管家欺凌的阿福,上前单膝跪地,殷切的道:“启禀叔父,一切都已按部就班,只等时机一到,便可实行计划。到时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我等的计划了”。说罢,露出一丝邪异的微笑。
这时,屋子里还有四个身材怪异,面目狰狞的江湖人士,一个身材魁梧,一个矮小肥胖。一个身材妖媚,一个却是个瞎子,只是不知那国师正在对他们吩咐着些什么。
黑夜,是所有人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所有计划和阴谋最为猖獗的时候。
丞相府。
杨骥腰中的玉佩,此时也线绳脱落,只是一息的功夫便就坠在了地上,碎成两半。杨骥拿在手中,心头有一丝惶恐和不安。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最近总会心神不宁,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么多年了,到底会有怎样的事情。”只见他看着玉佩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面色也是阴晴不定。
“来人,快把亮儿给我找来···”下人便听从着找来了正在书房看书的杨亮。
杨亮疾步走来,面色也有些慌张,自从天幕降下,变得阴暗,他的眼皮就跳的厉害。“父亲,究竟怎么回事?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他坐下,急切的对杨骥说道。
杨骥叹气一声,有捋了捋胡须,郑重其事的对杨亮道:“我怀疑,有大事要发生,这种不安的征兆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上一次,是我们开国之前,你爷爷被人刺杀。而这一次,是个二十多年,我怀疑朝堂当有一番巨变。”
杨亮此时也是眉头一皱,叹声道:“我也是觉得确实有事情会发生,这两日心绪不宁。原本以为只是我杞人忧天,没想到···”
杨骥点了点头,道:“前一段时间,去礼部和司仪部查账户的时候,发觉到哪里不对劲。后来又闹塞北事变,就耽搁了。前几日,国师如此刁难,在朝堂上也和我意见相左。今日想来,此番,决计不会那么简单。也罢,你切连夜带着妻儿一起离开去西域躲藏一段时间,外人就说去旅行,小心为妙”。
杨亮咂口道:“父亲,那您怎么办,若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那就没什么必要了吧,我们还是留下来陪父亲吧。”
杨骥表情严肃,厉声道:“我说过,小心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事情突然,你们就当去西域旅游,一定要离开。若是无事,就当去陪妻儿看看风景,游乐一番。”
这时,自门外花坛边一个人影,似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离开时,确实碰到了一盆花,摔在地上。
“谁?谁人在门外?还不快现身”杨亮猛地便推开窗户,冲了出去。却已见那黑衣人越过房檐,飞了出去,怕是追不上了。继而,几个持灯的下人和杨骥也赶来。
下人问道:“老爷,发生了什么事?”,杨骥一番不耐烦的赶走了他们,“无事,你等继续巡夜。”
杨亮此时忧心的问道:“看来,确实是有什么事要发生,这下该当如何?”
杨骥眉头一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快走,你们赶快走,彻夜离开。从北门走,我安排人给你开城门。”
“好,父亲您自己要保重,我这就去叫他们一起离开。”
杨亮不在多言,便疾步走到内院交代他们收拾东西离开。
天空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疏星,厚厚的浓雾掩盖着一切。
曾经在一段风景里走过,哪里没有白昼,走在一段黑夜里,走在一段黑夜的路上,原本有很多很多人,原本说说笑笑,后来,每走过一次便会少一人,直到····那场梦出现过很多次,终究终究所有人都在冥冥中走散···后来,所有人只能活在岁月里,等着时间偶然去祭奠···
丞相府,此夜无眠。
宽阔的官道上,漆黑一片。却是有一辆马车行在途中,乘坐的正是杨亮和他的妻子儿女,一行四人,驾车的是他过命的兄弟,此次硬要陪同前来。
杨巍满心疑惑,却不知所为,询问道:“父亲,究竟是和何等的大事,须得我一家全然出走,独留爷爷一人?”
杨飘也是不复得知,轻声道:“父亲,是否是朝堂之上除了大事,我等为何举家搬迁?我才不可相信去西域旅游这等幌子。”
“哎···是啊,亮哥,西域王不过刚刚离开,都是为何啊?”妻子魏氏叹息数声插口道。
杨亮这是确实不知如何说,只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哀叹一声。缓缓地道:“其实,我和父亲也只是猜测会有大事发生,小心为妙。最近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在如今这个动乱的时节,一切都不得不防啊。父亲强烈的去要求我们前往西域数月,自是有他的道理。这么多年的宦海沉浮,我等一阶匹夫,江湖中人,算是不会懂得,还是小心为妙···”
魏氏哀怨一声,说道:“原本以为这些年不会再有事情发生才好,本想着陪老人儿女,安心度日,却不能实现。倒也好,这一个荒僻之所,寻几间草木房屋,过了一生便罢。只是担忧父亲,他老人家一生辛劳苦累,为国为民,从未有一刻的歇息,到头还要折腾一番。真是作孽啊···”
马车缓缓在深夜里行进着,就像一匹孤傲而可怜的烈马,为了贪图安逸,甘愿堕入无穷无尽的轮回里。心想奔向光明,却仍旧要一头扎在黑暗里,消失无踪影。
车外,驾驶着马车的是杨亮当年过命的弟兄李云,此番听闻家中出事,便还是跟来。只见此人身强体壮,足足高有八尺。相貌平平,眼神却锐利的如苍鹰一般。腮下有些微的胡渣,看上去,像个沧桑的男人。宽厚的大掌,驾驶着马匹,格外的有力。一双眼睛随时关注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当马匹还有三箭之地接近城门时,却是自两侧涌出一群持刀的人。各个身形怪异,面目狰狞,手中的寒刃,在若有若无的月光下,泛着银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十足的煞气让牲畜都有所畏惧。马儿吓得前脚上扬,马车剧烈的抖动,尽管李云如何使劲曳住他,他都还是四处逃窜,最后许是怕死,便跪倒在地上,马车废了。
前方一个坦胸露膀,身材魁梧,足足两米多高的大汉手持铁锤,十分傲气的笑道:“啊哈哈哈——这畜生,有意思,还他奶奶的怕死,怕死,你他妈出来干嘛啊,躲在窝里等着别人宰了该有多好啊····”
旁边是一个身材矮小,穿着奇装异服的小老头,眼里带着阴险,嘲讽道:“哎呀,老三你他妈的笨的跟头畜生似的,人家就一家畜生,和他们较个什么真啊,让他们磕个头,给个痛快算了,哈哈——”。
那魁梧汉子回声骂道:“妈的,老二,你他妈又插我嘴,你奶奶的能不能别那么长舌头啊,你他妈人长得不长,舌头倒是占了长度啊···”
那矮小老头又是一副不赖烦的骂人摸样,大声吼道:“妈的,你他妈又说我短。老子还告诉你,要是你他妈是个娘们,老子一定让你知道老子有多长。他妈的···老子告诉···”
只见身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身材妖媚,腰间盘着长蛇的女子矢口喊道:“你们——够了,老二老三,你说说你们一个个的,整天闹整天闹,烦不烦啊,今天我们几个是来办正事的,不是他妈的来唠嗑磕胡闹的,都给我闭嘴。”
那魁梧的大汉老三当场就闭着了嘴,目光向前看着他们。只有那个矮子老二人就不肯放过,喋喋不休。“你他妈看吧,老三,就是见识短,四妹都知道我有多长,就你蠢···哈哈····”他笑过,才发觉当时的气氛已经有些不对劲了,那妖娆的四妹顿时怒火中烧,几欲滔天,腰间的蛇早已爬到了肩膀上,做着向前跃起的准备,嘴里吐着蛇信,露出狰狞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