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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黑暗前夕 戏血来临 三

张山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上所散发出来的空三境气息,这股气息似乎不属于烛炬星这片天地,强烈的排斥感让张山不由得握得更紧了些。

“公颢寒,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回来,但是我很清楚,他的实力现在不过区区淬体,再是能越级战斗,也不可能对这空三境法宝手到擒来。”

这个老者,正是戏血阁阁主。

如果公颢寒在这里,他一定能发现,这把匕首上的丝丝不寻常的地方。但是拿来蒙骗一个灵婴中期,而且没见过世面的长老,确实非常容易。

不知不觉间,公颢寒的四周满是东倒西歪的酒坛子,被拍碎的封泥四散开来。他的衣领被酒水浸湿,但是由于内力太过深厚,无论酒力多么的暴烈,公颢寒始终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醉意。

似乎心中的愁苦也随着这无法麻痹的神经,挥之不去。

“她,走了吗?”公颢寒喃喃自语着,右手是一坛酒水,而左手,还有一张微湿的信纸,上面只写了寥寥数语,但就是这寥寥数语让公颢寒的内心不断地被刺痛。

“我走了,我想去看看星外的模样,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来追我。我知道,我跑不过你,就算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前辈,兰长老她,去哪了?”桓芷梦推门而入,怔怔地看着满地的狼藉,想要伸手夺下公颢寒手中的酒壶,却是被一股浑厚的内力弹开。

“不要碰我,还有酒吗?还有酒吗!”公颢寒的声音越来越高,甚至其中夹杂着内力的波动,桓芷梦堪堪抵御,但是却在地面上滑行退后,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难道……我终究还是比不上她吗?”桓芷梦叹了口气,心中的苦涩积压了这么久,终于爆发了。

转过身去,脸颊上多了两道泪痕,默默地离开,也是她第一次没有为公颢寒关上房间的大门,任由寒风从门外吹来……

公颢寒握着信纸的左手轻微地颤抖起来,他想去追,但是又不敢追……他现在可以走出烛炬星,离开这里的纷纷扰扰是是非非,但是他不能,他的根在这里,他害怕…他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几天后,以兰西月的速度,必然走到了传送通道的外围,公颢寒几天未动的身形缓慢地站立起来。

“我会去找你的。”

公颢寒走到了王沐的房间,轻轻地扣了扣门,门却始终没有打开,甚至一点声响也没有。

“不在吗?”疑惑地看向四周,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竟然显现出了一个淡淡的脚印,一层薄薄的灰尘映入眼帘。

“很久没回来了吗?”神识扩散开来,瞬时间连接了护山的雾气大阵,清晰的打斗声传入公颢寒的耳朵,这声音他太熟悉了,这是邱劲。

仔细一看,邱劲手中的长枪越战越快,气势在不断地暴涨,只是公颢寒隐隐看出了内力即将不支的兆头,敌人的猛烈进攻也根本没给邱劲半分空闲,想要吃颗丹药都是极难的。

“发生了什么?”再看看远处,覆云阁的弟子少了一半多,剩下为数不多的低阶弟子也是神色匆匆。

“俺看你这把枪还不错,这样,你把你的枪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这买卖多划算啊。”邱劲的面前闪过一个嚣张的人影。

这人影也不攻击,一直在让其他的弟子消耗,即使有人死在战斗之中也丝毫不痛心,甚至还会发出更加狂妄的大笑。

血气不断的弥漫,浓浓的血腥气息让邱劲有些窒息,而那个人影则会疯狂的吸食,似乎这些低阶的弟子不过是满地皆是的草芥。

“想拿走我的枪,那就先杀了我!”邱劲一声大喝,剩余的内力一丝不剩地灌入了长枪之中,原本盘旋的雷龙一声嘶吼直冲天际。

“天枢!破!”太阳的光辉都被这颗突然出现的星辰遮蔽了,似乎这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规则之力可以吞噬一切。

星辰坠落,四散开来的低阶武者都没能幸免,甚至连邱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逃脱。那个人影的脸色一变,向后退散出去。

“小子,你这又是何必呢?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听我的话,何必这么费劲呢?”

邱劲惨笑一声,撑着长枪缓缓地站立起来,“就凭你不配!你不配拥有这杆枪!”

人影大笑中不断地嘲讽着,只是他的话语在下一刻戛然而止了,一股让他心神剧震的气息从覆云阁的大阵中射来,一道数十倍速度于他的人影闪过了星辰的下方。

“谁!”邱劲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只是人影却不敢追去,他能感受到双方在内力上无法比拟的差距。

公颢寒一剑挥出,这一剑虽然落在虚空,但是这个人影只觉得四周的空间一阵扭曲,强烈的生死危机感涌上心头,想要移动却是不能,想要攻击,自己的内力已然接近停滞。

“这位前辈,我是戏血阁护法,你…你要杀我……阁主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放不过你们阁主!”压力瞬间增大,空余一场血雾弥散在空气之中。

“邱劲,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邱劲叹了口气,指了指覆云阁的另一个方向,“他们在那边打起来,就连您请来的那个高手也出手了。”

公颢寒看了看遮蔽视线的大阵,剑光从四方凝聚,下一刻已然腾空而起。

“叫公颢寒出来!”孟拓山的几个长老手中各持一条长棍将王沐和白露团团围住,仔细看去,桓芷梦竟然还在外围策应。

“淬体期的小娃娃都来了,你们覆云阁就没有能打的了吗?”

“你还不配见我师父,想要见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沐的身影随着这句话的开始出现在了大阵的边缘,心神一震,“难道就因为我在生闷气,所有人都没有打扰我?”

抬头看了看,黑风的身影在天空中来回闪烁着,公颢寒神识探出,那里存在着一道阵法,只是这道阵法十分诡异,虽然上面仅仅加持着灵婴初期的气息,但是变换的玄妙已然突破了修为的桎梏。

“这是…空间法则。”公颢寒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条交错的轨迹,这样的大阵在他人眼中可能极为复杂和神秘,但是在公颢寒的眼中就如同儿戏。

“血浪,起!”一声低喝传来,数道血色的旋涡卷着滚滚的血气包围了黑风的四周,空间的收拢瞬间停止,黑风只感觉全身一松,阵法破除。

“公颢寒!他……他什么时候凝丹的!他不是只有淬体初期吗?”远处暗自观察的张山嘀咕了两句,急急后退,他不敢贸然进攻。

连这样能困酌灵后期的阵法都被他轻易破除,自己的修为在他的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他不想做一只比别人更大的蚂蚁。

甚至在这一刻,他的内心开始动摇了,手中的匕首在这一刻似乎成了一个负担,面对昔日的烛炬星至尊和昔日失败的戏血阁,他无法做出选择。

如果不是自己的亲人还在戏血阁的势力范围内……每每想到这里,张山的心中都是一阵酸苦。

公颢寒手中的忤天剑再次穿过了虚空,但是却将威力施加在了远处。一手空间法则在他的手下变得十分灵巧,只是公颢寒也清楚,这仅仅是一点点皮毛。

如果对手事先有所准备或者内力足够的情况下,单单靠自己的力量所能凝结出的困阵还是有被冲破的可能。

“刚才你用的……是法则之力!”黑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公颢寒一眼,这个几天未见的少年身上藏着太多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凝丹初期的修为气息在公颢寒的四周扩散开来,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震,但是在这方天地中,却是仍旧能感受到空间的阵阵波动和扭曲。

“谁!”公颢寒执剑在手,只是他无法确定敌人的方位。

“是那个布阵的人吗?”划过这样一道思绪,只是这个念头刚刚产生,异变突生,在公颢寒的身后,一柄森寒的铁槊从空间的波纹中慢慢渗透而出,滚滚的血雾带着杀气直逼后心。

“啊……”传来的,不是公颢寒的惨叫,而是一个女子的惊呼,这个声音还带着些许稚嫩,只是她的眼睛还来不及多看一眼这个她救下的男子……闭合了。

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练功服,重重地倒在地上。

公颢寒的身影一步踏出,下一刻忤天剑已然消失在了虚无之中,只听得一声惨叫,一个左臂受伤的中年男子在不远处显出身形。

“遁!”符咒瞬间被发动,公颢寒想要追寻,但是视线中只剩下了一片尚未消散干净的雾气和弥漫在身体四周的血腥味。

那把血槊被公颢寒抓起,捏碎,爆裂的声音本应很小但是由于内力的加持却变得犹如惊雷炸响。

公颢寒怔怔地看着脚下这个女子,她是桓芷梦……“就因为,我曾经救过她,所以,她也要救我一次吗?”虽然嘴边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着,但是眼眶已然变成了红色,触目惊心。

“芷梦…芷梦!”公颢寒大叫着,但是这个女子却始终没有回应,她的气息不断地衰弱,不断地消散,直至最后,变得冰冷刺骨。

池天在闭关中猛的睁开双眼,他能感应到,自己最心爱的徒弟,刚刚离开了这个世界。

“你为什么不救她!你为什么要她来救你!”公颢寒的身子带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被池天疯狂地椅着,但是他也如同一个死人一般,一句话都没有说。

池天的眼中带着愤怒,带着绝望,带着一种公颢寒无法感受的痛苦。

“我打死你!”池天的拳头夹杂着磅礴的内力,只是他的拳头却是穿过了公颢寒的身体,似乎,那里仅仅是一个不该存在的虚影。

池天被王沐和白露死死的拉住,只是那歇斯底里地吼叫却始终没有停下。

“公颢寒!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对她,她对我……到底是什么……”公颢寒不自觉地将心中的话语说了出来。

池天的双眼几欲崩裂,继续大声喊着:“她死了!她死了!现在等到她死了你来问我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我就这样一个徒弟,我还有多长的时间去找一个和她一样好的徒弟!”

公颢寒的眼睛里始终是空洞的一片,漆黑的瞳孔似乎在一颗都成为了一个旋涡。

“空间……为什么,他总能比我快上一步?”公颢寒的心中闪过这样的一个疑问,对方无论做什么,都比自己快,快的不是一丝半点,这些足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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