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天壑

飞湖圣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对于陈锋的主动认错还是颇为受用。

轻哼一声，主动说回了最初的话题，“臭小子，你知道天地为什么会分出万千世界吗？”

杂乱无章的讯息从脑海中划过，陈锋沉默片刻，有些不确定道：“是...因为修行功法不同吗？”

“还不算太笨。”飞湖圣人开口夸了一句。

不过没等陈锋高兴，又话锋一转，说：“但是却只看到了表象，而没有抓住根本。修行功法是什么？说白了，不过是世界能量的表现形式罢了。之所以会出现修行功法的差别，追根究底，其实应该归结到世界本质的不同。”

“晚辈不太明白，前辈能解释一下吗？”陈锋犹如一个问题宝宝，有些赧然。

说到这种涉及大道根本的事情，飞湖圣人没有再开玩笑，语气很是严肃，“以我们蝶陆为例，故老相传，此间世界是由庄圣之梦化成。因此整个世界运转，都要遵循他所定下的幻梦规则。梦师盛行，也就成了理所当然之事。再说相邻的摩尼世界，他们的世界以梵音铸就，佛修自然也就成了主流。此外青牛大陆，圣人世界亦是同理。”

“蝶陆是由庄圣之梦化成？”此番言论，陈锋尚是第一次听闻。

不过由于之前已经听李鸿锦提起过，瀛洲可能是诗仙之梦化成。加之葬梦空间中的所见所闻，他已没有了第一次那么惊讶。

沉沉吐出一口气，将这个信息消化掉，他说：“如果事情如前辈所说，那为什么梦师会消失于蝶陆。而且，其他世界的修士，怎么又会到蝶陆来落地生根呢？”

“按理来说，由于天地规则的限制，以上两件事情都绝对不会发生。但如今事实如此，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以飞湖圣人之博学，此刻竟然也是茫然出声。

沉思片刻，他有些不太确定开口，“或许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与万年前的那一次世界碰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世界碰撞？前辈的意思是说，我们所处的世界是在移动，随时可能撞在一起？”陈峰无比震惊，难以置信道。

飞湖圣人明显被他清奇的脑洞镇住，语气一滞，半晌才有气无力道：“你小子怎么想的？如果各界都在随处乱飞，那诸天可就热闹了。况且以各个世界所携带的巨大能量，你认为一旦两个世界真的发生碰撞，蝶陆还会有幸存下来的道理吗？”

“那前辈方才所言，是什么意思？”陈峰面露赧然，不好意思问道。

飞湖圣人这次没有直接回答，顿了顿，反问道：“小子，你可知道，天壑为何物？”

“天壑？蝶陆四海之一吗？”陈峰精神一震，突然问起一个稍微了解的话题，他不禁多说了几句，“传闻蝶陆四海之中，以天壑危险最小，哪怕寻常人进入其中，也不会有生命之危。不过奇怪的是，常人进入天壑之后，总会环绕其中，迷失方向。然后通常又从进入之地相隔甚远的地方，重新走出。市井之间流传着众多关于天壑的传说，对于这一点一直也都众说纷纭，从来没有定论。”

“看来天壑倒是如同万年前一般，不曾有过变化。”飞湖圣人语气中的追忆一闪而过，瞬间恢复正常，“小子，知道天壑有何作用吗？”

陈峰沉思片刻，“请前辈指教。”

所谓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咬。踏入修行之路后接连的茫然，彻底让陈峰认识到了自己的无知。因此如今向人请教，已是格外熟稔平静。

“梦渊八万里，圣人不可渡。灵海生波澜，机缘凭空出。苦海照本心，轻易莫履足。天壑通两界，回首是迷途。曾经人尽皆知的俗谚，如今也已经丢失传承了吗？”飞湖圣人低声自语语，很是落寞。

过了片刻，才接着道：“与其他三海的独一无二不同，天壑在诸天各界都有存在。天壑之中并无机缘与祸事，它唯一的作用，便是连通两界。它是各界向外交流的门户，亦是防御外来入侵的，最后壁垒。”

“门户？壁垒？”陈峰心中一动，恍然大悟道：“前辈是说，万年前有人通过天壑侵入蝶陆，打破了此间世界的既有规则，将梦师传承从世上抹去，然后还留下了他们自己的传承？！”

“只是猜测而已，具体情况如何，我并不得而知。”飞湖圣人语气平淡，像是在说着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

陈峰还是有些疑惑，“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但凡相邻两界，随时都要提防着对方的袭击，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