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受伤
陈森,我的记忆中那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脸极为狭长,有些像马,但嘴上的胡茬却令其相貌不失威严,毫不起眼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倒也是不难看。同为沉默寡言之人,和李牧的高冷却有所不同,相较之下与陈森交谈的时候,气氛还是挺轻松惬意的。
虽然严肃,却不失为一个很好的谈天对象。身为一名医生,他身上有一种类似于文人的清冷,性格方面或许有些孤僻,但也只是不善于打开心扉。是位老一派学院风格的大叔。
我对他最深的印象,或许就是瘦弱无力,和李牧起争执的时候被一下子给剥夺了反抗能力。这样的家伙会是那种心机很深的幕后黑手吗?就算闭上眼睛深思,我也实在想象不出他袭击秦青明的那一幕。
不过,如果凶手是他的话,那么就很合理了,身为一个医生,虽然不知道他是哪个专业上的,但论对人体结构的了解,他绝对是我们所有人里面最突出的那个。再加上每次的尸检都是他做,他说什么样,我们都只会深信不疑。
就算提出反驳,在尸体面前反驳一个医生?怎么看来都挺不像话的。
秦青明走在我的前面,目前为止我们两个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我有心事,他看得出来,所以也不打搅我。很平静,眼前的一切也似乎都很正常,但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陈哥,你还能走动吗?要不要我扶着你回去?”比我多走了这么久路的秦青明显然还是一副活力无限的样子。本来我的身体素质要更好一些的,这几年可能是减少了锻炼的次数,所以被他给反超了。
“青明,你的伤势不要紧的吗?受了伤还说得这么晚,你挺能坚持的也。我开始都没看出来。”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听我这么问,一时间停住了脚步,在我的面前站了下来,并面向着我露出了一个挺难看的笑容。“别提了,还是有点疼的,都肿了。”边说,他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我伸出手,在他指定给我的地方摸了摸,果不其然,在他浓密乌黑的头发遮盖下,鼓起了一个鹅蛋大小的包。随着我的手指轻轻一摁,他的脑袋迅速向后退去,嘴里“嘶”地一声抽了一口凉气。
“疼,陈哥。”他咧了咧嘴。
“那你还说得这么晚,是不是如果我们没发现异常,你就打算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啊?”我不自觉地又没有了好气,究竟在气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被我这么一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正色地冲我尴尬一笑:“真挺抱歉的,欺骗了你。仔细想想,现在陈哥你落到这个局面,都是因为我做出的愚蠢决定,我就不该和你来这儿放松心境的。”
“你又说这种话,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别把话题扯远。遇到什么事儿你都打算瞒着我,是吗?”
“陈哥,你还在生气?”他微微低了低头,求证般地问我。
“废话,”我白了他一眼,“试问你,如果你的朋友什么事情都隐瞒你,连你都不告诉,你生气不?还口口声声叫我哥。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拉拢来的李牧走了,又不信任我们了,之前交往不错的陈森消失了,是不是好人也不得而知。你要是提前说出来,会有这些麻烦?”
“对不起,陈哥。”也许秦青明真的知道错了,这次他没有犹豫,我的话才刚总结完,他就诚恳地给我道了歉,并保证道:“不会有下次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再责怪他也没什么用,我点了点头,并轻轻地摸了摸他后脑勺上的包,鼓鼓的,对方下手真狠。
重新返回会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粗略计算差不多八点多钟。我和秦青明先是一起去了一趟刘大鹏的房间,确认了他还完好无损地待在里面,又给了他些吃的与喝的。我们几乎走了一大天,想必这个时间段都饿坏了。
确认了这件事之后,我们两个又结伴而行去了小仓库中拿取了一些食品。先前已经吃腻了面包什么的,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些自热食品,这倒多少给了我们一些惊喜。
不过想起死在这里的张春华,又念起张春华健在时有一段时间经常给我们做一些可口的饭菜,我的内心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一些波动,胃口顿时减弱了不少。
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这样结束,好不容易得到休息的我其实很想去李牧的房间里看看,和他好好做一番解释,争取重新建立起双方的信任。但走的距离太远,今天发生的事情还太多,赵妍惨烈的画面随着夜的来临,在眼前愈发清晰。
我没有了心情,便拖着满是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不出五分钟,自己都感觉得到自己已经沉沉睡去了。
事实就是如此无常,已经几天没有联系我的干哑声音正巧就赶在我睡觉的时候......发音了。
“陈先生,睡得可好?”就这么一句话,我立刻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此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不知是虚汗还是冷汗。
“啊?你,你是。”我的脑袋里面浆糊一般,扯着哈欠反问道。
“看来还在香甜的梦境中呢,”那声音有些嘲讽,还是那样的难听。“是放弃了吗?也不说用满是愤恨的语气吼我了。很难得啊,陈先生。”
“你别得意的太早。”这时候我才渐渐有所清醒,将思绪拉到了他的身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这个时间段找我了,可我依照着往常的经验来判断,这个家伙一定又想行凶杀人了。
“是不是,又有新的目标了?”我就像已经习惯了他的节奏那样,不慌不忙地问着:“这次的你,似乎很积极啊!虽然我不确定你是谁,但根据你如此疯狂的作案节奏,我想,你不会是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吧?”
我,彻底清醒了,已经做好同他再次对决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