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秋月敲门
停止回忆,停止思考,站起身子,揉了揉已经有些发疼的肩膀,呆坐在原处保持着一个姿势,这对于久坐办公的我而言,是项比较艰巨的考验。
我缓步行至到房门前,沉默片刻以后,在里面轻轻推开了房门,我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狭长的走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肃静起来。之前那些在餐厅中叽叽喳喳、三三两两讨论的人们都已经纷纷散去,只留下一楼道的压抑空气。
走廊里的白炽灯还是那样明亮,数十个大小相同的灯泡将走廊映得亮堂堂,红色的地毯在刺眼的光亮中更为鲜艳、整个过道看起来绛红绛红的,如同一地鲜血在流动。
想到这里,吓得我急忙缩回脖子,关闭了房门。
苏雅死去的时候并没有流出太多的鲜血,整个场面并不是很血腥,不过至今为止仍令我谈红色变,或许因为红色是危险的颜色吧!现在的我,就是对于心有余悸这个词汇最好的解释。
旁人见到红色都会联想到喜庆的颜色,只有我,在面对红色的时候,想到的更多则是鲜血。
“呃.....”
“请问,你在里面吗?陈桐。”
门外,传来了邱月的声音,与之伴随的是轻轻的敲门声。
嘶嘶...嘶嘶...
不,不应该说是敲门声,因为“悉悉索索”的微响动,怎么听怎么像是再用指甲挠门。
即便对这个女人有着再多的不满,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了我,我要是再不发出任何的回应,总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常年混迹于商业公司所养成出来的习惯使我没有拒绝眼下这种情况的理由。
打开房门,一身可爱的粉红色兔子睡衣的邱月红着眼圈,眼巴巴地站在我的面前。
本来这款睡衣就带有兔耳朵、兔尾巴,此时此刻再加上她那双红眼睛以及闪烁着流光溢彩的黑眼仁,邱月此时活脱脱就是一只可怜的小粉兔。见状还真是有些令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掐一掐她的脸蛋儿。
“怎么?有事儿吗?”我刻意压低了嗓音,在她面前我早就形成这样一种习惯了。
邱月对于我耍的这份小聪明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很自然地向我求助问道:“你能不能去我的房间里面睡?”
“啊?”
被这么一问,我惊得好悬没站住脚跟,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不是,你说什么呢?”我皱起眉头,没有好气地问她:“邱月,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我的未婚妻可是尸骨未寒呢,我没有心情在外面和你扯这些。”
“你,是不是误会了?”邱月的眼睛“咔咔”眨了两闪,这才嘟起粉唇,害羞地冲我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这样的女人。”
“那你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让你去我的房间睡,主,主要是因为我害怕。导游...导游不是...才,才出了事儿吗?所以现在,我,我有点害怕,睡不着。”
吓了我一跳,听了她这吞吞吐吐的解释以后,我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好在,这样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看来刚才是我想多了?
但即使是这样,对于她所提出的这个要求,接下来我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不行!坚决不行。”
“我们两个关系不明白的,就这样厮混在一起算什么?”我摇头反对:“你快回去吧!半夜跑进我的房间也不像话。”
“别,你撵我走我也不走,我真的害怕,陈桐。”
邱月说着话,趁我没有防备整个人又飞快地往里面挪了几步,这样一来她距离门口的位置便更远了,已经就要位于我房间的深处地段了。
“你玩这招也没用,赶紧出去,没心情和你俩闹。这样真是太不像话了。”我指了指还没有关闭上的房门,示意她出去。
邱月看着我,接连摇头,“不不不,害怕。”
我心中暗想道:“有什么好怕的?”
顺着门缝,向外望了望,红色的地毯闪着白色刺眼的光芒,汇聚成一条缝隙,如同一线天一般。
“出去吧,外面大亮的,你怕什么?实在不行就点着灯睡。”
“陈桐,你就不能绅士一点吗?我都害怕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撵我走!”邱月委屈地提高了嗓音,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我无奈地干笑了两声问道:“是不是就因为我绅士,所以我才不留你,也不跟你走?”
“你!”
“怎么?”我盯着她,她被我气得直瞪眼睛,显然是词穷,说不过我了。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眼睛闭了许久才缓缓睁开:“别撵我走,行不行?”
声音突然间变得轻柔且有些妩媚,慵懒的如同一只昂贵的猫咪,听起来很明显是在与我协商却又像是对我进行着撒娇。
“出了这起命案,我简直怕的要死。陈桐,这么多人中我就信任你,其余的人我都不熟悉,不知道还能依靠谁了,别撵我走好吗?就让我住一晚,明天,明天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最后,她的朱唇轻启,略带哭腔地问我:“好吗?”
我不知道真正的柳下惠是什么样子的,不过面对邱月这般的讨饶,我的确是横不下心,也一点抵抗力都不剩了,根本不忍心拒绝面前的伊人。
当时也不知道是脑抽还是那时候脑子锈住了,我居然大手一挥,点头吩咐说道:“行!你就睡我床上吧。”
——
床上,穿着睡衣的邱月的刻意不用被子盖住她一条长长的秀腿,那腿半曲着,裤脚因为她伸曲的关系短了一小截,露出了一小条白晃晃的脚脖子。
“来嘛,陈桐,一起睡吧!”她嘻嘻坏笑着,用慵懒的声音对我施行挑逗活动。
“你消停一些吧,劝你别玩火。”我白了她一眼,脸已经有些通红。
邱月不怀好意地问道:“怎么?和苏式制造的千金好了这么久,你不会是...那什么吧?”
“怎、怎么?挨着你了?我是怎么了?”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女人果然就不能惯着,一旦给她点好脸色,她就蹬鼻子上脸的。
“嗨!能怎么?”邱月不知道是在同谁说着话,看起来有点像是自言自语。
不过接下来,她的眼神便始终放在我的身上了:“真当自己是金凤凰了?碰不得、摸不得的。陈桐哥哥,跟着那样的女人是不是很辛苦呀?你看,她都已经成过去式了,而且我还主动地送上门来了。要不要,试试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