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覆水难收

“朵儿。”男子一边轻轻的呼唤，一边温柔的握住了云朵的手，“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朵儿，你醒醒，你别吓我。”

“哼！早就说了她不是个有福之人，孩子都保不住。离就离对了！”中年妇女刻薄的撇了一眼病床上的云朵。

“妈！”男子回头喊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云朵已经很难过了，你就可怜可怜她吧！”

紧闭双眼的云朵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男子疼惜的将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朵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安心养病，等你裁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朵儿？”

“什么？！”中年妇女大叫起来：“海川！你说什么胡话Ｃ不容才把她赶走Ｘ家？那是谁的家啊？你忘了她把咱们害的有多惨啦？”

“妈！”秦海川紧皱着眉头丝毫没有退缩：“那些事情根本就不怪朵儿Ｎ况朵儿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我答应过她爸爸妈妈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是吗！答应过她爸爸妈妈？那你是不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你想气死我吗？你嫌你爸爸死的慢是吧！”中年妇女近乎歇斯底里起来。

“妈！”秦海川无力的扭过头，妈妈的态度他是很清楚的，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这么做呢？可是不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云朵？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阿姨！阿姨你没事吧！”许云松离得近，眼疾手快扶左仰的刘金枝。刘金枝一手捂胸，一手还在倔强的指着秦海川。

“妈！你没事吧？”秦海川惊慌的回过神来抱住刘金枝，手忙脚乱的在她手袋里找出药塞进她嘴里。病床上的云朵也忍不住撑起身体，关切的望着刘金枝。

缓过劲来的刘金枝恨恨的看一眼云朵，猛的推开秦海川。她捂着胸口一字一顿的说：“海川，你答应过我，我希望你言而有信！让她回去，除非我死！”

秦海川为难的看了一眼云朵，还想继续争辩：“可是妈……”“没有什么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爸爸还躺在家里呢！”刘金枝的话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是的，家里已经有一个病人了，而且还是那样一个近似植物人的病人。如果执意把云朵接回去，老太太的脾气也不会让她好过。况且，经过爸爸这场病，老太太的心脏承受力也到了极限，万一老太太再……。不行，真的不能把云朵接回去。秦海川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只好轻轻的抱了抱云朵，“对不起，云朵，我暂时还不能……。给我些时间，好吗？多给我些时间。我现在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老了，再也受不了打击了，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云朵气急不哭反笑，笑到眼泪一颗颗滚滚而下。还是这句话：他们老了，再也受不了打击了，你就先委屈一下吧！因为他们老了，就要牺牲我的婚姻，牺牲我的幸福！因为他们老了，就要赶我走！云朵在心里呐喊。秦海川无力的申辩：“别恨我，云朵。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也不想……，可是……。原谅我，云朵。”

秦海川收起脸色站起身来，严肃的对许云松和蒋涵说：“人是你们撞的，你们必须照顾好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至于赔偿什么的，过后我们慢慢谈。”

大概听明白了的许云松忽然上了痞劲儿，他用一贯的玩世不恭的口吻挑衅着：“是吗？不放过我们！就凭你？请问你是云朵什么人哪？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哪？！”

秦海川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正好拿他出气！“凭什么？就凭这个！”秦海川一记重拳正中许云松左脸，许云松踉踉跄跄退后几步，嘴角渗出了鲜血。“云松！”蒋涵还没反应过来，正想跑上去查看伤口，许云松已经如脱缰的野马冲了回来，大拳一挥，秦海川已经结结实实的倒在了地上。这么多年的拳可不是白练的。想当年，他为了蒋涵，赤手空拳以一敌三都不曾认输，一个小小的白面书生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刘金枝也回过神来，冲上去厮打许云松，倒让许云松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总不能对女人，特别还是个有病的老女人动手吧。蒋涵哪里见过这阵势，眼睁睁看着刘金枝的指甲在许云松脸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够了！出去！都出去！”云朵捂着耳朵大叫着，听到声音的护士也冲了进来，大声喊着：“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医院！要打架出去打去！再不停手我报警了！”

“秦海川，你听着：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希望再和你有任何瓜葛，请你出去，请你带着你的母亲出去！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好！说得好！”刘金枝一边护住秦海川，一边回头大声对云朵说：“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各位也做个见证：云朵和我们秦家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妈！”秦海川还想说什么。刘金枝却不给他任何机会：“听到了吗？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我们走！”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秦海川和刘金枝相互搀扶着出了门，许云松也被蒋涵半推半拽着去了护士站。云朵把脸蒙在被子里低低的啜泣：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我曾经以为天长地久的婚姻就这么结束了，我曾经以为的幸福就这么破灭了。云朵啊，云朵，这就是你看好的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吗？这就是背井离乡、为了他远离父母亲朋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