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自卑

“白兄,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现在很好,我没事的。”

白慕阳温和的笑了笑。

常叠风迫不及待的想要转移话题,他生怕再谈论下去,他就要被这白一给看穿了。

“行了,别说我了,你既然这样同我说,是不是白兄想念家人了啊?”常叠风看着白一,微微带笑的问道。

此刻的白慕阳心中满满的都是难以抑制的思念之情。

“常兄,不瞒你说,我此刻很想念我的亲人,我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想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白慕阳看着远处说道。

常叠风是听白一说过他家中的事情的。想来,也是在外从军,许久没有与亲人相见,有些想念。

“白兄,我的亲人是找不见了,都不知道他们此刻还在不在这人世间,再加上儿时那事儿,心里有了不小的创伤,所以我不去找他们。可白兄的亲人应都健在,既然相见,那为何不去与他们见面呢?”这亲人健在,为何都不去找?常叠风心中充满疑惑。

白慕阳心中泛起苦涩,他又何尝不想找呢?可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哪儿是说找就能找的啊?更何况,她如今都已经这副样子了,还怎么面对母亲和妹妹。

白慕阳的手不自觉的抚上那戴着面具的右脸。原本时候是那样的一张脸,此刻竟盖上了这么一层冷冰冰的东西,盖在脸上,留阴影。仿佛心中也被蒙上了一层不清不明的东西。

他如今远在这,他都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更别说,他去哪里找母亲和妹妹啊?

常叠风抬手指着白一。

“白兄,我没想到,你身为一个七尺男儿,铮铮铁汉,竟会顾及你的这副皮囊?这真是叫我吃惊啊!!”常叠风双眼睁大,看着脸上表情很是惋惜的白一。

白慕阳转身看着常叠风,“你想什么呢?我不是有多在乎这副皮囊,只是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我这么多年以来,都征战在外,这期间从未回来看望过家人,如今回来,若是要去看他们,还顶着这副面容,不知道母亲看到后,心中会不会怪罪。”白慕阳低下头。

母亲在儿时,对他和对妹妹是不一样的,母亲总是很宠妹妹,不管妹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妹妹只要是撒个娇,母亲便可以把这件事情忽略过去。而他不行,母亲对他很是严格,虽不至于对他像对那仇人一般,可确实也算得上是很严厉的。

如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母亲又该说他没有听她的话了。

“白兄,没事的。你这脸上的伤,又不是自己弄伤的,而是因为保卫这大晋国,才被弄伤的,这若是说出口的话,也算是一件光荣的事情。白兄的母亲只会觉得,白兄是一个可以真正保卫国家的人,又怎会怪白兄呢?”常叠风拍着白一的背,用自己的方式劝说着白一。

或许吧!他也是希望母亲能够理解他,不怪他的。

“哎,常兄。”白慕阳叫道。

“嗯,怎么了?”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常叠风一头雾水。

“常兄知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月份啊?”白慕阳看着那春风秀丽的阳鸣山,有些后知后觉的问道。

“啊!你说月份啊!今日刚刚好初白。”

白慕阳沉思,初白,初白的第四日是他妹妹璇璇的生辰,他都好些年没有给妹妹过过了。

“怎么了?”常叠风问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我那妹妹,我妹妹的生辰正好在初白,过几日就是。”白慕阳答道。

“那白兄的妹妹生日,白兄不回去吗?”常叠风问道。

“我怕妹妹被我给吓到。”白慕阳眼中满是伤感。

常叠风突然想起,这小子在他这里都养病这么久了,他都没有问过,这白一的家是什么地方的?

“白兄家孜处啊?或许白兄能说出来,我可以代替白兄去给白兄的妹妹送份生辰礼,这样也可以让妹妹高兴高兴,也能满足了你的心愿。”常叠风笑着同白一说,他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多谢常兄能把我的事情这么放在心上,可是这次妹妹生辰的事,恐怕常兄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更何况……”白慕阳喃喃道。

更何况,妹妹已经嫁入宫中,根本就不在府中。这宫中又岂是能够随意进入的呢?

“什么?”常叠风敏锐的抓住了这句话,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若不是我去亲自给妹妹送礼的话,心里不在好受。”白慕阳看着常叠风道。

“好吧!这样看来,白兄同妹妹的关系是是挺好的。”常叠风打趣道。

白慕阳微微一笑。

他同妹妹的关系不是很好,是特别好,非常好。璇璇除了母亲以外,最依赖的人就是他了。

记得他还没有去军营时,每每在夜晚碰上雷雨天气时,璇璇都抱着她小小的枕头来到他的房间,想要给他一起睡觉。就算母亲再同璇璇说,不能跟他一同睡觉,说是男女有别,可当时小小璇璇,小嘴一撅,反驳着母亲的话,说这是她的亲哥哥,为何不能在一块儿睡。

母亲最后也是被这璇璇磨的没有脾气了,这才同意了让璇璇睡在他的房间,不过规定是在八岁之前,八岁以后,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睡。

现在想来,那些事情还真是有趣。

许是想到了这些有趣的事情,白慕阳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很是温暖的笑容。

一旁的常叠风看的失了神。他看着这脸上满是温柔的白兄,想起了自己,他想来想去,努力的想要找一个能让他自己牵挂的人。

可是找来找去,常叠风绝望的发现,他脑中除了他就还有他,他就只剩下了自己,没有人牵挂他,而他……也没有牵挂的人唯一的朋友,还就只有那刘景逸。

此刻木屋上站着的二人,看着从脚下木隔板下面流过的水,汇集到了那面前的杏里。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杏,可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两个人都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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