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五毛钱的相遇

走出乡村基,夜幕已经降临,褪去白天亮丽的彩妆此时的重##庆变得朦胧——

跨上摩托车,刘天翼被闻人来载着穿梭在蜿蜒交织的公路,公路两旁耀眼的灯光与闪烁的霓虹交汇在一起,把重##庆的夜点缀的份外动人。

静静的听着耳边风的呼啸,默默地望着闻人来厚实的背影,刘天翼不禁感慨:——为在人生每一天中不停上演的相逢、擦肩……

尽管,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始终无法预料,命运会在下一分种或下一秒种,给他安排什么,可就是因为不知道,他感觉自己的人生才充满了无限的期盼与希望……

也许,在每一天,任何人都会和他一样,会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和许多陌生人遇见,紧接着擦肩而过,谁也不会去关心或注意与自己擦肩的人有着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过往,只因在无数次的擦肩之后,每一个人都对这样的交际习惯得已经麻木了。

可是,命运真的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它会不着痕迹的在某一天的某个转角处,给任何人安排一场看似微不足道的戏码,悄悄的为他的明天埋下惊喜的伏笔。

就好比是现在,眼前这位被已经他称为哥哥的人——闻人来。

谁会猜到,他和闻人来的初次相遇会是因为五毛钱?

谁又会相信,在成都偶然交谈过的他和他,会在大半年之后又在另一个城市悄然重逢?

那——是一场五毛钱制造的意外,那是一个洋溢着新年气息的日子。

那天——

在成都春熙路的新华书店里拜读《哈利波特》的他,完全沉醉在了J。K。罗琳所创造的魔法世界之中。

当依依不舍的从魔法世界回到现实,揉着早已酸痛不已的脖子看时间时,刘天翼才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晚饭时间。

由于快到新年,出来采购的人特别的多,为了能有个座位,刘天翼直接步行到天府广场在公交车的终点坐车。

抵达天府广场,挤上车,刘天翼在最后一排坐下就开始闭目养神。

“简直不叫话,没一点素质,把那五毛钱给了。”

谁知,才闭眼不到半分钟,他就不得不睁开眼睛。公交车前门,一位戴着黑绒帽子的老大爷站在投币口对着一位已经走到车位第一排戴着足球帽的年轻酗狂吼。

刘天翼身子前倾,向前排的长卷发女生问道,“不好意思,问一下,这位大爷为何发这么大火?”

“刚才那个男生上车的时候对司机说,‘我没零钱了,给五毛钱行不’。那个司机不同意,男生又说,‘我刷卡也就是五毛钱嘛,你怎么不懂变通一下’。这位老大爷正好在那个男生后面听到了,要酗子补钱。”长卷发女生说。

“这样啊。”

老大爷还在继续愤愤不平,而且音量不小,排他后面身穿宽松短衫的妇女说道,“大爷,没事了,我已经帮这个酗子给了。”

年轻酗子急忙出声感谢。

见事情平息,刘天翼再度闭眼,没想,三分钟不到,老大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一点素质都没得,坐车不给钱,简直没得一点道德。”

此时,年轻酗子已经坐在了单人第二排位置上,他尤为尴尬的回头看着双人位置第一排的老大爷,“大爷,我不是没给,我是身上真的没有多余的零钱了。以前我都是刷卡的,所以从来不带零钱,今天碰巧把卡上的次数刷完了,又没地方兑换零钱,我才这样的。况且刚才那位大姐,不是帮我给过了吗?”

“没零钱怎么了,没零钱你还有理了。不知道你……”老大爷继续噼里啪啦发话,做他旁边的短发女生估计是听不下去了,起身换位置到了刘天翼旁边。

骂声中,年轻酗恼火的看老大爷一眼,不想再理论下去,起身到投钱柜投了十块钱。

无奈的抖了抖肩,年轻酗刚走回坐下,老大爷又怒斥出声,“钱多额,钱多刚才上车的时候囊个不投啊。不晓得你的老师咋个叫教你了,教的这么没得素质,出来来丢人现眼……”

“大爷——。”年轻酗喊得无比委屈,“我是没素质,不过不是我老师没教好,是我自己没学好。可是就算我学的再不好,也没像你这样乱骂过人。”

老大爷的声音猛地向上提高三倍,“你不骂人又囊个啊,你不骂人你龟-儿子还不是没得素质……”

“老大爷,人家都给老钱了,你算了嘛。”

“就是,都大过年的,吵啥子嘛。”

………

为求耳根清静,车上的乘客纷纷开口劝阻——

零零散散的劝架声后,车厢内终于恢复平静。

刘天翼咕噜一句世界和平,正要楔,老大爷又不甘寂寞的出声。——

“算了,啥子算了?遇到这样的年轻人就该教育,你不骂他,他不得长记性。现在的中国这么乱,就是因为像这样不要脸的年轻人太多了,特别是那些80后、90后,都是些有娘生,没得娘教的……”

顿时整车人默了,特别是正值80,90的年轻人,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一番,觉得,老大爷的素质确实比较高,一个人瞬间就代表了整个国家。

前方,年轻酗子估计是郁闷到不行了,崩溃道,“大爷!你骂也骂过了,我钱也给过了,你就不能消停吗?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老大爷右手对着酗一指,“我想怎么样,你还嚣张的啊!你爸妈不晓得囊个教的哦,教出你这种东西……”

老大爷的话越骂越难听,年轻酗火了,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大爷,我警告你,骂我就够了,别扯上我爸妈。”

一看年轻酗的架势,老大爷似乎更来劲了,“我骂老你又囊个,你敢把我杂子。是你不对,是你没有给钱,这么多人都看到的。你-妈的,就是你老娘…………”

年轻酗火冒三丈的冲到老大爷面前,抬手就把老大爷头上的黑绒帽子掀在地上,手抵老大爷胸口,“你再给我骂一句试试。”

“酗子,算了,这位大爷…”

先前帮忙给钱的宽松衫妇女刚出声,老大爷“噌”的扑向年轻酗抱着他的腰就在车厢里玩起摔跤。

刘天翼立马傻眼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位老大爷的火气如此之旺,只是,这场摔跤怎么看,他都觉得姿势太过于别扭。

离老大爷和年轻酗子最近的几个中年妇人马上站起来拉人,嘴里喊道,“多过来几个人把他们拉开三,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坐到干啥子?”

“报警。”不知道谁回答了一声,车厢中立即笑成一片。

司机见车上有人打架,马上减缓车速把车停到路边。

车一停稳,年轻酗在老大爷肩膀上一推,老大爷立马倒退几步靠在背后的钢#*#管#上等着年轻酗。

年轻酗无奈至极的伸手摸摸脸猛地脸色一黑,那里被抓了好几个印子,“大过年的,把脸的我抓烂了,你给我赔起。”

“哄——”,车内再次笑成一片。

见有人已经报警,老大爷和年轻酗也就没在继续闹下去,各自靠在车门两旁的钢#*#管#上沉默不语。

刘天翼看一眼窗外十几二十米的车龙,不禁哀叹:这警车要猴年马月才能到啊。

静坐十多分钟,车内的乘客们便忍耐不住了,他们焦急的看着一辆接着一辆龟速驶过的车辆急躁起来,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

相继有人大声叫喊司机开门,司机却只是把头转向车外默不作声。

后来,叫开门的乘客实在太多了,司机才不得不回了一句,“等警察来了再说。”

好些已经站起来的乘客听司机这么说,只好无可奈何的又坐下,抱怨声此起彼伏………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车里开始不断有电话作响,——每次但凡有人一接通电话,通话的内容都会使车内爆笑成一片。

笑声中,刘天翼也接到了姨父打来的电话。

“酗子,在干啥啊,这么晚了都不回来。”姨父问。

“在,等警察。”刘天翼一出声,车里又有人乐了。

“等警察——你等警察做什么,出了什么事?”姨父急问。

“不是我等警察,我也没出什么事。不对,我也是在等警察——准确的说,我是在陪着别人等警察,可是真的不关我的事,姨父。”刘天翼一解释,车里的人笑的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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