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侠义
“当晚我们在神水门城墙周围摆放了大量干草，并命令士兵拿着火油火把，配齐三千支火箭，与神水门对峙，梁楼主说如若他们不开城门，他便火烧神水门，到时候整个神水门都要葬送于此。”
“但要是开了城门，他便只要神水门陆源一人性命。”
刘理娓娓说来，却未见一旁的陆瑶已经湿了眼眶。
“这陆源倒是侠义，听见梁萧这么一说，直接打开了城门，宣称如果能放了神水门众人，他任由梁楼主处置。”刘理说着，眼中泛起一丝憧憬。
这样侠肝义胆的人，此间江湖上已经不常见了。
梁萧看着刘理眼中那丝狂热，嘴角上挑，强行挤出了一个微笑。
若是不用吃饭，他倒也想以侠为大，但他越是这样想，便越有人借着这个由头钻空子，顶着他一颗侠义之心，做有悖常理的事。
梁萧早就吃过这个亏，所以后来回了醉仙楼，经营起了自己的小酒馆，再不问江湖世事。
“后来呢？”上官昌明继续追问着。
神水门他们都去过，陆一白还在那住了两天，神水门应是空无一人才对，但按着刘理的说法，那假的梁萧应该只杀了陆源一人...
“后来...陆源在神水堂自尽了，梁楼主遣散了我们，后来神水门就空了。”刘理被上官昌明这么一盘问，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讲故事了，赶紧交代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胡说，神水堂一点血迹都没有，我哥到底是死在哪的？”陆瑶噙着泪质问着刘理。
刘理见陆瑶情绪激动，脸上的褶子也都堆了起来，赶紧回到：“我是真的看到陆源在神水堂自尽了，也可能是我离得太远，没看清楚，或者是他们离开前整理了现场吧...”
“神水门的地面是由理石板铺成的，几十年没人保养，稍有一点水渍都会渗入地底，更不要说鲜血了，除非他们将整块石板直接移走，不然是不会清理干净的。”陆瑶厉声说着。
对于神水门，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真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刘理话一说完，她就否决了刘理的说法。
刘理此时也是百口莫辩，慌乱摆手继续说道：“我说了，只是远远的看到，或者梁楼主没杀了你哥呢？梁楼主就在这，不如你去问他...”
刘理说着，视线投向了梁萧，似是在跟梁萧求助。
“不用看他，今天的事情，你要是说不明白，他走了以后，我一样会杀你，看你府中的护卫，应该不比我强吧？”陆瑶一面说着，一面将手摸上了腰间的暗器袋子。
陆瑶虽说是女流之辈，相貌又偏向甜美，看来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功夫却也不含糊。
再加上神水门就只有这么一儿一女，老门主临死前更是将毕生所学都留给了这两兄妹。
见陆瑶要动手，刘理面上更是惶恐了，双手慌忙护住了面门，这刘理不会什么武功，随便来个不入流的小子，就能将他杀了，更不要说神水门的二当家了。
“梁楼主，这一切都是您操办的，您可要保护我啊，我就是帮您出个兵壮壮声势...您说过，这事情过了，就跟我没关系了，如今怎么能违约呢？”见陆瑶气势不减反升，刘理赶紧向着梁萧求助。
“而且，神水门到底有多少人死了，有多少人没死，都是掌握在您的手里的吗您快跟她说清楚啊！”刘理这番话倒是没有触动梁萧，反而让陆瑶更加激动了。
“既然你说我哥死了，就算你没动手，你也是杀害了我哥的帮凶，你还是去给我哥陪葬吧。”陆瑶说着，手中的一把银针已经向着刘理飞去。
梁萧与陆一白见状匆忙纵身出去，两柄长剑出鞘，齐刷刷的在身前抖了两套剑花。
陆一白的剑花更为华丽一些，剑影留残之间带有一丝精妙。
而梁萧的剑花则相对古朴，更具有力量性，那种排山倒海的汹涌内力蓬勃而出，顺着剑势，将银针尽数击落在了脚下。
刘理在梁萧身上错愕好久，才硬着眉头说出了一句多谢，后来就没了声音。
陆瑶这一下来的实在是突然，梁萧也没想到，这姑娘居然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气发在刘理身上。
“为什么要拦我！”陆瑶指着梁萧，手中的金丝银纹匕首闪闪的发着光。
“这事与他没有关系，怪就全当怪那个假梁萧，而且他也没做什么啊。”梁萧上前按住陆瑶的手腕，轻声安抚着。
“你个烂好人，若是没有定海府的帮助，我哥也不会丧命，神水门更不会灭门，再说，要是没有他帮忙，那假梁萧或许攻不入神水门呢？”
陆瑶虽然收了匕首，但仍然难掩心中的悲伤。
陪伴自己多年的神水门就此消失，留给她的只剩下一座空城，如今帮凶就坐在她面前，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听到陆瑶这么说，梁萧神色不免有些黯然，陆瑶说的虽然不错，但是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将事情怪罪于定海府。
若是真要追究起来，难道李柔儿的死还要去怪罪李家？继而迁怒于朝廷？
“身处江湖，必有不可为之事，但却也有不可不为的苦衷啊。”梁萧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刘理。
“你记不记得？那晚的梁楼主用的什么兵器，身边有没有其他人？”梁萧挡在刘理身前，好奇问着。
刘理从几人话里听到了假梁萧的事情，心理也知道了个大概。
细想来，先前那个梁楼主十分冷漠，事情也都是差遣手下去做。
而面前这梁萧，事情多半亲力亲为，话也多了不少。
这么一对比，这两个梁萧确有不同之处！
“有一个！与他很亲近，但是蒙着面，看不见面貌，就在梁萧身边，像是保护他安全的，至于武器...没见到他出手，手里常拿着一把折扇，没打开过。”刘理回忆了一下，将自己能想到的尽数说了出来。
“但是...那个梁楼主，看起来倒也不像是坏人，他临走前，特意差人叫我将货运费用降低一半...以便当地百姓生活。”刘理看了看梁萧，又继续说道。
若那个先前的梁萧真是坏人，又怎么会差人回来与他说这等事情，这么想，之前的梁萧也是心系天下，并不像个恶贯满盈之人。
“那神水门的众人呢？怎么说？对你来说当然是好人，但对我神水门来说，却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陆瑶听他这么一说，又顶撞了回去。
“行了，行了...都是我的错，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怕陆瑶再度出手，梁萧赶紧上前拦住了陆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