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寒天明

这个寒天明也真的是可怜。那一次之后，他瞬间成了人人唾弃的小人。但是寒天明依旧没有被打败。他反而更加刻苦的修炼了。就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在众人面前证明他自己。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谁又能想到，不久后他就又出事了。这一次是强了少女，然后还把人给灭了口。那名少女一家整整三十二口人，一个都没有剩下。就连孩童都没能幸免。

就因为这两件事，众人就非得说他是顽固不化。骂他十恶不赦。他最终被打入了地牢。不久就传来寒天明在地牢畏罪自杀的传闻。

也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才，可惜走上了歧路。

听说了寒天明的死讯。有的人只道死的好啊，如此恶人就该下地狱。有的也是觉得真是可惜了这样人才。没有死在妖兽面前，竟然是死在了地牢里。

这件事当时还引起了真虚大陆上的好一阵轰动。可惜这寒天明也终究不是什么特殊的人物。也就是众人茶前饭后闲磕的一个话头而已。新鲜感一过，便没有几个人记得他了。这件事也就慢慢的被人遗忘了。而那个叫寒天明的少年，也渐渐的被人从岁月的长河中淡去。

当下再次听到寒天雪的亲弟弟。那个曾经把寒天明的事迹讲了无数遍的人也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刚才看了寒天雪的反应，又听他说什么死了之类的。这才终于想起了那个一脸正气，却最终身败名裂的少年来。

听那个人讲完，在场众人都是瞪大着眼睛。其实仔细的想一想，这寒天明的罪行就存在着种种的漏洞。

如果他真的是十恶不赦，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因为被抓入狱，又突然的畏罪自杀。这真是太违背人之常情了。相信当时那些人都不是傻子。都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只是谁都不愿意说出真相。谁都不愿意为他抱不平。谁都没有站出来。

看着寒天雪吓得屁滚尿流的的模样。面具人似乎很是满意，他再次仰头大笑了起来，很快又怒道：“是啊，你的亲弟弟，寒天明。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那个笨蛋，那个只会一张嘴巴嚷着自己无罪的笨蛋。那个被你陷害，被你毁的彻彻底底的笨蛋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杀人魔头巫豸。是为寒天明讨债而来。豸，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了吧。因为他刚好与‘债’同音啊。它时刻警醒着我。不要忘了当年那一个个害我身败名裂之人。其中最应该记住的，就是我的好哥哥，寒天雪你啊。”

听了他这句话，寒天雪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

谁都没有想到，堂堂寒霜之城城主，竟然会是这样的胆小怕事。

面具人慢慢走向寒天雪，寒天雪摇着头，慢慢地坐着往后退。

到最后实在是无可后退，面具人伸出手，向寒天雪的脸伸过去。他真是恨极了这张脸。这张与自己酷似，这张无不证明着他们的兄弟关系。无不告诉着他，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里竟然是留着一样的血。他和这个肮脏龌龊的人，居然一个娘胎生出来的。

这真的实在是太恶心了。这真的是叫人反胃，这真的是让他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想毁了这张脸。毁了这张虽然这么多年不见。却依旧是当年那般年少的脸。这寒天雪不知道用了多少灵药在他的脸上。他过去总是一脸纯真呆萌的样。只让人觉得他是个毫无野心小傻子。但其实，谁知道呢？这张脸真的是骗了太多人。

寒天明的手慢慢的摸上了这张脸。就在他打算把这张脸抓个稀烂的时候。从大殿内缓缓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他也永远不会忘记。但是，对他却真的没有太多的恨。

他对他，真的实在是恨不起来。这个人就是他的启蒙恩师——凝霜。但是当寒天明看到紧随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少年时。寒天明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他眯着眼睛，从眼睛缝隙里打量着那个少年。那个少年一脸的不知天高地厚。一脸的清正。和当年的他实在是太像了。

寒天明打量到少年的腰间。那里挂着的，正是当年拜师大礼上，他师尊亲手为他挂上的师徒信物——凌冰玉佩。

可是后来，他被抓入狱，玉佩也被人摘了下来。多年不见，他当年拼死护着的玉佩。倒是挂在了别人身上啊。

凝霜慢慢地走进了。看到了站在寒天雪身前的面具人。他当即就愣了一下。这个人虽然戴着面具。却是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这人，是他吗？

凝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好几拍。他慢慢的挪动着步子，好半晌才终于走到了那个人的面前。他犹豫着开口想问一句“是你吗？我可怜的徒儿，天明。”

可是他尝试着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的言语。他实在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这些年你还过得好吗？

这些年苦了你了，是为师不对。

我的天明啊，这些年，我没有一天没有想过你。

许久凝霜才慢慢地抬起了手，本来打算像多年以前那样轻轻的摸一摸寒天明的头。却发现当年那个小少年。已经是长得比他还要高出大半个头了。

看着当年那个几乎从出生就一直守护着他的师父。寒天明身上的凶煞之气瞬间削弱了不少。

他的眼里似乎闪着泪花，但是那泪花也就是很快的在眼睛里打了个转。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寒天明继续微笑着：“怎么？我的好师尊，你这是认出我来了？真是没想到啊，这么久没见。徒儿又带着这笑脸面具。你倒是很快就认出我了。比我那个笨哥哥可真是聪明太多了。”

寒天雪见凝霜来了，马上爬到了凝霜的面前，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嚷道：“先生，凝先生，您可算是来了。您快救救我吧。帮我赶走这个魔头。”

听了这话，寒天明只觉得自己真的都要笑岔气了：“哎呦，我的哥哥哎。原来你还没有长大呢。”

继而，寒天明又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离凝霜只要一步远的地方。见寒天明过来了。寒天雪马上就滚得老远。对，滚，他真的是用滚的。因为双腿实在是不听话了。

寒天明慢慢的取下了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十分英挺的脸。虽然青春不再，却正是精气神俱佳的好时光。虽然比寒天雪看起来年龄要稍大一些。却也是丝毫不显老态。

寒天明悄悄的俯身在凝霜的肩膀上，咬着凝霜的耳朵道：“师尊，您不是说今生只收我一个徒弟的吗？您不是跟我承诺过吗？您不是说，这凌冰玉佩只属于我的吗？怎么现在就挂在了别人的腰际？虽然你对我那样不好的事情。但是，我依然是敬你的啊。可是，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为什么？”

这最后一句话，寒天明是咆哮着说出口的。他的师尊收了别的弟子，这就是表明他不要他了啊。

“为什么？”

……

寒天明一遍遍的重复着，凝霜却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凝霜后面的那个小弟子正要说话，却被凝霜给拦住了。现在的寒天明。恐怕已经被心魔控制了神志。他的怨恨之气实在是太强了。恐怕已经不是一两句解释就可以救他的。

寒天明咆哮了几句，见自己的师尊一句话都没有回答他。他也就不再继续问他了。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因为他的师尊讨厌他。所以不想承认他曾经收了那么一个徒弟。这么一个丢进他脸面的徒弟。他的师尊，他一直都视为比父母还重要的人。当年不也是依然绝然的选择不相信他。

他的师尊，从来都没有像他深爱他一般的爱他。他的师尊，到底还是对他太无情了。

寒天明转过了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能看清他的脸。让每一个人都能看清他这张酷似寒天雪的脸。

他朗声道：“各位，鄙人正是当年那个十恶不赦，被人人喊打的寒天明。今日我把各位集结在这里。就是想让各位听一听当年的真相。至于你们这什么武帝遗迹残图。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对了，顺便告诉各位一句。我手上，可是握着两张残图了。等把我的故事听完。地图必定奉上。”

一听到寒天明手上竟然同时拿着两张地图。在场诸人瞬间都不淡定了。王旭的眼里都冒着金光。他心里庆幸，这寒霜之城果然没有白来。就连夜天和韩束也是忍不住的的露出了惊喜之色。叶武和金刚竟然都同时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以便离寒天明近一点。一会儿就好抢地图。

人群躁动，寒天明就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众人都安静下来了。他才开始讲他的故事。

这个故事已经很久远，很久远了。久远到寒天明讲着自己的事情。竟然有一种讲着某本话本里的故事一样。只不过主角变成了他的名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