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遇赵寅
“果然不愧是江湖上名声攘攘的凫月教主。”赵寅却是不怒反笑,颇为平静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只是凫月虽是脱离了赵寅的控制,却是还是没能逃出这亲王府的天罗地网,不过半个时辰,凫月便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牢笼之内,红衣上沾满了灰尘,却是丝毫不影响凫月的美感。
手臂自然还是痛的,只是凫月这些年来,最习以为常的一件事也就是忍痛,所以即便她的脑袋上已经渗出了丝丝汗水,她依旧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甚至于,她还能够在赵寅走近的时候,不知死活的调侃他几句。
而赵寅也从来不做无用之功,费了这般力气来擒她鼎鼎大名的凫月教主,自然也是早有目的。
是然,凫月千里迢迢从不周山来到这京城,是为了赵寅手里边的那株药,而同样的,赵寅处心积虑想要抓住她,也是为了一味药,只是不同的是,赵寅求的药,就是凫月本身。
凫月十五那年第一次出了不周山,凭着惊人的美貌早早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加上她师门无名,不少人都在打她的主意,其中表现最为明显的是武当山的陈留人,这人从小便没什么好名声,只是生在正派世家武当山里,父辈地位崇高,往往做出什么混账事来都能被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去,以至于几年间,武当山下不少姑娘都被他糟蹋了去。
从凫月之名传出,那陈留人便是时时留意了凫月的动静,凫月途径江南时被他寻到了可趁之机,在她的茶水里下了特制的迷魂药。
此药非武当无解,陈留人自信无比,推开房门就欲行不轨之事,怎料凫月此人却是半分不受药效所困,一把断刃就是划掉了陈留人的右手,在他的脑门上明晃晃写了一个“淫”字,潇潇洒洒脱身而去。
陈留人返回武当,对凫月百般构陷,虽其先长知晓他为人,却是埋怨凫月侮辱武当门面,旋即率领众人围剿凫月。
凫月武力出色,虽一人却处于不败之地,那陈留人见状心不死,暗地里寻了七步断肠散,然而,就连少许武当弟子都是中毒身亡,凫月却是半分不受影响,稍后凫月发怒,屠戮武当山,至此恶名初露头角。
此后便有人传出,这凫月从小以毒药淬体,百毒不侵且她的血液可做药引,解众多无解之毒。而江湖,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正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众多门派以凫月屠戮武当之名讨伐她,实际却是想将凫月私下捉拿,私养为药人。
数年间,凫月实力彰显魔头恶名,死在她手里的人络绎不绝,却是并没有震慑到那些想要将她养为药人的势力。
而赵寅此番殚精竭虑,自然就是为了凫月药人的体质。
只是不同于旁人要将凫月养为药人的心思,赵寅是要用凫月,以身试毒。
云姝,赵寅的未婚妻,当朝大学士长女,十年前为救赵寅,身中剜血之毒,此毒为当世第一剧毒,数百年未曾出世,为无解之毒。中毒之人会受剔骨剜心之苦,却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疼痛难忍,从来无人中毒后能存活十年之久。
所以,云姝能存活十年本就是个奇迹,如若再寻不到解救之法,怕是不日便会撒手人寰。
赵寅从来不是一个心善之徒,能够从夺嫡之乱中完美抽身,同时能够手握重权,从来也不是靠的运气而已。从知晓凫月存在那日起,赵寅便是开始筹谋,整整两年之久,在暮日身上下毒,自己将药引占为己有,以一招守株待兔将凫月纳入手中。
进入监牢的第一天,一碗鸩酒送到了凫月跟前,凫月垂下眼眸来浅浅看了一眼,一言不发,原本赵寅准备的极刑什么的都没有用上,凫月径直是一口饮尽,旋即朝着赵寅露出了一个妖冶至极的笑容,眼眸眨眨,挑逗一般的对着他说道,“王爷,你看奴家这般美貌,赐了这一碗毒酒来,也不觉得暴敛天物么?”
说罢了,凫月悠悠的站起了身来,脚下微动,锁链发出轻轻的碰撞声,莫名清脆,凫月听着,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地移动了两步,透过栅栏,看到赵寅铁青的脸色,又是浅浅一笑,“王爷好定力,奴家这般**都是不为所动,果真是难得的痴情郎呢。”
话落,赵寅的脸色终于是变了一变,嘴巴微动,“妖女。”
世人皆知,这有女云姝,天资美貌,从小受尽万千宠爱,奈何年纪轻轻深重剧毒,怕是难得长寿,而她中毒之由来,却是得归功于赵寅。
十一年前,赵寅之生母良妃惹怒圣严,被赐鹤顶红一杯,良妃弥留之际,打翻了烛台,烧掉了半个承凉宫,赵寅奄奄一息间被人所救,带出了皇宫。
那人便是当朝大学士,云河。
赵寅受惊颇重,圣上应允让其暂住学士府。
云河之长女云姝,次女云非,皆与赵寅一同求学。
赵寅入学士府第二年,剜血之毒初现于世,霍乱初显,大学士云河与大将军董奇受命彻查此事,惹怒幕后之人,赵寅与云河二女皆被俘虏。
彼时赵寅年方十二,云姝刚过十岁,而云非,方才九岁。
被抓捕期间发生何事外人皆不知晓,只知被救出之时,只剩赵寅与云姝二人,云河次女云非从此了无音讯。
细节尚且不知,外界只知,彼时因身为当今圣上的儿子,赵寅受到不少折磨,到最后一杯剜血之毒被端出时,云姝先赵寅一步将其饮下,堪堪救了当时奄奄一息的赵寅。
剜血之毒从来无解,至那一日起,云姝便日日深受剜血之毒折磨,日渐消瘦,赵寅此后时时寻求解药,却是常年无解。
只是世人都不知道的是,这所谓的救命之恩,从来都不是能够禁锢赵寅的存在,所有人都以为为报云姝救命之恩,赵寅该娶云姝为妻才是,却是无人所知,这赵寅原就心有所属。
在承凉宫被毁那日,云河次女云非迷路间误入承凉宫,这才引得云河偶发承凉宫之祸,赵寅初见云非便如命中注定一般失了心魂,这便是他长居学士府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