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无不可杀
“你刚刚说，除了‘阿斯莫德’的心脏，你是不是还拥有其他的传奇力量？”
那壮汉看着李尔，冷道。
看到了那壮汉，李尔愣了半饷，忽然笑了起来，没来由的说道：“你可真舍得。”
虽然这句话没头没脑，但眼前的壮汉，却直接听懂了李尔想说什么。
这话是对他说的，是为了嘲讽他这个失去了女儿的父亲。
除了传奇级别的强者，再没有人能够如此悄无声息的接近李尔。
那壮汉不是别人，正是李尔的岳父，莫妮卡的父亲。
传奇魔武士，狂刀。
“小子，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还拥有其他的传奇力量？！”
狂刀双眼之中闪现一丝愠怒，却并不理会眼前这个小瘪三的挑衅，只是沉声道：“每一名强者，至多能够觉醒一种传奇之力。多余的力量不会成为你的助力，反而会拖累你。
这个道理，等你真正晋升传奇的时候，自然就清楚了。
而现在的你，已经拥有了‘阿斯莫德’之心，多出来的传奇力量，只会干扰你晋升传奇的步伐。”
狂刀盯着李尔，开口道：“李尔，人类军团需要你的传奇力量，把它拿出来。”
李尔轻慢的看了看狂刀，不屑道：“如果我说‘不’呢？”
“我会杀了你。”
狂刀沉声道：“你根本不在恶魔窃取计划之中，却始终能够保持着可能晋升传奇的‘阿斯莫德’之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知道存在于你心脏之中的‘阿斯莫德’之心，到底是谁保下来的？
是莫妮卡。她信任你会为了人类军团做出贡献，她相信你最终会为了人与恶魔的战争之中能够尽力而为。李尔，她是你还能保留着你所有力量的担保人，因为她的坚持，魔法公会与利刃家族才选择了默许你拥有那股力量！
你以为我们会因为蒂尔达说的那些预言，就相信你一个来自地狱的人？李尔，看看你现在的身体，还有体内流淌着的熔浆一样的血液！
你现在就是个恶魔！”
“我打不过你，这是事实。”
李尔摊了摊手，平静的道：“但你想要我的命，以为不会付出代价么？”
狂刀脸色阴沉：“李尔！你真以为我不敢出手？！”
话音刚落。
狂刀浑身气势一变。
虽然没有亮出自己的刀，但狂刀那决然的霸气已经如同风暴一般冲着李尔席卷而来。
狂傲，狂刀以一己之力支撑起利刃家族，从来都不是靠着谋略或者智慧。
而是力量。
“那你敢么？！”
李尔同样针锋相对，冷笑道：“我们的传奇强者狂刀大人，作为人类唯一的七名传奇之一，你是否敢在战争之外，出现任何意外？！”
“你疯了！”
“我没疯。”
李尔的双眼之中燃烧起一股金黄色的火焰，却只是冷笑道：“现在的我，比任何的时候都更清醒。”
说着，李尔的气势逐渐的开始隐蔽下来。
他的眼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但原本的气息，包括他体内的魔法波动，却开始一点点的消失。
霸刀势，对上暗杀势，就如同冰对上火一般，两种截然相反的气势对在一起，相互交替，针锋相对。
一时间，整个病房之中，似乎卷起了一阵风暴。
魔武士的刀势，虽然也与魔能等级有关，却并不重要。这也是高等级魔武士，通常都要比魔法师更强大的根本原因。
当然，想要成为一名高等级魔武士，本身也要比高等级魔法师要更加困难。
这也就确立了狂刀作为七大传奇之中的强大地位。
七位人类传奇，虽然没有先后排名，但大致的强弱，这七名传奇心中都有底。
传奇狂刀，或许不是七大传奇之中最为强大的，但本身的杀力或许是最大的。
霸刀势，是狂刀一个人的刀势。
在狂刀之下，几乎所有的
只是，面对着这样恐怖的气息，李尔却依旧面不改色。他面对着那股刀势，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仿佛山岗面对微风。
李尔的嘴角微微翘起，藏在杯子地下的右手之中，抹除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古怪匕首。
深海之矛。
剑拔弩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在一旁的苏菲娅忽然大喝一声，打断了二人的交锋。
“够了！”
苏菲娅忽然勃然大怒，两个人的气势毕竟没有冲着苏菲娅，于是她根本没有在意两个人之间的那股恐怖气息的交锋，只是对于这两个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大男孩没好气的道：“这里是病房，你们两个想杀了对方我不反对，我也没能力拦着——但想要窝里斗，想要死在自己人的手里，麻烦滚去外面！
你们不想活着，还有别的人想活着，这里是病房，不是你们的战场！
你们要是心中有气，有能耐朝恶魔撒去！多斩几头恶魔，要是能把恐惧魔王砍死，算你们本事！”
一顿断喝之下，两个男人虽然依旧面色不善，但最起码已经收起了自己原本的气息，没有了动手的迹象。
“我很清楚你到底回去做什么，李尔。”
狂刀干脆别过脸去，不再看李尔，只是沉声道：“你想去送死，没人拦着。但那股多余的传奇力量，我需要收回来。
这不只是我的态度，更是魔法公会的态度。如果你执意不交，我敢保证你根本走不出这家医院。
你有考虑的时间。”
听着狂刀的话语，李尔忽然眉头一皱，双眼之中忽然晦暗了起来。
魔法公会的态度——这是什么意思？
你狂刀，不是刚刚清楚我重新获得了一种新的传奇力量吗？
李尔想着这些，看向狂刀的眼神越来越疑惑。
只是，还没等李尔想明白什么，狂刀整个人身形消失在病房之中，病房之中重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在狂刀离开之后，李尔沉默半饷，忽然朝着苏菲娅问道：“你呢？”
苏菲娅本就在一旁若有所思，在被李尔发问之后，显然有些不解：“你说什么？”
“我把这份力量留在自己的手中，算不算罪大恶极？”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苏菲娅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道：“从我们学术魔法师的角度看，任何没有理论基础，失去了理性的行为都是不可取的。
抛开对于人类的贡献和荣誉，单从理论上看，无论是任何生命，都的确没有能够领悟超过一种的传奇力量。所以就算你把它留下，也无济于事。
但这是学术魔法师的理论。”
苏菲娅看着李尔，忽然疑惑道：“李尔，你是不是对于魔法层面，有着什么新的感悟？
每个人在极限状态之下，会有非常小的几率越级沟通世界之力。而在沟通过世界之力后，人们通常会很清楚自己会如何破解眼前的难题，虽然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凯撒大帝在年轻的时候，还没有觉醒魔法的时候，就从一块被强大魔法封印的岩石之中拔出了不朽石中剑，而你还没有晋升大魔法师的时候，就很完整的吞噬‘阿斯莫德’之心，并且牢牢的掌控住了它的力量。根本没有人告诉你这么做，但你却似乎早已经想好了一样，它们都应该属于这种‘顿悟现象’。
李尔，你是不是再次发生了这种‘顿悟现象’？”
苏菲娅的双眼之中充满了理智。相比于金柏莉，这个亲眼见证多次战争的兽族狐女，更少会把自己的情感放进问题之中去思考。
但她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应。
李尔听罢，只是轻轻摇头，然后疲倦的闭上了双眼。
刚刚领悟的规则之力，极大的消耗了李尔的心神。刚刚与狂刀针锋相对，也是李尔凝聚自己最后的一股精神力与魔能，才能够释放暗杀势。
而现在的李尔，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良久，李尔从空间戒指之中，掏出了一颗光团。
光芒闪耀，却并不多么刺眼。
“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李尔平静的看着这股光团，随后将其放在自己身旁的茶几上，双眼之中没有半点不舍，只是朝着苏菲娅道：“把它拿走。”
“李尔，”
苏菲娅小心翼翼的将那股光团收好，随后看向李尔那疲倦的脸色，有些犹豫的说道：“作为一个朋友，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说吧。”
李尔轻声道：“如果是劝我的话，那么就免谈吧。
我知道我是个混球，也很清楚这么做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理智。
我有几个女人，为了其中的一个，我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在你们学术魔法师看来，应该属于很愚蠢的那一种吧。”
“我想告诉你，别记恨狂刀大人。”
苏菲娅平静的说道：“我不想再重复南方战场上人类军团的惨败，但那的确是事实。
狂刀这么做，有他的难处。
他其实最看好的新晋传奇的人选，其实是你。”
“我不会恨他。”
李尔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我刚刚的那些说辞，不过是为了激狂刀出手。我刚刚晋升史诗级，想要看看我们之间究竟有多少差距。
虽然没有出手，但从气息上的交锋看来，这差距还真是不小。不过好在，我终于能够看到这其中的差距了。
总比之前，根本看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要强。”
其实苏菲娅听不明白李尔这句话的含义。
对于李尔来说，能够看到的差距，都不算是差距。
只要差距能够看到，就算不上有多强大。
都能杀。
区别就是，差距越大，自己有可能无法活下来。
但无论李尔最终是否会死去，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被自己盯上的目标，都不会活下来。
在还是不是大魔法师的时候，李尔就敢与领主级的冰霜骨龙周旋。
而在李尔晋升了大魔法师之后，甚至敢单枪匹马的与英雄级的老牌吸血鬼正面交锋。
而现在，李尔已经晋升了史诗级。
没人清楚他的刀，现在有多恐怖。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失去一股传奇力量。
李尔甚至根本不在乎自己能否晋升传奇。
他要杀传奇，从来没考虑过自己是否能够晋升传奇。
“忘了是谁告诉过我的，有这么一句话。人愤怒的本质，都来源于自己的无能。”
李尔平静的说道：“如果我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全部七大恶魔，包括不朽者恐惧魔王，那么我所爱之人，根本没必要冒这个险。
而我一切的愤怒，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在更强大的力量面前，哪怕是史诗级，传奇级，也依然是弱小的。
我怒，不过是怒我自己的弱小，跟别人没有关系。
跟恶魔，跟魔法公会，跟狂刀，跟你，跟所有人，都没有关系。
而且，我也知道这很可能不是狂刀的意思。他不惜翻脸也想要得到这股力量，就是怕我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狂刀的最后一句话，说走嘴了。
既然狂刀一开始是刚刚得知我拥有另一股传奇力量，又为什么会说，这是魔法公会的意思？”
李尔脸色平静，只是目光之中，闪过一丝阴沉的神色。
与此同时，李尔的脑海之中，冒出了那两个来自军部的人。
科林，与维娜。
在死亡女神的神坛之下，在那片小镇之中，没什么人能够窃听魔法传音了。
只有他们。
……
魔法公会总部的最高一层，有一间指挥室。在这间指挥室之中，
“这是你们要的东西。”
狂刀走进指挥室，直接将一枚空间戒指摔在桌子上。
那枚戒指咕噜噜的滚动，却并没有滚落桌沿，而是在一个男人面前刚好停下。
房间之中，还有两个造型各异的人安坐在一旁，狂刀没有理会，只是径直朝着男人走去。
那男人抬头看了看停在自己身前的狂刀，宽慰道：“心情不好？”
狂刀没理他，径直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其实对于传奇强者来说，虽然依旧需要摄取能量，并且新陈代谢。但能量摄取的途径却已经变得多种多样，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进食”就能够保持身体机能的完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多年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若非迫不得已，狂刀还是喜欢通过传统的方式获取物质与能量。
“东西，我给你们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