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你是我老师
第二天，艾莉丝与李尔一同踏上了埃尔帝国的列车。
“老师，你似乎没怎么睡好？”艾莉丝难得的见到李尔一副颇有些萎靡的状态，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自从跟随李尔学了刀，艾莉丝便改口管李尔叫“老师”。虽然李尔并不在意，但艾莉丝坚持，李尔也就随她的意愿，默许了这种称呼。
“哦？哦，昨天没睡好……”李尔犹豫了一下，但显然不想对艾莉丝说实话。
先前李尔曾经跟艾莉丝说的原本很清楚，直到比尔干峡谷之前，都不会有意外发生。结果没想到这句话还没彻底凉透，三个面具人就闯入了自己的房间，差点跟自己大打出手。想到这里，李尔不禁老脸一红，连忙岔开话题：“教你的挥刀，练得怎么样了？”
这些天里，李尔一共就教了艾莉丝三个动作。除了最开始的握刀意外，就只有“拔刀”，和“挥刀”。按照李尔的说法，魔武技是通过大量的肌肉记忆跟体内魔法的共同效应结合之后的结果，必须得做到如同呼吸喝水那样简单。
“已经差不多了。”艾莉丝认真的点了点头，眼光之中有些跃跃欲试。
“咦？还很不谦虚嘛！”李尔看着艾莉丝的眼神，有些忍俊不禁：“那你来砍我一刀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李尔的话音未落，艾莉丝便直接从袖口将那把小巧的匕首拔了出来。虽然在李尔的眼中，艾莉丝的速度并不快，但角度很刁钻，颇有气势。
最重要的一点，艾莉丝一点犹豫都没有。这一点是李尔最为欣赏的。
不过李尔还是用两个根手指就捏住了这一柄小巧的匕首。
“还不错。”本着寓教于乐手外快的心态，李尔原本没有对这个突然奇想的精灵族少女，有什么过多的想法。自己虽然不乱教，但学到多少，总归是她自己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艾莉丝的悟性的确不错，这两天坚持下来，也没怎么喊苦喊累。原本细皮嫩肉的小手磨出了水泡，也是私下里偷偷涂好药，一点委屈都没有，这让李尔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
将心比心，李尔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地狱之中的环境所迫，而是艾莉丝这种养尊处优的境地，估计很难做到为了“锄强扶弱”这种理想，就这么痛下苦功的模样。
只是……
“你这一刀的角度有点奇怪。”李尔皱了皱眉头。
真正的大师能从最细小的地方看出精彩来，李尔的刀法能否称得上大师还有待考证，但同样是玩刀的人，他的眼力的确不差：“如果跟你相同的速度的人过招，你的这一刀，很麻烦。”
李尔细细想着，如果那一刀是镜像对着自己来这么一下，自己改如何破解……令他越想越觉得奇怪的是，这一刀的角度之刁钻，如果对方是以与自己相同的速度与力量斩来，自己只能侧身躲过……
这一刀并不强，但很古怪。李尔仔细的在脑海中又演算了一遍，终于看出了些门道来。
这一刀厉害之处，在于它很“完美”！
丝毫没有偏差的角度，恰到好处的时机。李尔自信，自己在有手感的时候，如果刻意之下，也能做出类似这一刀的效果。但艾莉丝只不过是个刚刚握刀一个礼拜不到的小女孩，她是怎么做到的？
想起艾莉丝刚才有些跃跃欲试的眼神，李尔决定问个明白。
“有什么问题吗？”艾莉丝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做错了哪一步。
“没什么问题，而且你这一刀很厉害……只是，这一刀是谁教你的？我记得，我只教过你抽到时候的姿势，砍人的动作，但这么刁钻的角度……”
“是我算出来的！”艾莉丝有些得意：“昨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自己算了好久才计算出的最完美的发力角度！”
李尔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颇有些惊讶。因为这个方法，就连他那个研究魔武技近乎发狂的老师，也没有过这种思路。
甚至说，老爷子也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于是李尔连忙问道：“这玩意，也能计算？怎么计算？”
“有好多数据啦，我的速度和力量，我的臂长，我匕首的质量和受风面积，还有老师你的速度和力量，还有身高……哦，对了，风速也得算上。但今天没有风，所以我的计算就更简单些……”
这是艾莉丝最擅长的东西。作为一个发表过魔法学术论文，被魔法学院破格录取的一名学员，她的魔法理论显然很厉害，这一点早在蒂尔达给他的资料上，李尔就已经有些许了解了。
不过让李尔没有想到的是，艾莉丝居然连魔武技，这种相当传统的魔法技能，也能通过一些数据来推算出最优的方式……虽然需要参考条件很多，看似并没有什么使用的价值，但李尔却知道，这一刀，只不过是艾莉丝一夜之间，通过现有的数据测算出来的结果。它还只是个雏形，就让李尔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力量。
如果自己事先有充足的时间呢？
如果计算的步骤能够简化呢？
李尔心潮澎湃，在魔武技的道路上，李尔似乎又看到了一条新的道路。
一条与前人完全不同的道路！
艾莉丝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李尔虽然没有全都听明白，但也被她的想法所震撼。于是激动的说道：“你是说，如果我拥有了这些数据……就能提前算出这一刀应该怎么用力，用什么样的角度来攻击敌方？”
“还要掌握一些基本的计算公式。”艾莉丝认真的说道：“我用到了吉普赛人的预先行动测算公式，基础物理学，魔能等级与肌肉力量的转化定理，还有……”
李尔觉得自己的脑子又炸了。
艾莉丝一口气说完，看着李尔有些发呆的神色，不由得叫到：“老师，你怎么了？”
李尔此时回过神来，甩了甩脑袋，似乎没有听清：“啊？”
“我说，老师你刚才怎么啦？”
“唉，你以后别管我叫老师了。”李尔叹了一口气，然后认真的看着艾莉丝，真诚的说道：“你是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