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现实世界
五尊城是位于天穹峰山脚下的一个大城，因为临近左仙门这个九幽之中最大的正派，深得左仙门庇护，所以五尊城一度成为九幽最大的城池。人口旺丁，全城人口可达百万，放眼望去皆是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数千年来，五尊城的人们对左仙门是最为崇敬。每家每户只要有刚刚出生的孩子，都会盼望着孩子快一点长大，然后将其送到左仙门，期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通过考核最终拜入到左仙门中。或许他日孩子可以成为令人仰慕的真人，凌驾于他人之上。
在五尊城中，亦有几户大户人家就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在左仙门得道成涅圆修士，而使自家水涨船高成为五尊城的大户。
但是就在前天夜里，这几户人家，竟然在一夜之间被尽数杀害。无论是在襁褓里的婴儿还是卧病在床日落西山的老人，没有一个活口。
奢华高大的大门后面，是散落凌乱的尸体，墙壁四周溅满猩红的血液。有几处地方更是留下了几道巨大的抓痕，冷冷在目让人不寒而栗。院中所有的花草树木，都被暴力摧残，像是被暴风席卷了一样。
此时这几户人家的周围已经被左仙门的弟子围了起来，寻常百姓都不得靠近。就连一些比较低级的左仙门的弟子，都不得上前。左仙门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都纷纷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住的比较近的百姓说在前天夜里，这几户人家里面都传出惨叫声和打斗声。而且是并非像平常的一般战斗，那些妻儿老小的叫的惨绝人寰，甚至夹杂着对死亡的恐惧。人们也就因此猜测这几户人家是不是遭人毒手，被人洗劫了。
但又有些人提出质疑，这几户人家的家里可都有一位涅圆修士在不远处的天穹峰上面的。且不说他们的师门左仙门的实力有多大，单单一位涅圆修士的力量就足以让一座城在顷刻间付之一炬了。
虽然是在夜里动的手，但也一样明目张胆，并未设下阵法结界断绝与外面的联系。而是直接杀进去，并且看样子是一个都不剩。那些动手的人就算和他们有仇，也不敢在这五尊城这么造次吧？
这是对左仙门的挑衅，彻底的在左仙门脸上打了一巴掌。
事实是怎么样，百姓们都不知道。但是从宅门里面飘出来的血腥味和尸臭味，让人们猜疑万分。就连这些深得左仙门庇护的大户人家都遭洗劫的话，那城中的寻常百姓又怎么安居？一时间，人心惶惶。
大家开始对左仙门这个巍峨在中原数千年，威严从未被质疑过的大派产生了一些不信任。
......
在左仙门，这件事情却是直接传开了。毕竟是几位涅圆修士的族人被尽数杀害，这么大的事情，即便是想瞒住几万名弟子，也没办法在一些管事的核心弟子里面互不通风。
而且听说事情发现之后，那几名涅圆修士还去月宫找过佛月圣人，更是直接质问白虎院的当今理事人蓝枫尊者。毕竟白虎院是负着外面的情报的，但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整整过了一个晚上才被发现。这其中的缘由，也不是一两句话说的通的。
为此，佛月圣人更是在长生殿当着几位涅圆修士的面，直接对蓝枫尊者一顿批头痛骂。认为是蓝枫的失职，没有管教好弟子。让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发生在左仙门的眼皮底下，这件事情白虎院负主要责任。为了将功赎罪，白虎院上上下下全力追查此事。
当天佛月圣人的怒吼，震惊了整个左仙门。高耸庞大的天穹峰都为之震了震，可想而知佛月圣人的怒火......
知情的人才知道，佛月圣人之所以这么生气。并不是因为几户人家在五尊城被洗劫，而是因为这次现场的痕迹和小叶村的所遗留的几乎相同。巨大的抓痕、散落一地的残肢断骸。
也就是说，这次的，也可能是厉鬼所为！
但是这就有了说不通的原因，之前出现在小叶村的厉鬼是因为小叶村那个地方怨气重地方偏僻。那现如今这个位于九幽之中最大的城池五尊城的厉鬼，又是从哪里来的？
......
“你的意思是说，根本就不是厉鬼所为？”牧风和赵紫阳在赵紫阳洞府的门口草地上躺着，望着蔚蓝的天空。
赵紫阳的洞府被损坏的差不多，原因就是佛月圣人那天的那一怒吼，直接震塌了赵紫阳那个小小的洞府。牧风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已经被碎石堆满的洞口，然后又看了看一脸无所谓的赵紫阳。最终摇了摇头，这人心真大啊。
洞府都被毁了，还有闲情在这里躺着看天空。
赵紫阳叼着狗尾巴草，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清晨那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然后伸了一个懒腰，仿佛是刚睡醒一般。
“那天你说了之后，我也想了一下。虽然有可能是因为怨气让冤魂变成厉鬼，但是那种情况太少了。且不说小叶村里面住着有几十户人家，人气旺盛足以镇压地下的怨气。”赵紫阳打开眼睛，认真的说着。
“就是这么多年因为我们左仙门的缘故，人们都是幸福安康的生活着，又岂会有人死后流连于尘世不愿投胎甘做厉鬼？甚至是残害自己的邻舍？”
牧风点了点头，自己当日心中有怀疑却说不出为什么。如今赵紫阳这么一说，心中倒是豁然开朗了起来。沉吟片刻之后，牧风问道：“既然不是厉鬼所为，那为什么下手的人要做的像是因为厉鬼所为那样呢？没事做闲的？”
赵紫阳笑了笑，指着牧风说道：“所以说你是个小屁孩想法简单了。”
牧风想要反驳，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有求于他，就先忍住了。
赵紫阳坐了起来，道：“这次五尊城出事的，都是几家与左仙门有深厚关系的大户人家。这个你知道吧？”
“嗯，听说是几个涅圆修士的家。”牧风点头道。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为什么非要对这几户人家动手，而不杀其他人家？既不是为了财，也不是因为仇家。而且是在我们左仙门的眼皮子地下动手，对方如果不是因为有目的的话，那就是闲着的。”
牧风还真的像赵紫阳所说的那样，头脑简单。牧风并不傻，甚至是绝顶的聪明。不然在修为上不可能成就这么大，比起身边这个打了几十岁的人都当仁不让。但是牧风还是没办法想到这其中的缘由，只是因为牧风从小打到经历的事情太少了。
一直待在这天穹峰上面，平时除了修炼应付水莲尊者和佛月圣人之外，就是和赵紫阳或者那几个没点文化的守卫吹牛打屁了。对于人世间的一些事情，是一窍不通，更别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
赵紫阳看着牧风一脸茫然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以后如果你有机会出去外面，或者遇到点什么事情该怎么办啊？就你这简单的脑子，怕是随便一个凡夫俗子都能把你算计了。”
牧风也不恼，笑道：“或许还真的没有那种机会，如果能让我下山，即使被人算计我也不怕。”
“别扯远了，你还没说完。”
赵紫阳看了一眼牧风，深邃的眼底下面闪过一丝惋惜之色。
“动手的人谁也不挑偏偏挑了涅圆修士的家里，而且还是我们左仙门的涅圆修士。并且是满族尽杀，没有一个放过的。这明显的说明，动手的人，是在挑衅我们左仙门。”
再度看向天空，却发现有不少的弟子在上空飞驰着。样子紧张，应该是上面有命令需要做些什么了吧。整个左仙门当中，最闲的应该就是坐在这里扯淡的两个涅圆修士了。
“动手的人故意将现场做成像是厉鬼所为，为的就是造成一个幻想。让九幽的百姓知道，这平静了十几年的九幽，有重新出现厉鬼了。这样一来，左仙门的声望势必会受到损伤。之后百姓会不会像之前那样信赖我们左仙门，那还得另说。”
牧风听后大为震惊，身为左仙门的弟子。牧风即使没有出去过也知道左仙门在九幽当中意味着什么，又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势力。就这样的存在，也有人对左仙门动心思。
“他们为什么要让我们左仙门的威望收到损伤？他们得到什么利处？”牧风追问道。
赵紫阳一口吐掉叼着的狗尾巴草，道：“还能因为什么，天下之大，能让人动心铤而走险的的无非就是那几样东西。权势，地位。”
“左仙门屹立于九幽数千年，因为威望，我们每年都都可以招收到全天下最好的最有资质的人才。这对于其他势力，则是一种不可恢复的伤害。没人才，这样他们永远都没办法壮大。”
牧风盯着赵紫阳许久，赵紫阳这几番话就像是一支沾满墨水的毛笔，在牧风天真的思想上写下了了刚劲强力的一笔。让牧风知道了，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些东西。
“怎么？听傻了？”赵紫阳笑道。
牧风摇了摇头，这对于他来说倒是挺难接受的。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一直生活在一个没有任何权势之争，没有任何勾心斗角的地方。对你的教育就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人与人之间也应该是这样的。你也习惯了，并且默认了。
突然有一天，出现了一件为了权势地位而杀害整个族的事情，你会怎么想？
赵紫阳说完之后倒是一幅心情愉悦的样子，因为他终于让牧风知道了这世间的另外一面。应该说真实的一面，这对于牧风以后，是有着莫大的帮助的。
“为什么我姑姑他们，一直没有和我说过这些？”牧风低着头喃喃道。
赵紫阳叹息了一声，道：“别想这么多，至少你现在知道了。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而且我今天说的这些，都只是比较表象的东西。更多......”赵紫阳没有说下去，应该是说，不知道怎么和牧风开口。
牧风甩了甩头，或许这些与自己都没关系。
“对了，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了。”赵紫阳之所以把这个放在后面说，就是为了在这种情况下，转移牧风的注意力。
果然，牧风听到这个立马来了精神。盯着赵紫阳说道：“怎么样？他们都还好吗？”
赵紫阳摇了摇头，道：“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