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车祸

也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吧，还是只有我自己？苏霁月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绿灯亮起。

“站在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小恶魔突然浮在苏霁月的肩膀附近，眼睛看着前方露出带着一股玩味的笑容。

“你这么快的嘛？”苏霁月被吓了一跳。

“当然，签了契约，你就是我的雇主，竭诚为你服务是我的职责。”小恶魔还是看着前方，嘴角的笑容更甚。

“就要来了。”小恶魔低声嘟囔着。

苏霁月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十字路口，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正想开口问小恶魔，却看到小恶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嘭”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四处响起汽车鸣笛的声音，还有路上行人的惊呼声。

苏霁月转头看去，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十字路口中央的一抹红色，一个男子趴在血泊之中，周围散落着一地摩托车的残骸，不远处一辆轿车被装的车门凹陷，正在收缩的安全气囊让司机只是擦破了点脸皮。司机下车后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求助的眼神看向四周。

所有的人都站着远远的，苏霁月也是，他看着那个男子趴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嘴角还不停的溢出鲜血。

苏霁月双手哆嗦拿出手机想要拨打120，一只红色的小手按住了他的手背。苏霁月突然想起之前小恶魔便一直看着十字路口，口中说着就要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苏霁月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对啊，我是恶魔啊。”小恶魔的嘴角仍带着微笑，举起右手挥动了两下叉子。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因为我是恶魔啊。”小恶魔咧嘴笑了两声，转头看向苏霁月，“知道我刚刚在干什么吗？”

“什么？”

“我在送一个朋友，他也是恶魔，和他签订合同的人死了，所以他就要走了。”小恶魔的声音像是凛冬的寒风，苏霁月只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脑门。

“你什么意思？”苏霁月问道。

“很简单啊，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会死人的。”小恶魔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黑道中有些变态的大哥。

“你…你之前没和我说过的啊。”

“你也没问啊，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了我。既然你都那么爽快了，我也不能推辞啊。”小恶魔笑的有些阴冷。

苏霁月看向那个倒地的男子，心中泛起了悲凉。警车已经到达了，警务人员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从救护车上冲下的医护人员在现场进行救治，现场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嘈杂无比。

苏霁月的心里却十分的安静，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成了黑白两色，只有那个男子还是彩色的。

苏霁月感觉到那个男子垂死的目光穿过层层人群落在他的身上，或许说是落在小恶魔的身上，目光中带着恳求，又像是感激。

“看到了吗？”小恶魔轻声说道。

“什么？”

“恶魔从来没有逼迫过谁，我们只是把事情变的直接而已，可这些都是需要成本的，承担的风险就是一部分成本。”小恶魔落在苏霁月的肩头，轻抚着他的头发。

前方救治的医生摇了摇头，几个医护人员把男子抬上担架，救护车带着担架急速驶去。苏霁月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你吗？”苏霁月突然说道。

“为什么？”小恶魔问道。

“我用了整整十八年的时间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你没有成功之前，就不要和人说出你的心里话，这样的后果只会造到别人的耻笑。我从来没有做成过什么事，每次失败我都只能像一只斗败的狗一样躲在角落里舔着自己的伤口。”

“我不想去学习，因为这样失败后我还有理由，我可以说我失败是因为我没有认真去学。其实我也想去努力，可是我怕失败。”苏霁月低下头去。

“我感觉你就是那个会改变我败狗一样生活的人。”苏霁月眼中泛红，“可能我真的只是失败的太多，脑子都坏了吧。”

小恶魔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恶魔少见的不忍，“你会成功的，苏霁月。”

交警已经开始处理现场，拖车将报废的摩托和小轿车拖走，警务人员开始疏散人群恢复交通。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这站了近两个小时。

苏霁月沉默着，小恶魔也没再多什么，它抬头看着天空，目光深沉而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