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车祸
我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后面的惠雪梅却哀声叫道:“空山……你就这样忍心离去吗?”
“还有什么?”我慢慢转身问道,“惠雪梅……你的大仇已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的大仇虽然已报,但是我还是觉得十分孤单寂寞、非常迷茫:就算我的大仇已报,又会怎么样呢?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见惠雪梅木然地站在窗前,仰望天空、心神沮丧,“还是能长相厮守、无怨无悔、无仇无恨、无忧无虑的生活令人神往啊……可是我现在却是孤魂野鬼、无家可归啊!”
“哈……我们的雪梅忽然看破红尘、参禅悟道了!”
“大师见笑了……小女子哪里懂得那些深奥的人生真谛?只是近年来遭遇不测、感悟颇多罢了。”
“既然如此,我看你本性善良,天真烂漫,突遭残害殊为可惜……我就将你的魂魄超渡了,等有机缘就让你重新投生到一个好人家罢!”
后来我将她投到了一个生活较好的人家,没想到那孕妇却生下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十八年后他又考上了一家理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家较为稳定的公司上班、生活无忧。
如此也算是我为她了断一段心愿,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我说了这话之后,惠雪梅立即点头答应并欢欣地盘腿坐下,双手合十、低眉垂眼,心神合一。
我立于空中,也双手合十低眉垂眼,轻诵“渡魂经”:
人有七情六欲
鬼有三魂四魄
轻者升天
浊者入地
……
经书诵罢,我将手一招。
只见惠雪梅将身一纵,化作一股青烟、轻轻地钻进我那宽大、深遂的云袖里。
我将双袖一拢,落下地来。正要去向韦香艳道个别再回那个我们的小镇。
这时,我心底那个细小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大师、大师……快快回来,阿义在哭着求你!”
这个该死的瘦猴子,在家好好的有什么要命的事如此催命似地找我?怕我闲着没事干啊?……
我心里虽说恼怒,但还是动身回去了,说不定他真的有什么要命的事等我呢!跟阿艳道别的事也就以后再说了。
当我出现在阿义面前的时候,阿义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龙是吗?……”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一阵连珠炮似地问,“我们的香纸店怎么样了?那老者那么厉害他走了吗?阿艳来电找你你去看她了吗?我并没有给你电话你怎么回来看我?”
“我自然明白……”我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地告诉他我在省城的那些事,很不耐烦地问道,“家里出了甚么要命的事那么哭闹着叫我回来?”
“我老爸出事了……”阿义那张瘦猴似的脸上,忽然布满了愁云,“那天他去镇上买了些家用的日用品及一把电锯,在拐出镇口的时候被一台黑色的轿车撞倒后,再被后轮将右腿压断了……他老人家痛晕了也没有看人家车子的牌子,抬头一看时人家早就屁股上冒股轻烟跑远了!”
“报案了吗?”
“去乡里报了……但是他们说三天后再能‘立案’!”
“去医院了吗?”
“还没有。”
“……”
说话间,阿义已经将我带到一个黝黑、低矮的睡房里。
床边坐着一个5~60岁头发灰白的妇人,那妇人见我进来就苦笑着打个招呼;床头上坐着个枯槁、精瘦的老头,向我惨笑道:“小龙……你回来了?看你那么忙还来看我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大叔……是阿义叫我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出甚么事也没能给你什么礼物了!”
“你能回来看一下子就很有心了……你能带着厚义跟你在镇上开店做生意我们都还没好好谢你呢!”
“我们都是街坊邻居互相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听阿义说你刚被一辆小轿车碾坏了的腿是吗?”
“是的,是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当时我只顾看着自己的伤腿,根本就没有细看那辆小车,更没有看清那车牌号是多少?只看到驾驶的好像是一个2~30岁左右的留着一个‘公鸡头’的年轻人。”
“还没去医院吧?”
“我们这些效人家哪里敢去医院啊……小龙,你没听说过‘门诊就是鬼门关’‘医院就是地狱’吧!”
“当今天下竟然还有如此荒唐的事?”
“还是忍忍吧……自己在乡间寻些草药捂捂算了。”
“不行……我们必须去医院看看才行!”
“……”
在我的一力催促下,阿义终于在村里寻得一辆小客车,将他的父亲放进车里,送往镇医院去了。
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医院里的医师也已下班走了,只有一两个在那里值班。
我们要求他们立即给阿义父亲的伤腿治疗。
但是那个戴眼镜的矮医生说,医院已经下班,不能看病,他们值班只是个形势或是临时给病人换药或者上药而已。
在我们一再要求下并预付了2~300块钱后,那个并不戴眼镜的瘦高个才勉强让我们将阿义的父亲放在“普通病房”,挂了一瓶“葡萄糖”道:“那就先打两瓶葡萄糖……明天你们先交6千块押金再办‘住院手续’。”
他说完便跟那个矮“眼镜”自个儿走了,也不管我们后面如何了。
第二天下午2~3点的时候,阿义才满头大汗地来到医院里说,近处能借的亲戚朋友都问了,弄到现在总共才借到2~3千块钱,要求医院先让他的父亲住院治疗,等过两三天才将余下的余额补上。
可是那个戴眼镜的矮个子还是不同意,并要求他的父亲立即出院。否则以扰乱医院秩序向市公安局起诉……
“情急拼命”,如果不能让父亲在医院住院精心治疗,只在家里胡乱敷些草药是不行的,日子久了不能根治反而留下“后遣症”,那就永远不能再站起来了,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过日子了……
厚义一急,就跟那个“眼镜”争吵起来。
这个时候,楼上慢慢走下一个4~50岁中年汉子。
只见他:
乌黑色的头发整齐而光滑地向脑后抹去,宽阔的脸上肿雍、戴着厚厚的眼镜,目光遅利、体态肿雍西装革履。
他走下楼梯来到地上威严地喝道:“何人在此喧哗?”
“何院长……此人要求住院,”那矮眼镜有些慌恐、谄媚道,“但是他现在只有3千块现金。”
“胡主任……你怎能如此糊涂?他明明好好的,为何要求住院?”
“我说错了……是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