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诡计多端
“这是她的字?”随欢打量了书信上潦草的字迹。
随意果然是个不入流的,字写得这般龙飞凤舞。
小春应着:“这是三小姐还未练完一半的字。”
“好,事成之后,我便让父亲把你调到碧漾院。”随欢打发了小春出去。
随欢却是对着字开始练了起来,随意的字太潦草,倒是极好练。
很快,她便书写出和随意无二的字体。
她的嘴角挑上一分诡异的笑容,随意,这次她总该是玩完了。
*
随意和随清月一同来到正堂,她本和大哥在下棋,却被人唤来正堂。
随意却是还未踏进正堂门槛,一行掌风便是疾速而来。
随清月眉头一槭,伸手为随意挡了下来,却也是迎不住这掌风,脸上一道轻痕。
随意眸中暖色一闪而过,随清月却是真心对她的。
看着随清月脸上的掌痕,她却是走进正堂,“二长老这是作甚?”
她定定看向二长老,满脸不悦之色,虽刚刚大哥不为她挡下那一巴掌,她凭着感觉也能躲过。
但总归是让人不喜的。
二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还没发脾气呢,随意这倒来气了,“你给我跪下!”
大长老却是没有表情,只是看着随意,不言一语。
随意心中的失望一闪而过,是她错了。
把大长老真的当作她祖父了,这怎么可能,是她自己想太多。
“请问随意做错什么了?要跪下?”她冷冷地看着二长老,同样面无表情。
二长老直接把一封书信扔给了随意,“随家的脸都被你败光了啊!”
随意接过书信,越看,嘴角的笑意也是越深。
上面赫然写着的总之就是表明是随意偷了七腥草,要送给柳家,然后信里还表明了对柳家嫡次子的爱慕之情,写会在联盟之争里故意输给柳家,只要她以后能够嫁给柳家嫡次子。
“随意!你这随家孽子9有何解释?”
随意的神色逐渐再次冰冷,“请问二长老怎么就认定这是随意写的?”
“难道你还需要我拿出什么证据?这信里写得清清楚楚,落的是你随意的名!”二长老本对随意就不喜,现在见她威胁到随家,更是大怒。
随意不卑不亢,“二长老,信是可以伪造的。”
“那人呢?为你送信之人可是你染竹院的丫鬟。”二长老只当随意是在狡辩。
随意的眸色挑上一分了然,“小春对吧?”
“你自己派去的人还要问我?”
随意的眸光却是一点点荡漾开来,这是小春自己的选择。
结局怎么样,可怪不得她,“二长老,小春只是随意院外的丫鬟,并不是随意的贴身丫鬟,对随意来说,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之人。”
“被人发现了,你自然是要辩解。”二长老冷哼一声,丝毫不为之所动。
随清月再看不下去,随觉警告的眼神直接忽视,“二长老,意儿绝不是这种人,她一向清清白白的,更是几乎没踏出过随家,怎么会和柳家嫡次子牵扯上呢?”
二长老稍稍松动,清月的话也没错,却被随欢打断:“大哥,柳家嫡次子并非没来过随家,一见钟情难道大哥身为男子也是那般了解吗?”而转向随意,“意妹妹,我算是知道当初你为何问我柳家嫡次子怎般了,原来如此,但你也不能不顾家族利益,把七腥草偷给柳家啊。”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
而随意突的一声笑出,“不知随意究竟得罪了欢姐姐什么,欢姐姐竟然这般污蔑随意,那柳家嫡次子随意连他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又哪来的一见钟情,说七腥草是随意所偷更是无稽之谈,七腥草丢失的时候,随意的经脉可还是被欢姐姐挑断了,都还未修复好。”
随欢的笑容也未逝去半分,“那意妹妹的字总是不可能污蔑得了了吧?”
“欢姐姐觉得这字是随意所写?”
随欢挑眉,“难道不是?”
随意只淡淡地看了随欢一眼,随即吩咐秋实:“把我写的字拿来,或者让我当堂写一封也是可以的。”
大长老终于出声,声色沉沉的,听不出是什么态度,“在这写吧。”
随欢俏丽的容颜挑上一抹讽刺,不管怎么样,随意这一次注定要万劫不复了。
她早考虑到随意可能会要求当堂对字,先前二长老甩出的那封是下人另外腾抄的一份。
随意简短地回答,“好。”对大长老她现在却也是一片冷淡之色。
她随便写了首小令,呈了上去。
大长老看了一眼,字行云流水,虽不似一般女子的娟秀,却更有一种肆意美,和书信初本上的龙飞凤舞分明不同。
这时,秋实也拿了一沓厚厚的纸来,上面也都和随意当堂所写的一样。
随意道:“大长老现在准备如何?”还是叫大长老,却无疑疏离了太多。
大长老自然也感受到了随意的疏远,却只能叹口气,他何尝不明白这样会让他和意丫头的关系再次降至冰点。
可他是随家的大长老,做什么都要为随家考虑。
先前被呈上那封书信时,他也动摇了。
若是平常,他一定会雷厉风行地把这人处决。
但是知道是意丫头,他却实实在在地犹豫了。
“意丫头,这是随家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最后一句大长老似乎说得格外艰难,但说到最后一字时俨然神色不再若先前般沉重,倒是轻松了不少。
随意知这几句话的份量,眼中的冷色稍稍褪去几许,却还是有着。
她不是圣人,失望了又哪能一下便转复过来。
而会对大长老,便是因为心中已在意起他的话,而像对于随觉,她进入正堂这般久,随觉只和陌生人似地看着,她却完全不会在意。
大长老的神色也稍稍挑上寒意,“给我查,这字究竟是谁写的。”
没有这封书信,他如何会误会意丫头,又和意丫头哪至走到今日这一步。
又想到先拿着这封书信之人,“那丫鬟呢?”
随觉道:“被护卫压在外面。”
“让她进来!”
小春被压进来,看着满堂随家的高层,一时也是有些慌神。
她平日里可见不到这么多人,“奴婢叩见各位主子。”
二小姐不是说过不会牵连到她吗?应该是让她来作证的吧。
这样一想,她的心神稍定。
“这书信究竟是谁让你送的?”大长老敛着脸庞,一双眼直直看着小春,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这是……这是三小姐让我偷偷去送的,哪料到会被人拦下。”小春还偷偷地看了眼随意,却在看到随意满眼寒意而微惊。
大长老把那沓随意平日练的字直直摆到小春面前,“这是意丫头的字。”
小春看着和自己上次拿给二小姐完全不同的字,也是微愣。
自己拿去的明明就是放在三小姐台上的啊,这是怎么回事。
小春想到二小姐说得做什么就要做到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奴婢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这的的确确是三小姐让我送去给柳家嫡次子的,其他的奴婢都不知道。”
大长老的双眼一冷,“你还要继续撒谎?”
随意瞟了眼瑟瑟发抖的小春,这丫头演技还是不错的,她突然还有些欣赏呢,不过,小春还是更加适合去阴间再施展她的演技。
而这时,却有护卫进来禀报:“大长老,发现一沓跟书信上一样字的纸。”
大长老这才饶过了小春,拿过纸,的确是一模一样,“这是谁的?”
护卫道:“这都是从碧漾院的秋若那搜来的。”
碧漾院,大长老念着这三字,眼光若有若无地看了眼随欢。
随欢被看得一惊,而对护卫说得话更惊,这怎么会是秋若写得?
她看着小春,突然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告诉了随意,随意也做好了准备。
然后随意陷害给秋若的。
秋若又被带了进来,看着那沓自己平日写的字,也是面现惊愕。
大长老交代了二长老些什么。
二长老在威胁到随家这件事上还是和大长老一条心的,问道:“秋若,这字可是你写得?”
秋若支支吾吾:“是……我……是我写的。”这本来就是她写得,但怎么会跟那封书信上的字一模一样呢。
她突的想到一件事,难怪看到她写得字和她相同,当时还在疑惑,现在想,原来是这样啊。
二长老的脸立即沉了下来,“你一个个小小的丫鬟,竟然这般诡计多端,来人,给我把她带下去,乱混打死!”
他心中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却让自己不再去想。
现在,牺牲一个小小的丫鬟是最好的结果。
“慢着。”随意阻止道,她可没那么好的涵养,该报的一定得报回去。
随意看向大长老,这次就看他会不会偏心,这是最后一次了,若还是让她失望,便是为了随家,她从此都会心有忌讳。
她能失望一次,若再来一次,那便已积累成了绝望,而绝望,对于一向便冷情冷心的她便是最不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