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 铁心跟随
惠妃在宫中伺候了多年，从未见过眼前这般光景。
一众奴才手里擒着狗血，进门便泼。礼部的几个奴才更是奇怪，他们拿着开光的灵符，到处贴着，似乎这后宫之中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定要赶出去才好。
闹了大半日，他们的脸色都苍白如纸，却有更离谱的谣言传出来。
刚刚进宫不久的成才人，她一口咬定说，昨晚她看到了琪妃母子的模样，还看到孟才人和琪妃揪头发打架的场景。
本来两个女人死得冤枉，如今被这样以讹传讹，众人更觉得此事蹊跷了。宫中的娘娘都希望皇上彻查两桩命案，却被皇上以缠绵病榻给拒绝了。
后宫的口风大变，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了惠妃娘娘的头上。
皇后就不出关，与这件事定没有任何关系。只有惠妃娘娘与这两个女人的关系不睦，所以事件才会愈演愈烈。
前朝后宫不得安宁，凤羽却放任事情恶化，让众人更加失望。
兵部侍郎邱刚本已查明琪妃被害一事，把所有的记录悉数上交给了皇上。却不曾想，事情居然闹到这个地步，连累刑部都没脸见人。
邱刚无奈之下只能跪在昭仁宫门口，他想见凤羽一面，把琪妃被害的事情说清楚。却不想，凤羽不肯见他，让邱刚心灰意冷。
王公公瞧着邱刚锲而不舍姿态，低声道：“大人，您何苦为难自己呢？您是瑞王爷举荐来的人，就算是屡破奇案，在陛下眼中也是不得宠的。”
此时的邱刚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冷冷地望了一眼昭仁宫，转身便走。
王公公在身后叫了几声，可是邱刚愣是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朝着瑞王府而去。
老忠王在王府与官家喝茶下棋，却看到刑部侍郎邱刚怒气冲冲地到了跟前儿。
两人放下手中的黑白棋子，心中不禁纳罕。
“参见老忠王，小人邱刚这厢有礼了。”邱刚说着，便给老忠王行了个大礼。
“本王见你怒气冲冲，心思不定，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老忠王眯眼问道。
“老忠王您有所不知，琪妃被害一事，我们刑部没黑天没白夜的查清楚，还把整件事情的经过上了折子，给皇上御览。可是不曾想，后宫却流言四起，只把琪妃的死赖在鬼神之说上面。整个后宫人人自危，甚至陛下命人到处洒狗血，说是可以辟邪。如此荒诞之事，真真是让小人大开眼界。”邱刚言到此处，因为愤怒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你也是少见多怪，凤羽向来喜欢玩弄鬼神，后宫的女人都是无知妇孺，被骗也是应当的。”管家起身，给邱刚泡一杯热茶，柔声劝阻道。
“虽然小人的看法有些偏激，可是刑部已经查明的事情，皇上就是秘而不宣，还主动误导后宫众人，如今被朝臣看热闹，真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小人实在愚钝，没办法参透皇上到底是如何打算的？”邱刚一杯茶下肚，难掩心中的不悦。
“你坏就坏在你太正直。琪妃被害，不过是后宫女人争风吃醋的结果。孟才人为何会突然暴死？还不是皇上早就看了你们呈上去的折子，想要孟才人悄无声息的死掉，否则，孟才人的父亲怎么会轻易放过此事？”管家早就看透了凤羽的谋划，却说的云里雾里，让邱刚并不完全理解。
“孟才人的父亲只是个小小倒台，何以有如此神通，能让陛下都避让三分？”邱刚实在迷惑，不禁紧紧皱眉。
“哈哈哈！孟令刚可是清河的道台，为人正直不阿，在当地十分有威望。若是她的女儿在宫中无缘无故死了，你觉得当地的百姓会怎样议论凤羽？”老忠王一语道破天机。
邱刚眨了眨眼，对老忠王的说法不置可否。
“是小人太单纯了。小人还亲自到昭仁宫解释，却吃了个闭门羹。如今想起来，小人真真是不懂为官之道。”邱刚连连摇头，追悔莫及。
“凤羽的人品我还是了解的，他如此做，就是为了让后宫的女人害怕，达到震慑作用。后宫群龙无首，以凤羽的城府，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了。骗一骗女人还行，若是让大臣信服，真是……”老忠王失声笑了起来。
“朝政腐败，皇上任人唯亲，对奸佞小人颇为照料，小人真的迷茫了。”邱刚言到此处，两行清泪让管家颇为讶异。
“大人何苦为难自己？”
“我苦读圣贤书，才有了今天的一切，我本想要为百姓办事儿，却被皇上厌弃。那圣贤书中的仁君到底身在何处？”邱刚抬眸问道。
众人沉默半晌，却异口同声道：“在瑞王府。”
邱刚先是一惊，却不置可否。
“王爷是我们金凤国的战神，也是威震四海的德行君子。若小人有机会跟随王爷成就一番大业，小人喜不自胜。”邱刚此时反应过来，起身双手一搭，给老忠王行了个大礼。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我次次见了凤景瑞，都要劝说一番，可是这孩子仍旧把君臣之礼放在嘴边，若是你这个挚友可以劝说凤景瑞自立门户，我们都感激不尽。”老忠王嘴角噙着笑意，已经把所有事情摊开。
“小人真是愚钝至极，王爷战功赫赫，本已威震四海。若王爷可以取而代之，定可以让前朝一扫阴霾，注入清风。翰林院那些正直的书生，都等着一位杀伐决断的君主出现呢！”邱刚连连摇头，自叹迂腐。
三人说话之间，凤景瑞快步走进来，却看到邱刚喜上眉梢。
“邱大人，可是有什么好事儿？我见你眼睛眯成月牙，定是找到了暗害琪妃的凶手。”凤景瑞坐在上座，笑着道。
邱刚一脸神秘的望着座上的凤景瑞，柔声道：“小人找到了个明君。”
此话一出，凤景瑞惊得无可名状，却好奇地问道：“到底是哪位世外高人？不如邱兄给本王引荐一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邱刚手指一绕，却点在了凤景瑞的身上。
凤景瑞瞧着老忠王，便知道定是老忠王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