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互相伤害
她逼迫自己不要回头，亦在心底里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回头，倘若回头了，她手里有一把剑，她会毫不留情地蓄积全身的力量射穿对面茶馆二楼的狗男女……
意识到自己存在这么极端又幼稚的想法时，已经晚了。
有人不长眼挡住了她的去路，云羽柠倒是一下子就给撞上了人家的怀抱，一看对方就知道是个粗人，只是她的态度让对方不满。
有小喽啰吆喝云羽柠:“快给我们小爷道歉。”
放屁!
她心里正有一股火不知道朝什么地方发泄，所以倨傲地扬起头，挑衅地看着那个喽啰口中的“小爷”。
对方虽然穿衣比较俗气粗鄙，可是满脸的胡子让云羽柠没产生任何好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就在一刹那抽筋了，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
要是这个“小爷”敢放出什么狠话，她一定一巴掌呼过去呼死他……
对方看着云羽柠平静的一张脸甚是有趣，拉长尾音“恩”了一声，阻止了自己身边小喽啰的动作。
开口云羽柠差点跌进去，他有一副好嗓音，很是迷人。
就好像有一股奇怪的磁场，能生生把人吸进去一般。
“别这么粗鲁，对姑娘家要懂得怜香惜玉。”
小喽啰恨不得将凭空冒出来的云羽柠千刀万剐，但还是压制住了心里的怒火，小心翼翼提醒“小爷”:“主子，我们的正事……”
“现在办的就是正事。”
简简单单的两句对话便可以听出来此人不是寻常，云羽柠想抽身而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她微微一笑客气地开口道:“这位公子，小女子方才走路鲁莽，不小心撞到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男人的眉毛跳跃饶有兴致地看着云羽柠:“哦？”
但凡能从眼前人眼里看到半分意兴阑珊，云羽柠都能非常好意思点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余光扫到裘玉和冷悠时，她心猛的一缩，当即笑意盈盈对着眼前男人虚与委蛇道:“公子想要我怎么道歉？”
“陪我简简单单吃一顿饭。”
对面茶楼上裘玉眼见云羽柠与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同行进入到了茶馆，并且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就着急了……
冷悠自然是看出了裘玉内心的煎熬，但是男人面上还是保持了最起码的冷静。
下一刻云羽柠被那五大三粗的男人搂着消失在了裘玉的视线里，他一拳砸在了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来。
冷悠被吓了一大跳，男人脸上的表情极其恐怖，她这两天从未见过这样的裘玉，心里着实没底。
“裘玉公子，我觉得那位小姐姐是在演戏，因为……”
女子停顿了一下，抿唇小心翼翼看着裘玉，然后才说道:“她觉得你和我在一起。”
女人是最敏感的生物，第六感觉也最准确，裘玉是信了的。
男人的一颗心好像溺在了深海里被一团又医院海藻绑着，他忽然冒出一种想法，互相伤害。
裘玉忽然站起身向着对面走去，冷悠跟的猝不及防，男人停下步子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撞在男人的后背上，踉踉跄跄向着后面倒过去。
男人伸手将冷悠捞进怀里，低头看了冷悠一眼，女子脸上尽是红晕，就像没有经历过情事的小姑娘，裘玉忽然就变了脸，冷漠的连自己都惊讶。
他的声音好像从千年冰层里才发酵出来，冷的让人颤抖:“不要试图以任何目的靠近我。”
冷悠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一脸的懵懂，脸上的红晕也在后知后觉的一刹那消失殆尽，裘玉猛的松开她，她要不是早有准备，恐怕会狼狈地掉在地上。
站在对面茶馆二楼包厢的云羽柠恰巧看见裘玉拥佳人入怀的一幕，她烦躁地收回自己的视线，一手拉上包厢的帘子，负气地坐在了桌边。
有茶香渐渐侵入她的鼻孔里，香气逼人，那满脸大胡子的人抬起眼皮扫了云羽柠一眼，女子气鼓鼓的样子特别可爱，所以他的视线就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会。
良久，他给茶杯里添茶，茶水都从茶杯里溢了出来，滚烫的水不经意洒在他手上，男人才惊觉，自己轻而易举因为一个陌生的女子分心了。
“你看起来心不在焉。”他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才堪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云羽柠倒也不介意，因为她心思不在这里。
一想到裘玉身边围绕着那么多人，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总会有形形色色的女子来陪他。
也是突然灵光乍现，裘玉是两国之主，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她真傻。
女子拿起桌上的茶盅，一口饮尽了所有水，点点头:“可以让我心不在焉的事多了。”
末了，她担心眼前的人看出别的端倪来，所以就多此一举接着道:“总会有新奇的事物出现，牵走你所有的注意力。”
“口是心非。”
大胡子调笑了一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云羽柠脸上的小女儿心思，不过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陪我演一场戏。”女子突然抬起头眼里含着一丝期待看着大胡子。
大胡子笑了笑:“我有什么好处？”
云羽柠:“……”
她都差点忘了，她现在身处江湖。
“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可没有什么好处给你。”
“不如把你送给我，怎么样？”
男人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云羽柠却自嘲道:“除非你帮我摆脱我夫君。”
她说“夫君”二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然后才仔细观察男人的表情，她可没打算以后和任何男人有牵扯。
这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了……
“好，一言为定!”
男人爽快的答应倒让云羽柠吃了一惊，她不好意思地将手缩进了衣袖里，尽量降低存在感，做了一个安静的花瓶。
这样的安静只存在了一刻钟，仅仅因为裘玉要他们现在的包厢而结束。
没想到裘玉会跟过来，云羽柠局促地站在包厢最里面的位置，看着男人玩世不恭地让小二赶他们出去时，大胡子忽然就翻脸了……
“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趁早给我滚出去!”
大胡子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裘玉也不是害怕事儿的人，盯着云羽柠话却是对大胡子说的:“不知道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差到这种程度了，这么粗鲁的人想必在床榻之上才更得你的喜爱吧？”
男人挑衅地将视线最终落在云羽柠的脸上，他想听云羽柠的解释，哪怕是一句骗人的话，但是只要她说出来，他就信。
云羽柠在那一瞬间也仿佛魔怔了一般，整个人僵在原地，没想到裘玉说话一点情面都不留，她想张开嘴，狠狠地骂裘玉一次，但是她怕自己不争气掉下眼泪来。
所以就在最后的关头选择做一只刺猬，把最真实的自己隐藏了起来，把嘴锋利的壳子面对着裘玉，几乎吼得歇斯底里……
“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你可以拈花惹草，我就不能风花雪月？你可以这么霸道，我就不能任性？爱情里是公平的，我想要离开的时候只希望你不要阻拦我的脚步，不要让我不停回头，因为你不配!”
裘玉深邃的眸子里氤氲起来的情绪逐渐变得模糊，他心里紧绷着的一根弦轰然炸断，原来在云羽柠的心里，他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就是纠缠不休，死缠烂打……
可是，要不是因为那浓烈的爱，他何至于第一次这么卑微。
冷悠伸手轻轻抓住了裘玉的手臂，小声安慰道:“要不要我先离开，你和小姐姐单独谈谈？”
裘玉一手反握住了冷悠的手，嘴角逐渐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声音都变得特别缥缈:“你又不是唯一，凭什么要我迁就你？”
是啊，凭什么？
云羽柠心上好像被人砸了一块大石头，瞬间就冒出一个血窟窿，怎么也填补不了。
她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下一刻大胡子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手，暧/昧地开口道:“你答应我的事可做数？”
云羽柠点头，做数。
她宁可自己痛苦一辈子，也不要稀里糊涂就跟着裘玉回去。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想去瑶池。
女子心里不断默念，请原谅我对你无情的利用，对不起。
大胡子向裘玉宣战:“听说你是她的夫君？”
裘玉“恩”了一声，所以他们两个人早就认识？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拉着冷悠的手忽然用力，捏的冷悠疼的额头都冒了一层冷汗，他才渐渐松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