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解除婚约

“二娘,我能出府是您允准的,至于为什么妹妹也出去了,也该是您允准的啊,不然谁还有这么大的权利和胆子!”

“你这个贱人,是你设计让舒儿……”

“够了!”云锡石大怒,“出了这样的事,你们还在争什么!”随后调转矛头直向沈素心,“你是当家主母,出了这样的事,你难辞其咎!”

“爹!”云羽柠挺身而出,“您如何能怪我娘,不是您叫她日日守在祠堂念经拜佛吗,我娘早就不问府中事多年,出府的所有权利都在二娘手里,您该问责也是问二娘才对!”

“你个不肖子,竟然敢顶撞于我!”云锡石更是怒不可遏。

沈素心紧张得直拉云羽柠衣袖,放在她的脾气,这样的事忍下就算了,明知老爷是偏心的,又何必多加解释,可如今的云羽柠偏不,她不想忍让,一件事都不想,这一世本就是赚来的,她不必再委屈自己!

“易公子,您来了。”

易子墨风尘仆仆的赶至大厅,自知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他只盼能将损失降到最低,莫要伤了姜氏对他的支持。

云羽舒起初只是跪在地上痛哭不已,现在看见易子墨来了,更是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姜氏也是对自己这个扶不上墙的女儿生气,明明是一出设计好的计谋,让她这么一搅,不仅没有害了云羽柠反倒自己惹了一身骚,于是便将一股脑的火气撒到易子墨身上。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易子墨脸上。

“舒儿出了这样的事,你竟还敢来相府!”姜氏咆哮道。

“是我不好,但舒儿执意要跟着,我也是在是……”

啪!

姜氏又是一记耳光。

易子墨丝毫不闪躲,为了金银权利,这几个耳光又算得了什么。

“子墨任由相爷打罚。”说罢,普通一声跪在了云羽舒身旁。

毕竟是兵部侍郎的儿子,云锡石就算是再生气,也要让易峥几分面子,当即派人拦了姜氏,沉了沉眸子,道,“我这女儿如今声誉有损,人是你带出去的,你当对她负责任。”

易子墨一愣,随即解释道,“相爷,人是我带出去的不错,但是舒儿这样也并非是与我……”

“嗯?”云锡石微微眯起眼,危险地看着跪在地中央的易子墨。

顿时,犹如一块石头堵在易子墨喉间。

云锡石的意思他明白,这是要让他收了云羽舒,但想他堂堂兵部尚书次子怎能娶这样不受妇德的人,况且,今日的丑事已经被许多人都看见,无疑是昭告天下,他若真娶了云羽舒,岂不是要被天下人取笑。

云羽舒起初悲痛万分,却不料听到了转机,如果能借此嫁与易子墨,也当真是因祸得福,“爹,是女儿不好,舒儿不求其他,只求来世不被奸人所害,再做爹的女儿!”说罢,便一头撞向傍边的桌角。

力道之假,不过是惺惺作态。

云羽柠看在眼里,盘算起了另一件事,若果能趁机解除与易子墨的婚约,也算是一箭双雕。

姜氏闻言,也同样眼前一亮,本来是打算将云羽舒送进宫选秀的,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是与进宫无缘,今日要是能将这块烫手的山芋丢给易子墨那真是解决了大麻烦。

“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和舒儿做主啊,舒儿她年纪这么小,怎么能避开恶人相害,若是因为这一时想不开,那妾身也不想活了,倒不如回去娘家孤独终老去了。”

云锡石皱眉,他不喜欢被威胁,但又着实忌惮姜氏娘家的财力,可易子墨早与云羽柠有过婚约,要将两个女儿都嫁与易家,这个买卖可不划算。

云羽柠似乎是看穿了云锡石心思一般,挤出几滴泪水,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爹爹,妹妹遭人陷害,虽不是我所为,但我这个长姐也有责任,柠儿愿自动放弃与子墨的婚约,成全妹妹!只求爹莫要迁怒于娘亲。”说罢声泪俱下,一个长头叩在地上。

“柠儿!”沈素心痛心。

“柠儿……”易子墨同样痛心,但他的痛与沈素心不同,他痛自己错失美人,即将成为天下笑柄。

姜氏虽不信云羽柠能如此好心,但也别无他法,只好顺势而下,劝云锡石赶快答应。

云锡石在心中权衡了下易家在朝堂的地位,这样做也不算得罪他们家,便允诺易子墨,如他同意,聘礼双倍。

当晚,易子墨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相府,他没能当即下定决心,只是说,明日再给答复。

云家人各自也散了,云羽柠搀起沈素心,走向佛堂。

“柠儿,你何苦……”沈素心心疼不已。

“娘,孩儿不苦,如今解除了与易子墨的婚约,女儿才真正算是解脱了。”云羽柠低声安慰。

沈氏惊讶得停在原地,“柠儿,你不是最想嫁给子墨了吗?”

云羽柠温婉一笑,搀着沈素心继续前行,“许是看的时间长了,才发现他并非我心中所想。”

“柠儿,你告诉娘,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娘你不要多心,有些事并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只要您知道,我没有去刻意害过谁便可以了。”

沈素心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端倪,十月怀胎,之前云羽柠的脾性她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但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宛若另外一个人,让她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沈素心拉过云羽柠的手,“娘心忐忑,你若觉得开心便去做吧,娘无能,不能给你的太多。”

云羽柠点点头,她知道瞒不过沈素心,只是道,“天色晚了,娘亲早些休息。”

沈素心摆摆手,“我再去念一会儿佛,你回去罢。”

云羽柠让冬儿留在佛堂照顾沈素心,然后独自一人往踏雪院的方向走回去,路上她又想起白天的事,她虽然不知道是谁暗中帮她,但却足以见得那人并非恶意,如果那个穿白衣的人真的是上一世她濒死时见的人,那么他又是谁……

寒风吹过,云羽柠回神一些,她借着月光辨别方向,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房。

她刚要离开,就看见一条人影从书房走了出来,房内没有点灯,那人就借着月色左右探看,然后关了房门,再三留意周围的动静之后才往后院的方向走了。

云羽柠躲在暗处把一切看在眼里,那个背影倒是很像她爹云锡石,她又想起自己年幼时又一次跑进书房玩儿,被发现后云锡石大发雷霆,足足饿了她三天,又关她一个月禁闭。

思及此,越发觉得这个书房不简单,于是在确定周围再没有别人之后,云羽柠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房内黑漆漆一片,云羽柠静静闭目站了一会儿,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如果说这里真有秘密的话一定不会在表面这么容易被人找到的地方,云羽柠努力回想着小时候的场景,她想自己当时一定是很接近秘密所在所以云锡石才会如此生气。

顺着记忆,云羽柠将目光锁定在墙角的白瓷画缸上,她小时候就是因为很喜欢书画才会偷偷溜进书房,她走过去,转了转画缸,转不动。

云羽柠有些疑惑,按理说,转动这缸就应该能开启暗门才对。

她想了想,又把画卷都拿出来,伸手摸进缸中。

果然!

云羽柠摸到一个凸起,用力一按。

原本书架后平整的墙面顿时打开一条缝隙,云羽柠惊喜,复又用力,墙缝就开得更大,直到成为一扇门,足够她进入。

房梁上的某个人将这一切看着眼里,她果然是相府的人!

云羽柠一路摸进密室,里面的景象让她惊呆,她不曾想,一个当朝相爷府里会藏有这么多金银珠宝,光是金砖就足有二十几箱。

云锡石虽然职位甚高,但这些钱财也是足够他挣十几辈子有余,想来便是来路不明的钱,云羽柠借着微光在箱子里发现了一套账本,上面赫然写着官员的名字和金额,云羽柠将账本拿出密室,蹲在窗边仔细翻看,发现里面记录的不仅有卖官明细还有贩盐明细,最早一笔从七年前开始,最近一笔正是今天!

云羽柠越看越气愤,她上一世在青楼的时候见过了太多丑恶的嘴脸,其中不乏朝廷官员,剥削百姓打压忠臣,原来恶流之源就在自己长大的府里,幕后黑手正是自己爹爹。

云羽柠一瞬间不知是该喜还是悲,喜她发现了这个秘密可以要挟云锡石,悲她身上竟然流着这样人的血!

“卖官,呵,不错啊。”一道男声在云羽柠身后蓦地响起。

“啊!”云羽柠惊呼,吓得手中账本飞散一地。

她惊恐的转过身,看着靠在窗棂上的男人,那男人也正侧着头看她。

“你是谁!”云羽柠退后了一步。

那人背着光,看不清面容,调笑道,“怎么,云大小姐只对下迷药这种事记忆好吗,连是谁救了你都不记得了?”

“是你!”云羽柠看着他一身暗色锦袍,正和脑海里的某个身影不谋而合,果真是当时在宴宾楼的人,但为何他此时又出现在相府中,还是这样敏感的地方,云羽柠更警戒了些,“你是谁,为何救我!”

那人看着云羽柠警戒得像是一只要咬人的兔子,邪魅一笑,“要祝你一臂之力的人。”

一臂之力……以这人的身手能潜进相府却没有将她怎样,暂且可以断定该不是敌人,云羽柠咬着下唇思量一番。

“你怎么知道我是相府的人?”云羽柠又向后退了一步。

尉迟泫佑走近,捡起掉在地上的账本,衣带随风而飞,让云羽柠蓦然想到上一世,“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比如,今日端酒的人不是楼里的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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