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诱导
第二天，陆安对孙可可说了接近李大爷的计划，下午临出发前，陆安又嘱咐了孙可可一些事情，孙可可努力的记着，并承诺不保证完全能记住。
陆安意外的没有对她做出任何鄙视，反而笑了笑，“有我呢。反正你的脑袋就是个摆设，有事情我会提醒你。”
孙可可听着假装嗔怒，但心里有了底。
不过到公园门口远远的看见看到李大爷的时候还是心里有点小紧张，做坏事的心情和之前在警察局的辩解不一样，那时候就像孝子偷了邻居家的果子，口袋里装的满满的走到门口装上人家主人回来了一样。
陆安提醒她，“没事，跟平常一样就行。”
孙可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老人们看到她都很热情，“小孙又来了，快坐快坐。”
孙可可热情的跟大家打招呼，一切如常。
晚上人群散了，大家照常各回各家。孙可可的眼睛瞟着李大爷走到方向，远远地跟上去。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跟踪人，动作贼头贼脑的，像个小偷，还是个刚入行的新手。
时间不算晚，路上的人不少，李大爷走的不紧不慢，还哼着小曲，心情很好的样子。转过一个路口，陆安说，“注意了。”
孙可可心里有点紧张，提醒他：“你不要搞得太严重了，伤着老人家。”
“放心吧，我有分寸。”陆安说着飞身从木牌中出去，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就撞到李大爷的后背上，老头子一个激灵，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陆安迅速回到了孙可可身边，“等下你再去。”
孙可可看着大爷微微抽搐，一脸痛苦的样子，对陆安说“你别搞出人命来，不会是心脏病犯了吧。”
陆安笑笑，“你不信任我？”
“不是，毕竟你不是人类，而且你做人的时候的事情你全都忘记了，你怎么知道这个老人家的身体能承受的了你这样的刺激呢。你道行那么深，轻轻一动就很厉害了，万一他出了意外，我们为了一个鬼，却搭上了另一条无辜的人命，就不值得了吧。”
陆安若无其事的看了孙可可一眼，语气很无辜，“可是已经晚了啊。”
孙可可偷偷在一旁跺脚，心道怎么就信了陆安的馊主意呢。
可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暂且相信他，毕竟陆安在正经事上还真是挺靠谱的。
孙可可看着不远处的李大爷，他还蹲在那里，面色痛苦，也不知道陆安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路过的行人看到有老人蹲在路边，基本都是绕行，有几个想上前询问的也被朋友拉走了，陆安看着这一切，轻叹一声，“世态炎凉。”
然后他转身对孙可可说，“这样冷漠无情的社会，有一个像你这样有漂亮又善良的姑娘出手相助一位在路边突感身体不适的老人，真的是太让人感动了，我都想以身相许了。”
孙可可白了他一眼，“现在？”
陆安笑，“你再不去他就真的出事了，他死了你要负百分之九十的责任。”
孙可可立刻冲过去，陆安抬手拦住她，“你是无意中路过，不要这么刻意好吗？”
孙可可闻言才想起陆安的计划，于是调整了一下状态，假装是闲来散步，一副一个人对着凄迷的夜景孤独的思考人生的文艺女青年状态。不过脚步还是比平常快了些，路过李大爷蹲着的地方，她装作不经意的一瞥，然后惊叫，“李大爷，您怎么在这啊？”
陆安噗呲一声笑了，提醒她“戏有点过”。
孙可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是真的担心李大爷被陆安那个家伙搞死，到时候李大爷的冤魂来找她她怎么交代？让陆安把他的魂魄吃了？
她跑过去扶起李大爷这时陆安也过去挥手收走了李大爷身上的些许寒气。
老头抬起头看着孙可可，孙可可赶紧去扶她，“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是啊，年纪大了真是不中用，刚才走着走着就突然觉得腿疼，走也走不得，蹲着也麻得慌，不过遇见你就好多了，看来是你这姑娘心眼好，给我这老头子积福气了。”
孙可可觉得自己的脸皮也真是厚到一定境界了，这样还好意思点头。她赶紧说，“您没老呢，肯定是散步累着了，或者这两天阴天湿气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哪有什么福气，是您自己好人长命百岁，这些小毛病不用放在心上。”
李大爷看着这个嘴巴甜的像蜜一样的女孩，再想想路过的那些冷漠无情的脸，这种雪中送炭的感情让他感觉这个小孙姑娘简直是天使一样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她，自己的腿都没有那么疼了。
孙可可看见老人充满信任的眼神，顿时就知道自己取得信任这一步已经胜利了，虽然让老人家早了一点罪有些胜之不武，但是陆安会慢慢把他注入的寒气撤走，并不影响老人的身体。
孙可可赶紧抓紧把握这个机会，“大爷我送您回家吧，您现在走回去我也不放心啊。”
老头有些过意不去，“好孩子，你来扶我一把我就已经很感动了，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太安全，我家就在这附近，我自己回去就行，你早点回去，女孩子晚上别回家太晚。”
孙可可早就备好了台词，一脸温柔孝顺的好孩子面孔，“大爷，我都看见您病了要是不负责到底我于心不忍啊，这样，我送您回家之后我打车回去，您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打车的费用您来出，就当做是谢谢我了，行吗？”
大爷看着她，笑的极慈祥，看来是真的被她感动了。“好吧，那就麻烦你了，其实啊，我家马上就到了，你这个孩子也真是的。”
“嘿嘿，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学雷锋做好事。”
大爷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孙可可扶着李大爷，一老一少慢慢的走着。
这样一个完全被信任还能边走边聊天的好机会终于来了，孙可可早就准备好了问题。
“大爷，您这是老寒腿吗？”
“是啊，年轻的时候拿命换钱，老了就得拿钱换命了。你们年轻人可千万别学我啊，工作差不多就行了，到老了才知道身体有多重要。”
“您做什么工作这么辛苦啊？”孙可可接着问。
“以前在建筑公司啊，咱们也没念过书，做的都是些卖命的苦力工作这周围的这些个楼，好多楼盖的时候我都去做工的。不像你们大学生啊，用脑子就能挣钱。”大爷特意非常认真的看了孙可可一眼，“你看看你多好啊，年纪轻轻就当作家了，写几个字就能赚钱，哎，后生可畏啊。”
“其实我也就是乱写的，大爷，我听说技术工人很挣钱啊，您怎么没去当技术工人呢？”
“像我们这些做苦力的想学做技术工人也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的啊，我没文化也没那个脑子。”老头叹了口气。
孙可可有些失落，好不容易引导到这个话题上了，老头却否定了，看来还得再敲打他一下，看能不能说点真正有用的东西。
正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老头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说道，“哎你还别说，苦力转行当技术工人的还真有一个，我们当时有个工友，叫赵什么来着，就想做技术活，就建那边那个小区的时候……”老头伸手指向孙可可住的那栋楼，“那时候那小子抽空就去鼓捣人家技工的机器……”
孙可可听到这里心里狂喜，如果是自己住的小区，那就八九不离十了。陆安可能感受到了她的心跳在加速，提醒她，“冷静点，还没说完呢。”
孙可可赶紧压住自己差点蹦起来喊“耶”的冲动，又柔柔的笑着看着李大爷。
大爷还在讲不停，孙可可用心捕捉着每一丝线索。
“后来有一次他突然说不想学操作机器了，太危险了。我们都以为他没学会也没当回事，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就辞职不干了。”
孙可可听到这里有点失望，刚才的狂喜瞬间消失了。
没想到大爷又接着说下去了，“可是没过几年，我出去买东西碰上了他，这小子居然已经开了一家小公司了，就是做那种他一直鼓捣的机器的，敢情他不是不想学了，是学会了自己开溜了。”
“哦，这个人这么厉害啊，您没和他交个朋友什么的，要是我肯定会留个电话号码，万一什么时候没钱了，还可以跟这个当老板的朋友借一借。”孙可可听完了，掉下去的心又捞回来了，一边心说大爷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啊，一边祈祷大爷一定要留他的联系方式。
大爷笑了，摇摇头，“这个人啊，很贪的，看他的眼神里就全都是精光，我宁愿跟一个贫苦的老实人交朋友也不会要他这样的人的电话，虽然他有钱，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值得做朋友的人。”
“哈哈，他能从苦力做到老板也是挺厉害的了，他开的公司叫什么啊？”
“好像叫盛天机械吧，我也懒得理那些东西。”李大爷表现的很反感，似乎在努力展现自己的清高。
然而孙可可和陆安听到这个名字，嘴角都勾起了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