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异性相斥(3)
“我也不想这样,天然,我喜欢你,喜欢和你聊天,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每次你和我近距离的接触,想要牵我的手,我就会害怕,特别特别的害怕,如果我手中有把刀,我会毫不犹豫的捅出去。可是你知道嘛,我多么多么想拉着你,一起走在马路上,想我孤独难过的时候,你可以抱抱我。你知道么……”
王天然不知道林嘉曼究竟喝了多少酒,话说到后来,林嘉曼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王天然忘了他是怎么挂掉的电话,林嘉曼的这通电话像冬天里伸进衣服的手,让他一个激灵,他惯有的思维方式,终于回来了一些。
王天然一夜未睡,他一直在思索林嘉曼的话,酒吧里、电梯里、饭桌上、马路上,每一次亲密的接触,都让他感到情绪阻塞和不安。其实他早有察觉,只是一直没有在意,林嘉曼总是刻意的回避与王天然有肌肤之亲。男孩的心思总是没有女孩的细腻,王天然自责约会这么多次,他竟然没有发现女朋友的问题。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王天然被亮光刺醒,台灯孤零零的看着他。王天然拿起手机,给林嘉曼回了一条简短的讯息:“醒了以后,来工作室找我。不见不散。”
王天然走进接待室,杨倩正和刘佳安排预约事宜,王天然把杨倩拉进治疗室,说:“你闺蜜林嘉曼……”
杨倩兴奋的打断:“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王天然白了杨倩一眼,继续说:“你知道她有异性交往恐惧症么?”
“什么?”杨倩的声音高了好几个八度。她诧异的看着王天然,王天然肯定的点了点头。
“**。”王天然睁了睁眼,抽烟喝酒打游戏,面前的杨倩连粗口都无师自通了。
杨倩继续问:“那你……打算怎么办?”这句话在杨倩脑中百转千回了一番,才勉强说出口。
王天然说:“把你今天的预约往后推一推,林嘉曼一会儿来工作室。”
杨倩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安排。
林嘉曼躺在治疗椅上,她不敢正眼看王天然,她觉得对不起他。王天然也观察到,林嘉曼虽然化了妆,但是化妆品却遮不住她脸上的疲惫和憔悴,因为她的疲惫和憔悴是从眼神里流露出来的。
“嘉曼,现在闭上眼睛,我带你完成一段奇妙的旅程。”王天然柔声说。
林嘉曼闭上眼,胸脯起伏缓慢而有节奏。
“你在一片漂亮的海滩……白色细腻的沙子……和煦的阳光……温暖的海风,所有的东西让你全身都在放松……更深的放松……”
“现在你回到治疗室里,慢慢睁开眼睛……”
林嘉曼睁开眼睛,面前的一切映入眼帘,墙上一副田园画作,画作上是一块挂表。林嘉曼的视线开始模糊,唯一清晰的,就剩那一块挂表。
那块挂表的秒针飞快的旋转,林嘉曼发现,秒针旋转的方向,是反着的。秒针越转越快,分针和时针也开始加速,三个指针同时旋转。
林嘉曼环顾四周,身子周围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则是自己。屋里的沙发,桌子,墙壁,书架瞬间被漩涡打的支离破碎。
一晃神,林嘉曼觉得脚下温暖舒适,她穿着比基尼泳衣,站在一片银白色的沙滩上,面前就是蔚蓝的大海。阳光明媚,令人心情酣畅。王天然站在林嘉曼身旁,微笑的看着他。
“嗨,美女。”一个帅气的男孩对林嘉曼说。
林嘉曼看着王天然的位置,对男孩道:“你好啊!”林嘉曼对那个男孩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加上她心情无比愉悦,开心的打招呼。
那男孩说:“你一个人吧?要不要一起去冲浪?”说着,男孩伸出手。
“好啊!”林嘉曼接受了邀请,她刚刚碰到男孩手的刹那,一股电流穿过她的全身,她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声音颤抖的说:“还……还是不要了。”
那男孩丝毫没有生气,指了指天空。林嘉曼顺着男孩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只海鸥,这只海鸥与众不同的是,它在倒着飞。
不止是海鸥,海上的潮水在慢慢褪去,刚刚升起的太阳又缓缓落下,海面的升起无数的水滴,向天空飞去。
当林嘉曼再次环顾四周的时候,自己坐在一架秋千上,有节奏的摇摆着。
熟悉的蓝色校服,马尾辫子。林嘉曼口中哼着后街男孩的歌曲,心中无比的欢畅愉悦。
王天然站在秋千旁,看着林嘉曼。
“嘿同学。你是二班的么?”一个男孩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林嘉曼望向王天然的方向,他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笑容阳光温暖,林嘉曼脸上一红,笑着说:“对啊。你是三班的吧?”
“我来帮你吧。”那个男孩说完,走到林嘉曼身边,想要帮助她荡秋千。伸手的瞬间,男孩的手触碰到了林嘉曼的手,林嘉曼又是触电般缩回。
林嘉曼猛然跳下秋千,说:“我……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开始奔跑。
王天然站在林嘉曼身后,摇了摇头。
林嘉曼越跑越吃力,越跑越慢。她努力在向黑暗尽头的光亮跑去。当她跑过黑暗,自己站在一个篮球场。
一个篮球滚落在她的面前。
一个声音高声道:“小曼!帮哥哥把球扔过来。”林嘉曼抬起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孩冲自己挥手,脸上的汗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林嘉曼抱起篮球,篮球似乎和她身子差不多大,她抱着篮球,欢快的跑到那个哥哥面前,把球高高举起,稚嫩的说:“哥哥,给你!”
那个大哥哥微笑着说:“小曼真乖。”伸手接球的时候,哥哥略有些粗糙的手触碰到了林嘉曼稚嫩的小手,林嘉曼又是一阵酸麻眩晕,篮球球脱手落地,发出“碰碰”声。
林嘉曼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篮球每触地一次,景象就模糊一份。篮球掉落的速度变慢,那声音似乎在等着周围的一切彻底的变成尘埃,连同面前的大哥哥。
屋子里有些冷,没有暖气。卫生间里,花洒上的一滴水珠落下,掉在瓷砖地面上,四散消失。镜子前,一个女人满脸是水的抬起头,额头上的刘海也湿了,她眼睛红肿,脸颊有一块淤青,女人轻轻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关掉龙头。
那女人的肚子隆起,最少已经怀胎七八个月了,她扶着腰,吃力的走出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