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梦魇（二）
他的脸，慢慢的暴露在了客厅的灯光之下。沈浩手中握着的玉佩越来越热，到最后竟然如一块烧红了的铁块一般。
危险感越来越强烈，就像是寒风中充满了能瞬间割破人体的冰刀子。
看清楚了，他的脸。沈浩后退了两步，他看了看储藏室门口的人，又看了看茶几旁边蹲着的夏莉。脚，竟然止不住的往后退。
但是，他很快退到了沙发上，不容他思考，屁股一瞬间坐到了沙发上。这时，他终于冲储藏室门口的人大喊了起来：“你，究竟是谁？不，你绝不是夏莉。”
从储藏室里面走出来的人，正是夏莉。只不过，那张脸此时已经充满了怨毒与冰冷，苍白的面颊看上去就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般。
“你不是夏莉，你不是夏莉。。。”沈浩语无伦次的后退着，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竟然有两个夏莉！蹲在茶几旁边的夏莉，此时缓缓的站起身来，他惊恐的瞪着从储藏室里走出来的那个长着跟自己一模一样脸孔的女人失声尖叫起来。
“你怎么忘记了？沈浩，你怎么忘记了一切？”从储藏室里面走出来的那个夏莉，握着刀边朝沈浩走边说。
“我跟你父亲一起被带到了栗子村，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们全都不见了。我摸着黑爬上了上坡，我走啊走啊，怎么也走不到头。我走了三天，终于走到了城市里。”
“当我回到这间屋子时，敲见到了我父亲。没多久，你们就来了。我躲在储藏室里，我见到了所有的一切。你和那个张警官，就在这落地窗前杀死了我父亲。”
说话间，从储藏室里走出来的夏莉握着刀迅速的朝沈浩插去。在恐惧的逼迫下，沈浩身子一跳，闪了开来。
“当时，我身体虚弱无力，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的尸体被你们抬走。你们没想过吧，我当时会躲在这储藏室里。”
沈浩跳到了地上，绕过了茶几，顺手从地上拿起了一个凳子护在胸前。
他毛骨悚然的看着那个握着尖刀一步步朝自己逼来的女人说：“不，你在说谎，我当时打过电话给夏莉，他说他家已经搬到了北京。你绝不是夏莉，快点撕下你的面具吧！”
“哈哈，北京。”握着尖刀的女人又一次朝沈浩扑来，手中的尖刀瞬间捅破了沈浩手中鼓形的凳子。他发了狂的指着蹲在地上的夏莉吼了起来。“搬到北京的是她，不是我！”
“你们，你们谁才是夏莉？”沈浩开始有些相信从储藏室里走出来的，长着跟夏莉一模一样的脸孔的女人说的话。他的目光瞬间锁定蹲在地上的夏莉，脚却在一步步后退。
这时，蹲在地上的夏莉惊恐的后退了一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浩说：“你在说什么？我才是夏莉啊！”
“贱货，你究竟是谁？竟然敢冒充我！”这时，握刀的夏莉迅速扑向了依旧蹲在地上的夏莉。
在那一瞬间，沈浩动作极快，他飞速的冲到了两人之间。再一次，用手中的鼓形椅子挡住了尖刀。
刀子插在凳子上，发出刺耳的铿锵声。乘着女人来不及补第二刀，沈浩赶紧伸手抢过了他手中的刀子。
“都给我住手。”沈浩终于克制住了恐惧，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呵斥道。在他眼前，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夏莉，这一刻，他完全无法分辨谁真谁假。
沈浩猛的将储藏室里走出来的那个夏莉推开，扔掉了手中的凳子吼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是真的，但你们休想说谎话来骗我。”
沈浩握紧了尖刀，这一刻，他占有了一切的主动权。这时，被沈浩推开的那个夏莉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声说：“你是做了亏心事吗？你在怕什么？”
尽管握着尖刀，沈浩的心却在纠结。他再一次看了看两张夏莉的脸，只觉得脑子无比的疼。究竟，谁才是真的？
莫非，两个都是真的？有一个是沈浩的高中同学，而另一个，则是从燕山之门里面走出来的？
可是，从燕山之门里面走出来的那个，究竟是谁？是她，还是她？沈浩看向了两个夏莉，鼻孔中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他指着茶几旁边的夏莉说：“你先来，说说你以前的事，最好从高中开始说起。”
“沈浩，你是在怀疑我吗？”茶几旁边的夏莉，脸上充斥着令人怜悯的表情。那双眼睛，像是能直接看透沈浩的心底，令沈浩的心痛着。
“不，夏莉。我脑子太乱了，我现在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你先说吧，等会他也要说。”
“好，我倒要看看这个冒牌货怎么自己现出原形。”从储藏室里走出来的那个，身穿红色冬衣的夏莉高声说道。
蹲在茶几旁边的夏莉看了看沈浩，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情，但她还是婉婉的说道：“我高中进校时就认识了你，我们一直只是朋友，但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不想影响你学习，所以就随便找了个男生假装在一起。”
“可谁知，那个畜生误以为真，竟然痴迷的爱上了我。有一天，她闯进了女生寝室。我和他谈恋爱的事，在寝室已经是人尽皆知。所以，我们寝室的女生都很自觉的离开了。”
“这个畜生，在我们寝室强奸了我。后来，我怀孕了，我还跟你说过，沈浩记得吗？”茶几边的夏莉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烁着苦涩。
沈浩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的苦楚，她的话已经将他带入了回忆的痛苦中。等她说完，沈浩眨了眨自己苦涩的眼睛说：“没错，你一点也没说错，你就是夏莉。”
“你究竟是谁？”沈浩举起了手中的刀，刀尖指着储藏室里走出来的那个女人吼道。
女人笑了笑，没回答沈浩的话，而是说起了沈浩内心深处的往事。“我怀孕了之后，你就让我去打胎，说还在读高中，让别人知道我怀孕了，影响太不好。我听了你的话，打掉了腹中的胎儿。”
“那个只管发泄的畜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医院。最后，是你掏钱给我付的打胎费。那一刻我意识到，你才是这个世界除了我父亲对我最好的人。但是，因为胎儿的事，让我心里很愧疚，我再也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也不敢提起你喜欢我的事。”
“为了躲开你，高中毕业之后我就去了外地。我父亲，也在那边买了房子。今天国庆的时候，是我离开这里三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对吗？”从储藏室走出来的女人脸上虽然带着一丝冰冷，但眼神却变得有些迷离。
只有沈浩，看着天旋地转的世界，已经完全的束手无策。他反复的看了看两个女人，自始至终也没能分辨出谁真谁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