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六百九十二章 慈悲
“这个光柱的颜色是白色的，所以不用我多说什么，希尔小姐你也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对吧？”埃罗斯相信希尔的魔法水平，所以他就这么问了。
“是的，结合柯蕾西雅所说的礼尚往来，我估计那个白色光柱应该就是由四种融合而成的攻击了。”希尔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不过话说回来，柯蕾西雅巫女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设计并绘制出足以操纵四种元素的魔阵，看来她并不单单只是拥有一个天生强大的精神力场而已呀。”
“是这样没错，如果柯蕾西雅巫女没有那种魔阵设计上的天才，她也不可能最终完成护国之阵的。”埃罗斯回答说，末了他又叹息一声道，“唉，柯蕾西雅巫女在故事里是如此的完美和强大，以至于我都有些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神明了。”
“听起来她就好像是为灵族而出生的一样。”希尔小声回答，她也在想象故事里的柯蕾西雅巫女。
闻言埃罗斯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后像是在确认什么事情一般左顾右盼了一阵。最终他回过神来用右手食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开口对希尔说道：“如果只是单纯以她的才能来说的话，好像确实是如此。不过以我来说，我还是希望柯蕾西雅能够成为和小男孩一起浪迹天涯的小男孩。”
“埃罗斯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一万年实在是太长了。柯蕾西雅巫女的肉体虽然在冰山之内，可是灵魂却居无定所。这一万年来她就像陷入无限轮回的地狱一般，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众生的悲苦。”埃罗斯的干瘪的双眼虽然没办法流出泪水，看上去却是拥有着无限的悲伤。
“说起来，这件事情艾丝蒂儿婆婆似乎也说过呢……那个似乎是灵族在巫女和首席大魔法师之间代代流传的传说对吧？一千多年前，没召唤冰山中柯蕾西雅巫女的灵魂失败的事情……埃罗斯先生，这件事情是真的吗？”希尔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也许是因为讨论了太多的内容，现在她都有点记不清楚当时在神殿的贵宾室里大家到底说了什么。
“是真的。”埃罗斯没有丝毫的迟疑就点头称是，然后他又补充道，“当年尝试召唤柯蕾西雅巫女灵魂的人是人类的教皇，他是当时世界上对灵魂的研究最为深入的人。”
“居然是人类……而且埃罗斯先生你刚才说的是教皇对吧？那个圣荒神国的最高统治者。”希尔听罢埃罗斯所言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希尔的表情应该是在埃罗斯预料之内的，所以他并没有露出嘲笑的意思，只是淡定自若地解释道：“希尔小姐大可不必惊讶，世界上哪有永远的敌人呢？只要能够付出相应的报酬，就是龙王你也可以让他来给你端洗脚水，不是吗？”
“可不敢，可不敢。埃罗斯先生你这个比喻实在是太大胆了。”希尔吓得是差点儿从自己的位置上摔下来，“我们先不说洗脚水的事情好吗？就说教皇，教皇为什么要来为你们灵族服务呢？这不应该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希尔小姐请恕我无可奉告，毕竟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教皇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代了。所以真相如何我是没有办法去查证的。”埃罗斯选择了隐瞒真相，毕竟魔杖菲尼克斯和希尔关系甚大，现在说出来并不是上策。
“那埃罗斯先生明明就将一万年前的事情调查的那么清楚呢，这会儿却说自己不知道一千年前人类的事情。”希尔假装满脸狐疑地盯着埃罗斯。
对此埃罗斯的反应只是耸了耸肩而已，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希尔是忍俊不禁。
最后希尔只好妥协，她说道：“好吧，好吧，我就不去纠结这件事了，埃罗斯先生我们还是继续说柯蕾西雅巫女吧，那之后她怎么样了呢？剩下的人类被她全杀光了吗？”
“这倒没有，柯蕾西雅的行事原则一直是‘尽量不做无谓的杀戮’。”切入正题之后埃罗斯立马就来了精神，他赶紧回答道，甚至连端起的茶杯都来不及送到嘴边。
“是因为雷迪克的原因？”
“不完全是，柯蕾西雅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她就算在战场也有一种慈悲。”埃罗斯解释道。
说实在的柯蕾西雅的这种行为模式希尔其实并不理解，这应该和她童年的经历有关，毕竟一直到莉莉娅和那个人拯救她之前，她都一直生活在一个冷酷无情环境中。
——忤逆的人会被杀死，失败的人会被杀死。
这是她一直来所被灌输的价值观。
这两年来虽然希尔一直在世界各地冒险游历，但心中这种价值观或多或少还是存在着一些影响。前几日在砥山村杀死肖华的时候，希尔也是受了这种价值观的把控，她面对自己的敌人，下手从不手软，而且也不只是单纯只是为了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而已。实际上在战斗的过程中，希尔更多的是享受虐待对手的快感。
刚才说的这些希尔自己其实都心知肚明，当然她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打算，她认为爱憎分明并没有什么不妥。因此，她才难以理解埃罗斯所说的，所谓柯蕾西雅持有的“战场上的慈悲。”
“我不能理解埃罗斯先生你说的这些。”希尔低头思考了片刻之后开口道，“如果在战场上对敌人心存仁慈的话，岂不是对自己的伙伴和战友不负责任吗？要知道你的敌人可是时时刻刻都想要你和你战友的性命呀。”
“希尔小姐你说的对。”埃罗斯看上去非常赞同希尔的观点，“我到现在也是不能理解柯蕾西雅巫女的这种做法，对敌人的仁慈看上去毫无意义，而且还有很有可能被视作对己方的背叛。”
此时房间里，埃罗斯和希尔两个人看上去就像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同时对一个生活在一万年前的女人的行事作风表示异议。
讨论了一阵之后，埃罗斯还是这么总结道：“不过好在柯蕾西雅对人类的仁慈手段没有看上那么糟糕，所以她的观点才勉强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
至于希尔，她则是毫不留情的点破说：“我看是因为柯蕾西雅的魔法水平太高，在灵族中无法取代，所以你们才没有办法把她撤下前线吧？”
“应该是综合以上两种原因才对。”埃罗斯几乎掩盖不住自己的笑意，他不在意希尔的口无遮拦，反而解释道，“其实柯蕾西雅所谓的仁慈只是不去杀死敌人而已，她擅长用精神力场去摧毁别人的心智，和她队长过的对手最后无一例外都成了傻子。”
“……我觉得这样其实更过分，毕竟人类要安置这些失去战斗能力的人，还得花钱去养他们呢。”想到这一点希尔忽然觉得柯蕾西雅巫女的做法似乎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