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三十章

卡玛花了近十分钟时间，才向海勒讲完这整个故事，这其中包括忽然出现在砥山村的魔物和情报机构显示的最强魔女莉莉娅。海勒静静地听着，表情变化的十分微妙，连卡玛都没有察觉。

“你说的那个魔法师，是叫莉莉娅对吧？”海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的老师。”

“其实在她踏入萨拉丁古国没多久之后，我们首都就知道了她的存在。”

“是因为翔天鹓鶵吗？”海勒推测。

“没错。”海勒点了点头，对自己弟子的猜测做出认同，“那魔杖本就是我族至宝，其中的人造魔物翔天鹓鶵，咱们的先祖在制作它的时候，为了防止日后教廷国有人用这根魔杖危害灵族，早就在其中打下了烙印。”

“所以莉莉娅在发动的那一瞬间，首都议会的诸位就都知道了？”卡玛感到奇怪，既然如此，为何首都里的人会无动于衷呢？

“准确的说，第一个感应到的人是巫女大人。整个萨拉丁古国，只有巫女可以感应的到它……对了卡玛，你知道当年教皇为什么给这更魔杖取名‘菲尼克斯’吗？”仿佛最强魔女莉莉娅进入萨拉丁古国境内这件事对于海勒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开始给学生卡玛讲解起魔杖名称的含义。

“学生不知。”

老师转移了话题，卡玛心里虽然有疑问，但也不敢挑明，只得顺着老师的问话回答下去。

“‘菲尼克斯’是人类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鸟，它是火焰和重生的象征。传说中这种名‘菲尼克斯’的鸟会沐浴着清晨的阳光鸣叫，发出优美而动听的旋律。太阳听到它的歌声，就会沉醉其中，然后在空中恋恋不舍的维持一天方才下山。这种鸟的寿命有五百年，在它即将迎来死亡的那天，它会飞向太阳，用太阳的热量引燃自己，成为一团火焰。当火焰即将燃尽时，它便会在烈火中迎来新生，完全复活成一只全新的神鸟。神鸟‘菲尼克斯’是真正意义上永生不死的存在。”

“这个故事，和灵族凤凰的传说非常相似，他们同样都是在烈火中获得新生。”卡玛虽然听懂了故事，但还是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向他讲述。

“没错，传说凤凰在火中涅盘，五百年一轮回。”海勒点了点头，而后他继续问道，“卡玛你见过翔天鹓鶵，你觉得它怎么样？”

“我觉得它的组成和魔物似乎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它应该是有意识的，能听得懂主人在说什么。”卡玛回想起莉莉娅和翔天鹓鶵沟通的种种。

“这就是重点了。魔法师们有可能制造出元素的聚集体并赋予它意识吗？我的意思是，就算魔法师再厉害，他们还能够凭空创造意识不成。”

“我有在情报图书馆中看到关于翔天鹓鶵制作的条目，不过我没有特地去翻看它。请老师教导，翔天鹓鶵，这种有意识的魔物，到底是怎么创造出来的。”

“其实，翔天鹓鶵，是灵族和人类一同创造出来的最高等级火焰魔物。灵族人提供了火元素的提纯技术，而人类，则提供了鹓鶵的灵魂。”

“灵魂！？”卡玛大吃一惊，他从小受到的教育都告诉他灵魂不存在，人死之后会归于虚无，未曾想今天居然从自己老师口中听到这个词，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质疑起老师来，可能是因为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吧，“但是老师，灵魂不是不存在吗？”

“书上教导的未必是真，人们的传说也未必是假。”海勒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沧桑感，“所谓的灵魂，就是指聚集在活物、生灵身上的意识能量。作为意识的聚集体它们可以单独被分离出来，被称作‘灵魂’。换句话说也就是，灵魂只存在于活着的人身上，一旦这个人死去，那他的灵魂也将归于虚无。”

“所以……”

“所以书上从来不告诉你们灵魂的存在，即便是告诉了你们这也是没意义的。”海勒将卡玛不敢说的话接了下去，“从活体上剥去灵魂，然后赋予它元素的肉体，这本身就是恶魔的研究，因为失去灵魂的躯体到死为止都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说到这里，海勒停了下来，他看着卡玛，似乎在犹豫该不该继续把灵族的最高机密继续说下去。最后他的理性还是战胜了感性，他告诉自己必须把这个秘密告诉卡玛，这是他在未来作为灵族首席大魔法师必须承受的。于是他继续说道：“但是人类却对此非常感兴趣，因为他们的寿命只有最多一百年，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人类统治者们总是一代又一代的在研究这项技术。到翔天鹓鶵制作的那一年时，人类的研究者们已经可以做到完整的剥离一个生物体的灵魂，并让他在外部空间中短时间内活下来了。现在只要能将元素完美聚集，灵魂就能在新的，元素聚集而成的身体中获得永生。”

卡玛已经不晓得该怎么回应自己的老师了，这个故事太过惊人，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就在人类的目的即将达成时，他们却在最关键的地方，遇到了阻碍。”

“人类遇到什么事情了？”

“人类无法完美提纯元素，不论他们魔法师再怎么高明，也无法完美无杂质的提纯元素。而灵魂只能在纯元素体中存活，这就让人类的研究一度陷入的停滞。”

“这样一来人类的研究不是就要失败了吗？”

卡玛觉得人类应该没有成功，因为他们如果成功的话，现在世界的格局应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以人类的创造力和生育能力，如果他们能够不老不死，现在整个世界应该都已经被他们收入囊中了。

“人类的研究眼看就要失败，我们灵族的大长老，向人类伸出了橄榄枝。”

“什么！怎么可能，大长老居然去帮助人类？！”

海勒的故事说到这里，卡玛如何都不能相信。传说中无数次拯救萨拉丁古国的长老们，居然会去帮助人类。这要到街上去说，估计早早就被当成疯子抓走了。

“大长老去帮助人类也是迫不得已，他们需要和人类合作以探究灵魂的秘密。”海勒向自己的弟子解释道，“这其中涉及到了灵族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通常只有首席大魔法师、巫女以及大长老们知道。今天我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你要守口如瓶，不要告诉任何不相关的人。”

“……这么重要的秘密，老师交代给我合适吗？”卡玛一时间还不敢接受。

“你是最合适的，因为你今后将继承我的衣钵，光复灵族萨拉丁古国。”海勒以期盼和赞许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弟子，然后一字一句的对他说道，“听好了卡玛，灵族最大的秘密就是——一万年前的灵族第十二代巫女，可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