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场梦

面前的黑影突然消失不见，一切仿若未曾发生过一样，身后响起一阵儿皮鞋声儿，紧接着包厢的门被推开。

“带走！”

两个身材魁梧的警察上前，几下便将甄小科拷了起来，这个时候甄小科才回过神儿来，突然发觉身体没了半点儿疼痛，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梦醒来原来还是原来。

不过，甄小科还是被带到了警察局，一进局，甄小科便被关进了审查室。

日夜具黑的审查室，自打甄小科被关押进来，别说人了，甚至连只苍蝇都没飞进来。

脑袋一团乱的甄小科，低坐在地上，抱着脑袋怎样也想不明白眼下发生的这一切，心中更是担心程昱的状况。

那一刀是由他捅出去的，他比谁都知道那一刀的轻重，清晰的手感，仍旧回荡在耳边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刀刺进心脏的细微声音，甄小科只觉浑身颤抖个不停。

此时的他，除了对程昱的忏悔外，还有对那个奇怪黑影的无知和恐惧，那种由内而外的恐惧感。

极端的情绪压迫着甄小科的神经，神情开始恍惚起来的甄小科，像是丢了魂一般，分明昨天的他还骂过程昱不好好上课将来娶不到好媳妇，今天就被他亲手葬送了。

“孩子，干得漂亮！”

低沉浑厚却又空洞缥缈的声音突然在漆黑的审查室内响了起来，像是瞬间被打了鸡血的甄小科，从地上蹦了起来。

本快要低落到尘埃里即将熄灭了的情绪，突然燃起了汹汹烈火，越挫越勇的气魄，总是让甄小科一次次刷新了对自己的敬佩。

“你到底是谁？回答我！”

此时的甄小科，全然没了方才的悲弱，他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真相，包括一个清白。

渐渐明朗在眼前的黑影，仍旧还是让甄小科在心底生出了一股忌惮，黑影的面容渐渐出现，甄小科皱起眉头，是一张平淡苍老的脸，不过那双凌厉的眼睛却向外渗透着一种阴狠。

“孩子，你不应该连我都不记得的，看来是我失策了。”

黑影自言自语着，眼睛低低地盯着面前对他的出现似乎毫不惧惮的甄小科，阴翳一笑，随即说道：“我们得重新认识了甄小科，请记住我是人鬼公，以后你就是我的宿主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装神弄鬼，说吧，借我之手弄死程昱，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甄小科心里意识到的那种情况，已经被甄小科及时否定，那种荒诞且毫无根据的东西，他作为一个正在接受着高等教育的高材生，又怎会去相信。

人鬼公突然阴沉下来，身形一闪忽然贴近甄小科的脸，压抑到窒息的恐惧感瞬间便将甄小科包围。

“甄小科，你已经别无选择了，只有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死在你手里，我们才能合成一体，被我选中你该感到幸运，而不是你现在这幅没出息的模样！”

甄小科下意识后退一步，突然间抱头，压抑在心底的窒息感在下一秒突然被发泄而出。

猛然起身上前，一把将人鬼公的衣领抓在手中，连甄小科也忘记了面前之人是个危险的未知人物，心中只有无尽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杀了程昱，你知不知道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人鬼公淡然如常，眸子不似刚才的阴翳，“看来你心里是接受我了，放心，我会保你安然无恙。”

人鬼公话罢，突然化作一团黑烟，在甄小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丝丝黑烟突然钻进了甄小科的双眼之中。

只觉头晕目眩，身体如铅一般沉重，一颗心心跳突然缓慢了下来，紧接着眼前一黑，甄小科便没了知觉。

公安局门外停了一辆黑色奔驰，从车上下来一位便衣警察，对着车内的人鞠了一躬后，返回了局里。

赵队长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警官了，接到上级指令，连夜从巴厘岛飞了回来，提审甄小科。

拿着一份保释单找到甄小科的时候，突然情绪爆发，亲自将关押甄小科的几个手下痛骂了一顿，紧接着才将甄小科送回了华东大学。

对于甄小科来说，程昱的死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痛，他一度认定从此之后他会彻底被这个世界开除，身边所有的同学朋友都会视他为死敌怪物。

但是让甄小科感到意外的是，大家似乎对于程昱的死并没有太多的过激反应，甚至对于罪魁祸首的甄小科，也并未因此对他生出防备来。

生活似乎从来都不曾偏离过正轨，程昱的死如同羽毛一般毫无轻重。